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付无双送来的地图后,陈锋并没有声张,而是悄悄收了起来,派心腹快马加鞭去千重山核实。
并非不信任付无双,只是他是一军主帅,他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损失的就是成百上千人命。哪怕这地图是他亲手所绘,他也会找人再核实一遍。
九天之后,车队才总算到达了千重山前面的最后一个城镇应城。
这次车队没有住进当地官员安排的住处。而是由陈锋做主包下了城里最大的两间客栈。之后陈锋就以借兵保护公主为由独自去见了当地驻军将领。
只是原本应该很简单的事却让陈锋分外头疼,这位驻军将领王大人显然和他所想的不一样,没有一点武将的干脆不说,偏还磨磨唧唧的每句痛快话。
最先一直跟陈锋抱怨他们这里兵少,而且军饷也不够,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想借,被陈锋瞪了一眼之后,又改了口,说是要见拜见嘉和公主。
陈锋在心里骂了一句,嘉和公主早就被付无双拐着跑了,现在那个只是一个假扮的,如何能让他见?只能搪塞说公主要离开故国,心中难免不舍,是以郁结成疾,不能让他去拜见。
只是那个王大人却并不死心,又提出要去拜见付无双,说是丞相大人才是车队大使,这件事本应同他商议。
这下陈锋的耐心彻底耗尽,只冷冷的说道:“丞相大人身体不好,这几日舟车劳顿,亦不便见客!大人似乎忘记了本将军有临时调用地方驻军的权利,只要不超过五千,连上报都不用!现在本将军命令你点好一千精兵,两日后互送公主过千重山。军令如山,王督军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说完,付无双把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哼了一声就走了,根本不给那王督军一点反对的时间。
等陈锋走了出去,王督军看着已经裂成几瓣的茶盏,吓的瘫坐在了地上,这才想起陈锋和付无双乃是死敌,而且陈锋可不止有调兵权利,对于他们这些武将还有生杀大权,一切仅需他便宜行事,只要过后将罪证再上报朝廷就可以了。
只是人都死了,罪证什么的伪造出来也不用费多少劲。
再不济就算他杀错了又如何,皇上还能因此让他偿命?凭皇上对他的宠信,估计又是关几天禁闭的事。
王统领也不敢再耽搁,亲自让属下去点了一千将士。
只是两日后,陈锋看着这一千‘精兵’,直接被气笑了,不是老弱,就是病残,陈锋甚至还看到有一个还断了一条腿,拄着个拐杖站在那里,偏这个王督军还没有一点自觉,继续在那里诉苦:“将军,这可是属下手中所有的兵马了。”
如果不是提前就调查过这应城有多少兵马,他估计还真信了这人的谎话。
索性也没准备靠他的这点人手,陈锋也就假装自己不知道,也不再跟他啰嗦,站在军前看着这懒懒散散的队伍,喊道:“出发!”拉着嫁妆的马车还特意从王统领的面前晃了一圈。
等到上路以后陈锋才认识到,能够挑出这支队伍王督军究竟费了多大的功夫。
没有一点纪律性也就算了,才走出不到十里就有人开始喊累,不到二十里就已经有人赖着不走了。
陈锋挑出几个闹的最凶的,当众抽了二十鞭才算是威吓住了他们,让队伍正常前行。之后果然没人再嚷嚷着累。
到了千重山山脚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陈锋这才吩咐众人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继续出发。
这一路上,嘉和公主和付无双都没有露过一次面,吃喝都是让人送上了马车,只中途随行太医上去把过一次脉,说是有所好转,再喝两天的药就好了,然后重新换了药方。
这当然也是陈锋特意安排的,过了千重山就是十里镇,付无双他们三人估计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自然要安排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们露面,不然人的病还能直接就好了?自然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才对。
等到营帐扎好后,陈锋又安排假公主戴着面纱,下了马车去了最大的营帐。当然,还是要王督军远远的看清了公主的礼服及仪仗。
晚上陈锋的饭食是王督军亲自送进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大碗酒,王督军端着酒碗对陈锋说道:“属下鲁莽,冒犯了将军,多亏您大人大量不与我等计较。属下特意过来给将军赔罪,请将军干了这碗酒,他日不管将军有何差遣,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陈锋伸手结果了酒碗,却并不喝,端在手中轻轻的晃着,低头看着里面的酒液跟着转圈,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憎恶,不知是对酒还是对人。
王督军看着这一幕也是心里打鼓,不知陈锋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原谅他还是不原谅,喝还是不喝。
良久,陈锋还是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碗随意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了一眼王督军,说道:“大人多虑了,本将军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本将军也从来不会做什么秋后算账的事,大人放宽心就是。”陈锋把剩下的话在心里补充完整:有什么仇什么怨,他一般当时就解决了。
王督军亲眼看着陈锋饮完那碗酒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轻舒了一口气道:“将军真是好度量,那属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嗯,去吧!”陈锋点头答应。
就在王督军转身的一瞬间,陈锋同样起身,将刚喝进去的酒水全部吐到了一个痰盂里,然后喊道:“来人!”
一个小将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陈锋将桌子上的一个信封密封好,交给他之后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到北面十里之外的轩辕将军那里。记住,偷偷送过去不要让别人看到,这是军令,不然唯你是问!”
“是!”
等送信的小将走后,陈锋就和衣躺了下来休息。今夜注定不会这么太平的过去,他还是先养养精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