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日,李荆神色兴奋异常,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到院内,舞了一套歪歪扭扭的拳法,虽说看上去虎虎生风,细细观察则会发现根本不符合常理,本该重拳出击的时候,他反而猛的退缩回来,应该跨步后移的时候,反而要选择进攻,完全违背了拳术的原理,只见他右臂抡圆了,蓄势待发,突然停顿了一下,左手向前出拳,一记重击,端的古怪。
这套拳法是其在破庙修习的时候,每天看和尚师傅早起练拳,有样学样学来的,起初,没少摔了跟头,说来奇怪,就算平常磕一下,摔一下,也不会受伤太重,可每当练拳时一次急转却往往都要摔个头破血流。李荆曾经问过中年和尚这套拳法的名字,和尚没有理他。李荆便自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不倒拳
老丁在其旁看着这蹩脚的拳法,惊心动魄,生怕李荆一不小心就摔个狗吃屎。
一套拳法舞罢,顿觉神清气爽,刚刚突破到凝气二层的身体充满了力量,皮肤摸上去像牛皮一样柔软而富有韧性。
“铛”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雄浑的钟声,直敲人心,余音未绝,接着又响起了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方才停止。随着钟声响彻整座山峰,片刻,第三峰全部沸腾了起来。
“有人炼出了四成丹?几十年了,看来内门又要进一人了。”
“我看多数是那位修道奇才了,我们第三峰外门弟子也只有这个妖孽才能炼出四成丹。”
“十岁修道,十一凝气五层,十二凝气七层,十七筑基,修道如此妖孽,竟然炼丹同样天赋异禀,二十岁不到的年纪的便可以炼出三成丹药,一时惊为天人,如今竟是已炼出四成丹。”
“此人若不夭折,迟早是要名扬南疆的,你我切不可得罪。”众人听到四声钟响纷纷议论着。
半山腰处,“吱呀。”其中一处庭院的门被缓缓推开,走出一个翩翩少年,身着青袍,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气。慢步向着山上走去,身后跟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袍的男子,整个人如飘起来一般,身若无骨,甚是诡异。
“这是撼山钟的声音,凡是有外门弟子能够炼制出四成丹药,便可引起撼山钟的响动。这也预示着此人已经拥有了成为第三峰内门弟子的资格。”老丁看李荆一脸疑惑,主动解释道。
“钟声么?”李荆若有所思。
正屋房内,李清羽打坐中睁开双眼,一张脸变得狰狞起来,“自从你来到第三峰,便处处压制于我,小妖孽,莫要嚣张,待我练成神功,定要将你踩在脚下。”
李荆回到柴房,拿起仅剩的一副药草,再次小心翼翼地炼了起来,随着修为的突破,灵气变得充沛异常,李荆已经不复初次炼丹的慌张。灵气包裹着药草在鼎内不停地混动,将其糅杂作一团,渐渐地有了丹药的雏形,房间里飘起了丹香,李荆喜上心头。
“嘭”大功告成,李荆双手一拍青铜小鼎。
“啊”一股灼烧感顺着十指游走全身,翻开双手一看从手指肚到掌心,凡是接触鼎身的地方全部烫起了水泡。
“那天看李清羽和陈大冲丹斗时,陈大冲明明就是这样拍的。”见陈大冲双手拍鼎取丹,李荆也有样学样。没想到双手被滚烫的铜鼎烫的不轻,他哪里知道外门弟子的鼎都不是普通的青铜方鼎,成为外门弟子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一个好的丹鼎成为自己的本命之鼎,而陈大冲的方鼎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其实内有玄机,乃是他花了大价钱在坊市中寻得,即使再大的火,鼎身也是温凉如初。
还好李荆是一沾即松,不然伤的更重。
虽然被烫了双手,但丹药还在鼎中,李荆不敢懈怠,控制着灵气将其取出来。只见一枚药丸飘了出来落于他的掌中,丹药通体红色,杂乱无序的纹络布满了丹药周身,似要随时裂开。
李荆探出鼻子,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昨晚的遭遇,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呦呵,小侯爷不赖嘛,这么快就炼了出来。”李清羽不知何时何时出现在其旁,从李荆手中拿起丹药,粗略扫了一眼。
“太过劣质!连一成丹药都算不上!充其量算是一个小药丸。”李清羽不屑地讽刺道。
李荆朝他瞥了一眼,对其不置可否,不再理会。
李清羽表面虽是不屑一顾,内心却满是震撼,自己说是要他一月炼出丹药,其实是在故意刁难,要知道,就算是凝气三层的修士,初一接触丹道,也不一定有足够的灵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制出丹药。李荆这才刚刚突破到凝气二层,虽说丹药品质次了一些,但也足以说明他的天赋异禀。
李清羽此时内心极其矛盾,李荆若是普普通通,资质平庸也就罢了,偏偏无论是修道资质,还是丹道天赋都远远超于自己,着让他左右为难。
若是杀掉的话,保不齐会被其家人报复,况且宗门这里追究起来,自己也不会落得好下场。
但若是不采取点行动,待次子成长起来,必会报复于我,李清羽暗暗思忖着。
深秋的夜晚凉如水,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光西斜。
房檐下的油灯摇曳着,忽明忽暗,给飘落的叶片抺上了闪闪的斑斓,也给了朦胧的夜色增添了些美丽。在寒冷的秋风里,飘落的叶片随风飞舞,又一片片地落下,静静地躺在大地上。
叶片感到在这个秋天的夜里,什么也不重要,什么也不存在,只有秋风才是它的一切。
柴房内,李荆双腿盘坐,正在打坐念经,突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来人很是小心,似不想被别人听到,声若细丝。
只是被百般蹂躏的柴门已经变得不堪一击,被人轻轻一碰,便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