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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事

“朱姐,你好好回家休息。我就不送你了,我回公司看看!”张潇雨把朱姐送上出租车,自己回到了公司。

回去的路上张潇雨回想着朱姐告诉他职位安排的事情,心里的感谢多过了刚刚在医院发生的种种闹剧和不愉快,看着自己手臂上还在浮肿的伤。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个朱姐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看到张潇雨回来,同事们问道:“回来了,朱姐没事吧?”“她没事,就是高烧。”张潇雨当然不会说在医院的那场闹剧,因为说出来以后不一定又传成什么样子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张潇雨有时变得沉着冷静,这倒不是说他自身修养有多么高,而是他明白了跟不相干的人说多了没意义。心口不一的人太多了,越是把自己说简单的人往往越可怕。这是张潇雨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百试不爽。

结束一天的工作,张潇雨留下整理完卫生准备离开,他想,也不知道朱姐这个时候怎么样了,这时一看手机有多个未接来电。朱姐?坏了我从医院回来忘记打开铃音模式了。还是赶紧的回过去吧。“喂,朱姐。对不起啊,我没听见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想告诉你我好多了!”听完朱姐这话张潇雨踏实多了。

“朱姐,就这事你打这么多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工作安排呢?你别忘记吃饭,吃不下去也吃点。不然还要输液的。”

“其实吧,我还有事情麻烦你。你能帮我个忙吗?”朱姐略带请求的口吻让张潇雨无法拒绝。

“没事,你说吧。”果然有事直说不就完了嘛,还非要先来个开场白。

“在我办公桌里,有份报表明早要交到财务那边,明早你可以替我去一下吗?”

“可以,等下你别挂电话。我找找你说的那个报表然后和你核实一下,我怕送错了。”

到了朱姐办公桌上找了一下没看见什么报表。“朱姐,你的桌子上没有啊!”

“那就在下边抽屉里面。”

“下边抽屉锁着的!我倒是想找也找不到啊。”听完张潇雨的话,电话这边的朱姐想到钥匙只有自己有,可是自己实在没力气爬起来。虽说输完液确实退了些烧但是也不是说马上就能好。“你来我家拿下钥匙吧,方便吗?”

“方便,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挂了电话张潇雨接到了朱姐发来的短信地址。一路上张潇雨都在抱怨自从自己在这里上班以后就没有一天准时下班的不说,这么多员工,朱姐只给自己打电话,就没有其他人的电话了吗?打不通自己的就不知道给别人打个电话,电话又响了。也没看来电显示张潇雨上来就说:“催什么我在路上,一会就到了,你不知道下班时间不好打车吗?”“孩子我是问问你还回家吃饭吗?你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懒得管你。”这个人正是张潇雨的母亲。此时的张潇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下了出租车来到朱姐信息发的地址,张潇雨抽了支烟平抚一下心情。上了楼,敲了敲朱姐家的门,朱姐一开门。张潇雨差点没笑得坐在地上。朱姐却穿着史迪奇卡通睡衣可能是张潇雨平时看惯了朱姐的职业装,突然间变化这么的巨大张潇雨确实接受不了,最搞笑的是这衣服后面还有个像恐龙一样的大尾巴摇来摇去的。

“笑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我不笑你了行了吧,给我钥匙我走了。赶紧拿完报表,我还要回家吃饭。对了朱姐你吃了什么?”张潇雨虽然很赶时间但是来都来了怎么也要关心一下这个生病的上级领导。

“饼干,本来想煮点方便面的但是不会煮。”听完这句话张潇雨吃惊的程度不亚于看到朱姐这身睡衣。

“你老公呢?让他给你买点。”这句话问的朱姐有些难色挂在脸上。

“出差了,他很忙的。不像你这么清闲。”这句话同时也让张潇雨觉得不自在。

“是啊。我可太闲了,闲到跑你家看卡通表演。朱姐你说我怎么这么闲呢?方便面在哪里我帮你煮,给我的领导献殷勤,希望我的领导别动不动就挖苦我。”

“你还会煮方便面?这么难的事情你会做?快教教我。”

“朱姐刚刚是我错了,我现在发现这个卡通形象的睡衣的确和你很般配。这部动画片不取材于你的言行和动作,是一大损失。”说完这话朱姐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讽刺的话。刚刚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张潇雨真的为自己煮面也就算了。

没过一会儿张潇雨端着方便面出来了:“吃吧,吃完赶紧睡觉出一身汗就好了。看到你家有黄瓜顺便给你弄了个小咸菜,让你清下口。生病嘴里会没有味道的。”

“你确定吃了出汗,发烧就好了?为什么你不早说,还要带我去医院输液。”听着朱姐这不能再幼稚的话张潇雨回答道:“如果吃面出汗可以治愈发烧,那我早就申请国家专利了。你还是家里多预备一些菜品,起码饿的时候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工作狂可以理解,但也要学会照顾自己。我就不和你多罗嗦了我赶紧走了。”

看着“卡通人物”还要起来送送自己,张潇雨马上示意她留步。

出了门张潇雨摇摇头,这朱姐果然应验了那句话,为你关上门必然打开窗。这么厉害的职场人物在生活上果然很“可爱”。

取完东西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吃过晚饭张潇雨连电视也懒得看,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看到写字台前有副扑克,他又回忆着那天赢了小吕的那副同花顺。也不知道这几年过去了,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个地方。

“十赌九输,不赌为赢。”这句话是在张潇雨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人告诉他的。也是这个人让张潇雨领悟到人要善良,要靠自己付出不能偏激,在成功的道路上并没有捷径可以走。

那时候退学后刚刚回到家的张潇雨,面对家人的责骂,和亲朋的冷眼。他有种心灰意冷,坚强只是表面的。内心是那么的脆弱,换句话说他那个年龄如果不脆弱就要出更大的问题。没有学历的他寸步难行啊,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浑浑噩噩的度日不知道做什么好。最后他有些自暴自弃迷上了赌博,开始还有些赌本后来就输的一塌糊涂,但是他还抱有赢回来的希望。最后输到要在赌博的地点打工来还他没有给人家结清的“尾款”。就在张潇雨给人家打工还债的过程中,他发现赌博确实不是他自己该沉迷的东西,这里很多人输了钱但是转天还是来,有的输掉了车子,房子。甚至还有倾家荡产受不了打击吃了安眠药的,然后就一了百了了。但是几个月来有一位老者确实引起张潇雨的注意,这位老者总是输小钱赢大钱。看起来输赢平衡其实不是,张潇雨暗暗计算从他留意这个老者起,到现在已经在这个地方赢了十几万了,只不过有输有赢没有人太在意,而且这位老者不张扬,掩饰的很好。张潇雨动了心思,如果我可以和他学习赌博的技巧,那我以后就发财了,于是每次老者出现张潇雨都时不时的和老者很有礼貌的说上几句。但是老者对他没有说过什么话,张潇雨决定跟踪老者,但是都没成功过。在一次跟踪老者的过程中,本来张潇雨以为又跟丢了,转身要回去的时候。那个老者站在他身后,吓了张潇雨一惊。

“年轻人,你跟着我这么多天干什么。”老者阴沉的声音让张潇雨全身不自在,甚至站不稳。没等张潇雨说话,老者箭步向前一只腿别过了张潇雨的腿双手一推,张潇雨瞬间倒地。让张潇雨意外的是自己怎么倒地的他都不知道。感觉有些像武侠剧情里的场面。

“老人家,我没恶意真的。我只是想拜您为师学一下赌钱的技巧。”张潇雨慌慌张张的说着他倒不是怕老者再打他,因为他知道三个自己根本不是人家对手,还手都属于多余的。

老者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说:“滚。”

可是张潇雨并没有走,还是在后边跟着老者,这样的结果换来的,又是一顿打,不过张潇雨感觉老者确实是留手了。因为他只是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疼,除此之外并没有感觉还有其它疼痛感。

他被老者丢出去好几次。看着依然跟着的张潇雨。这位老者也是没有了办法,回过头来说:“年轻人既然有缘分,我问你个问题,答得出我可以帮你一次。答不出再跟着我就别怪我不留手了。”

张潇雨此刻坚定的看着这位老者说道:“老人家您尽管问吧。”

这时老者开口问道:“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人心!”张潇雨斩钉截铁的回答。老者满意的露出了笑容,但是这笑容仿佛让他更苍老更痛苦。

“好,年轻人就因为你这句话我帮你一次,这次之后我们能不能再见面,就要看缘分了,如果你我缘分尽了,即使再遇到你,我也会当你是陌路人。你明白吗?”老者的话让张潇雨觉得前半句是希望后半句是失望。其实人生谁不是在希望中开心,绝望中落泪呢。

张潇雨经过这位老者的接济,总算可以有个温饱。他觉得可以开始跟这位老者学艺,不过这位老者什么都没教给张潇雨,过了一段日子,老者叫张潇雨过来并且递给张潇雨一万块钱。“去找地方赌去。”张潇雨目瞪口呆的看着老者说道:“我不赌了,真的。”老者生气的说道:“我让你赌。不去就滚。”张潇雨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能拿着钱去赌博。

早上张潇雨回到老者的住处对老者说:“师父我输了,欠你钱我想办法还给你。”

老者只是冷冷的说道:“我不是你师父。”仿佛没听见张潇雨后半句。

到了晚上老者又扔给张潇雨一万块钱:“去赌。”

“您说帮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教过我,我怎么赌也是输。”张潇雨气急败坏的说。

老者只是淡淡的说:“要么拿钱去赌,要么滚。”没办法,张潇雨只能拿起钱又出门了。早上回来的剧情和昨天一样张潇雨又输光了。

老者依然没有生气还是重复着前两日做的事情扔给张潇雨一万块钱。

但是这晚张潇雨没有去拿钱赌,而是还他欠款了,他不知道怎么和老者解释,不过他觉得拿了老人家三万块钱,自己还不起,他想跑不过人家和自己非亲非故,在自己离开家的日子让自己有个温饱。如果不去偿还人家钱一走了之,那还是人吗?想到这些他回去了。

“您责罚我吧,我没去赌,拿钱还债了。”说完张潇雨如履重负“噗通”一声跪倒在老者面前。

“傻孩子,快起来。”听着老者的话张潇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摸不清头脑。老者继续说到:“你我没有师徒之缘,因为第一次听我的去赌没关系,第二次你就该做今天这些。结果第三次也就是今天你才去掉你的心魔,孩子如果真学这些不该有的本事,我怕你有天四肢不全,因为我知道你学会之后一定在赌的圈子里会做到人上人。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性情不适合这些,我怕你最后的结局就是死于非命。”

听完老者的用心良苦张潇雨落泪了,他好恨自己不懂事,为何没早些醒悟。

“我哭不是因为失去和您学习的机会,而是我怨恨我自己为何猜不透您的苦心。”张潇雨真诚的说。

“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我觉得你本性还是善良的。我教你一些防身的伎俩,关于赌的我只教你一招。这一招可以让你之前输掉的钱都赢回来,不过你只能赢回本金,其它不可。还有以后无论你多么穷困潦倒,也不可以再用这一招去给自己制造财富,要靠自己你懂吗?”

“师父我懂了。赢回本金后我绝对不会再用你传授我的本领赌博,绝对不会!”这段话确实出自张潇雨的真心。

“孩子,就像你说的。最可怕的是人心,做事和赌博一样不择手段的赢未必是真正赢,但是输肯定是真正输。你要时刻牢记。”

经过几个月的学习他已经把老者传授的防身本领和那一招学的炉火纯青了。甚至有时比师父更快,张潇雨自己很高兴。

看着张潇雨这么聪慧,老者也很欣慰。“钱我不会给你,自己去劳动赚取吧。赢回本金后怎么做你答应了我,我不想你失言。你可以走了,永远不要回来。”听完老者这段话,张潇雨愣了半晌他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自己也该离开了。他向老者道了句:“师父的教诲,铭记在心。我绝不反悔誓言,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扑克。这个同花顺我送给师父。“说完张潇雨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桌子上的扣着的牌,老者得意的笑了。但是老者没有把牌掀起来。望着张潇雨远去的背影,老者默默的说了一句:“徒儿,保重。”

张潇雨靠着老者传授的这招赢回了当初输掉的本金,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任何跟赌博有关的场所,同样也没再找过那位老者。

拿起写字台的这副扑克,张潇雨拆开取出扑克。扔出了窗外,看着扑克在空中散落的样子张潇雨说了句:“师父您还好吗?这同花顺我依然送给您老人家。祝愿您福寿安康。”说完同样扔出了留在手中的五张牌。张潇雨此时和当初的老者一样得意的笑了。

老者当然没有在他面前,这五张牌,张潇雨和老者当年一样也没有看,就扔出了窗外。是不是同花顺重要吗?老者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张潇雨即使过的不好也遵循着自己当初的诺言,绝对不会用这一招去赌跟金钱有关的事情。只不过张潇雨不知道老者传授的这一招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一招,如果加以演变会变化出很多,但是张潇雨不会,因为这一招是恩情不是本领。人要学会把恩情放在第一位,金钱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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