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穆铁锤是打算回客栈收拾好东西就走的,但君梅怎肯答应。
她先用现下天色不早,三人赶夜路不安全为由,说服父亲再多住一夜。
又软磨硬泡让穆铁锤父子再开了一个房间,自己留在原来那间里,安心等如意回来。
然而睁着眼睛在纱帐里卧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晨才听到隔壁传来开窗的声音。
好小子,又是走窗户。
一夜苦等的倦怠瞬间清零,她一骨碌坐起来,钻到桌下,对着之前的小孔咳了一声。
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却没有应她。
如此她只得小声唤了一句。
“如意?”
依旧没回应。
这让她心头有点着急,就对着那小孔往里看了一看。
却看到杨彬立在对面,一脸无奈的笑着。
正纳闷,身后传来某人的轻笑:“嘻嘻,之前是谁要追究我偷窥的?”
她转过头来,就看到熟悉的调皮笑容。
“切,你这小气鬼,还真是什么都记!”边吐槽,边走上去替他解披风,又问:“你这是怎么进来的?”
他没回答,只笑着指了指窗户道:“早上空气好,咱们上去聊聊?”
瞧着他那尚带着几分疲态的双眼,君梅点点头,勤劳的好助攻杨彬同志便又客串了一把搬运工。
此时太阳还没升出地平线,整个天空都是一片蒙蒙的灰蓝。
捧着杨彬炮制的姜茶,两人又如同那天晚上一般,依偎在一件披风下。
“姚泰平还不能倒。”如意从此人入手,娓娓的说:“这次事情闹得大牵扯也多,让他继续抵在前台是最好的。无功无过又不太聪明的棋子谁用着都顺手,上位者大可让他守好位置,先处理手头更要紧的事情。”
“上位者?”
这个词正好提醒了她。
想到如意真正的目标和那神秘商队及宝藏背后的真正主使者,既然自己已经察觉到了,何不趁此问上一问。
“这么说来,商队和财宝的事情果真是牵扯到了州府那边?”
她小声问。
知道她聪明,也想过她可能会猜到,可真被她窥破天机之时,如意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欣赏她的智慧,可他也担忧她的安全。
见他皱眉踟蹰了好一会儿就是不说话,君梅眨眨眼睛,也动着自己的心思。
她能理解他的苦衷,可她真不想做王宝钏那种乖乖等爱人回家的女人。
把握主动权是她的决心,也是她的意志。
“我的脑筋如何你最有数,何必非要我装作不知呢?”
握着他的手,她平静的阐述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打动了如意,令他不由得叹息道:“我是真不愿你吃亏,可你……哎,也罢,要瞒你确实很难,我也不想你睡不着觉。”
接着反握住她修长的小手,他眼中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来。
“可你也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尝试跟他们对抗。我知道你有本事,但那些东西不适合你付出任何代价!”
这样的警告听在耳里,心头暖暖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君梅小声撒娇道:“可万一他们找上门来,我该怎办?”
嗅着好闻的发香,如意伸手绞起一缕青丝,有些骄傲的说道:
“所以我才忙活了一整夜呀~”
便把一夜的辛劳慢慢交代了出来。
最先的就是姚泰平。
用现在的话说,这家伙就是个草莓族。
别看搬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其实抗压能力特别弱鸡。
之前赵奎略施小计就把他逼得直接弃权,后来虽然大伙儿各施神通把打败了姓赵的,可姚泰平又因为发现自己到底是如何弱鸡之后失去了斗志。
“他想要辞官?那钱主簿什么反应?”
听到姚泰平这德行,君梅简直哭笑不得。
无奈的耸耸肩,如意也摇头,说:
“钱主簿你不用担心,钱古氏是个聪明人,不会傻到去做出头鸟被州府视为威胁,更不会因此生出贪念来,反而引到不该惹的敌人。他们只会把一切都咬死在‘私人恩怨’这四个字上,再私下延伸自己的触角,如此州府也不会拿他们怎样。”
对此君梅十分认同,她也很看好胭脂虎的智商。
姚泰平那怂货就麻烦多了,这次斗得太狠,将他吓破了胆,说什么都要辞官。
可如意怎会答应自己好容易创造的安全局面因此而破裂?
于是便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让杨彬打他了?”
想起钱主簿之前被虐的样子,君梅恶趣的问。
“没有。”边说边在她耳畔磨蹭着,如意用浓重的鼻音哼道:“这种人太脆了,再打直接就弄废了,没办法。我只能给他讲道理,让他振作起来。”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君梅一听眼睛都睁大了。
“啥,你还会给人灌鸡汤呀!”
“……?”
如意不知道鸡汤是什么,但他接受的驭人之术培训是皇家级别的,对付这样一个小县令还是错错有余。
经过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道理和读书人专用各色圣贤鸡汤后,姚泰平又振作了起来,而这次为了防止他再掉链子,如意也做了保险措施。
毕竟这个人也是穆家平安生活的保障。
他让钱主簿全力协助姚泰平在县衙内立起来,一方面防止了他再被别有用心的人架空,另一方面有了钱主簿这个帮手和监督者后,姚泰平有了根拐杖总还是能走两步的。
“要是他这样都还扶不起来又该如何?”虽然知道可能性低,但君梅还是忍不住问。
低头看着她粉红的小脸,如意心中一动,忍不住一口吻在了诱*人的粉嫩上,嘴里含糊的答道:
“要是那样还不行,我就再找个人来这儿做知县,替我好好护着你。”
牙齿在娇嫩的肌肤上刮过,君梅被他弄得又痒又羞,偏偏心里又欢喜他这样的热情。
趁着跟他亲热的间隙,君梅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周边街上还没有行人出现,心头也愈发热了起来。
正好想起之前因他消失自己阵脚大乱,那时候就决定了要好生找他算账,现在不正是时候?
这一想她扬起了一个恶意的笑容,然后趁着他意乱情迷之际,猛然出击一口叼住了他敏感的耳垂。
那里那是轻易碰得的?如意只觉得身上一热,心中大骇。
丫头,可别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