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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现实12:梦游的我

这次从梦中醒来后,我迅速起床,查看了录影机。录影机仍在工作,红色的灯光闪烁,电量也还足。我看看时间,是早上三点多一点,不到三点一刻,我打开屋里的灯,回到被窝里,开始倒带。

我用2倍速进行了回放,回放显示,在午夜十二点左右,我真得梦游了。我立刻把回放速度调整为正常放映。

画面上的我从床上坐起后,先是在左侧床沿儿上坐了一会儿,眼睛盯着窗户的方向,好像在自言自语,但听不清是不是真得在说话,更听不清说了什么。那个僵直的背影就那么定格了五分钟,然后,仿佛接收到了某个指令,那个我站了起来,转身向摄影机走来。

摄影机使用的是夜光模式,那个我的面孔在画面上是黑白的,我看到那个自己走到录影机前,泛着白光的眼睛盯着录影机看了一会儿,嘴唇轻轻动了动,好像说了一句话。然后慢慢侧过身子,从画面的左侧消失了。

此后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那个我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快三点钟时,那个我的腿出现了,好像他从床的右侧上了床,钻进了我被窝里。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那个我重新坐了起来,这一回动作麻利了许多,动作迅速地冲下床,径直走到画面前,伸手抓起了录影机,画面一阵乱晃,然后消失了。我明白这个第二次起床走过来的自己,是清醒后的自己了。

那个第一次起床的我,应该就是梦游中的我的。他对着录影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把录影带重新倒回到那个梦游中的我起床的部分,重新研究起那一段,尤其是我对着录影机说话的那一段。

我把录影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在一片沙沙声的噪音中,我模糊听清了几个字:“不能。。。。下去。”

什么不能发生?我有些焦急地分析着画面中自己的嘴型,不能的后面好像是一个“让”字。

“不能让。。。下去。”应该是这个句子了,不能让什么下去呢?

“不能让这件事继续下去”?不对,从口型来分析,中间缺失的好像是三个字。“不能让它继续下去?”好像是这个意思,但又有点不太准确。如果是这个意思,那“它”或者“他”或者“她”又指的是什么呢?

如果是“不能让它继续下去”的话,这里的“它”有可能指录影机的吗?可是那个梦游中的我并没有关掉录影机呀!这个推理不成立。

如果“它”指的是我反复进入梦境这件事呢?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这句话就有点像是之前那个她梦中的我站在窗口对她说过的话,是一种告诫,只是上次他告诫的对象是她,这一次告诫的对象是我。那个“异世界”的我,或者按小枝说的“潜意识”中的我,希望我不要再反复进入那个梦境。

按照这个思路推理的结果,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如果是“不能让他继续下去”呢?这个第三人称的男性是谁?我的现实生活中似乎没有,在那个梦里,也只有一个男人出现过,只是声音,我从没见过那个男人的样子,而且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在梦里,他应该是回老家去了,所以也就不存在“继续”一说了吧。

有没有可能这个“他”或者“它”指的是梦中的那只猫呢?也就是我了?那个“我”不希望梦中的猫再继续下去了,也就是希望我不要再次进入那个梦?那么这与第一重的分析结论是一致的喽?

继续分析下去,如果是“不能让她继续下去”呢?这里的“她”,当然指的是梦中的她,这个不用怀疑。但不能让她继续什么呢?她正在做着什么必须终止的事情吗?我知道她是一个夜总会的坐台小姐,这个当然不好,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关乎道德,那也是她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阻止人家?

如果不是这个意思,那她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继续下去,必须要阻止的?而且,从告诫的对象是我这一点分析,应该是一件我能够阻止的事情才对,或者说,阻止事件发生这件事,是我的责任!

对,那个梦游的我告诫我的语气也符合:你必须阻止那件事情!

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与我有关天大的干系,必须由我来负责阻止?我实在想不出来,这莫名其妙强加给自己的责任让我有些恼火。

还有就是梦中的那个倒计时钟,那个钟也分明就是在提醒我:必须阻止那件事情,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去!阻止阻止阻止,到底让我阻止什么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去阻止呀!

对于我愤怒到不自处主发出声音的指责,空荡荡的房间里没人应答,倒是我自己被自己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现在是凌晨不到四点钟,我一个人坐在黑暗中,莫名其妙地跟自己对话,这个影像想一想,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还是再睡一会儿吧,如果睡不着,就分析一下刚刚做过的梦吧。于是我放下录影机,开始细致地回忆刚才的梦,尤其对梦中新出现的两点关键信息进行了分析:

第一,在梦里,我是一只疯猫,制造了一个入室盗窃的作案现场,想让她远离那个潜在的危险,尽管我并不知道那个危险可能是什么。

第二,在梦里,我发现了一只倒计时钟,这个倒计时的起点不详,终点在9天以后的一个黄昏或者入夜时分,可能在那个时间点上,有一件重大的事件要发生。

如果把第一和第二个信息联系起来,我们能得到一个直接的推理结果:那个“我”警告的事件,正是9天后的那个事件,那个异世界的“我”已经发出过一次口头的警告,现在,他开始用倒计时的方式继续进行警告,同时用梦游中的我的嘴进行了告诫。

这么说来,不管我知不知道真相,一定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我去阻止,而且,时间紧迫,那件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如果梦中那个倒计时钟可信的话,我只有9天时间了。

按照这个时间进行倒排,如果我每天做一次梦,进入一次她的世界的话(前几次都是这个规律,因此我相信之后也仍将会是这个规律。),我就只有8个梦了,或者说8次机会了。

可是,那个该死的事件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我不知道危险是什么,又怎么能阻止它的发生?

还有,如果我无法阻止那件事情,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在等待着我吗?

肯定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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