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女子并没有说明身份,付无双他们也没有追问。本就是萍水相逢,又何必非要知道那么多,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摆在明面上反而不好看。若有缘,自会再相见。
“如风,快点儿啊,我都看到了,就在前面了。”付无双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喊道。无论是声音还是动作都没有丝毫的沉稳气息,反而像是孩子般蹦蹦跳跳的。
纵是沉稳如莫如风,也忍不住第无数次的感慨,果然什么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都是装出来骗人的。自己当初也是好骗,居然还真的相信了。不过,莫如风无声一笑,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付无双,显得那么有活力,而不是像庙堂上的神像,看着端庄了,却也死气沉沉,好像随时要脱离这凡尘俗世一般。
想到这,莫如风不由加快脚步,和付无双一起朝落梅溪边的诗会那里走去。只是付无双的家乡有句话,叫真正的风景在照片上。同样,不知道付无双真正看到诗会会不会失望呢……
等到付无双他们到落梅溪的时候,所谓的诗会已经进行到了高潮的部分,也就是那群所谓的诗友互相吹捧,你夸夸我的诗写的好,我赞赞你的诗写的有深意,最后再一起感慨一下:啊,这些诗都比的上历史上的那些大家之作了,一定要记录下来,让它流芳百世,千古传诵。
付无双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越听越黑线。这些诗不知道是准备了多久被拿来冒充即兴之作也就罢了,关键是这诗的质量也太让人吐槽了,也亏得他们夸的出来。
看这些人的穿着,以及头上用来簪发的木簪也知道,他们家境并不怎么好,却只知在这里吹捧胡闹。自持读书人的身份,就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农民和商人,整天混吃等死。果然……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是,下一刻就听到他们提起了自己,使得付无双一愣。
“唉,要说文采风流,丞相当是我读书人的楷模,只是我等却无缘得见。”一坐在左侧的青衫中年男子说道,语气颇为遗憾。
另一个坐在他旁边,约摸二十来岁的男子接道:“赵兄此言差矣,丞相确实声名远播,被我辈中人视作楷模,但……诸位可曾听闻丞相有什么大作流出?”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倒是略有迟疑,确实未曾听闻丞相有什么作品流出,倒是同届的榜眼探花等,时有作品传出。
还是刚才被称为‘赵兄’的男子说道:“大概是丞相喜欢低调,不愿张扬。若无真才实学,当初也不会在金殿之上被圣上朱笔亲批为状元了,还委以如此重任。”
另一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脸上作出神秘的表情,看到众人的注意力皆被他吸引了过来,才慢慢开口说道:“在下倒是听说……丞相姿容甚艳,胜过女子。”说完,又抿了一口茶水,静待众人的反应。
其实这话已经称得上恶毒了,他虽未明说,可谁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是指付无双以色侍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一来此事和他们无关,二来人都有仇富心里。他们考场失意,付无双却春风得意,如今有如此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或许连嘴皮子都不用动,何乐而不为?因此众人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只有那个赵姓书生露出了很是愤怒的表情,甚至站了起来,指着他们说道:“你……你们,你们从未见过丞相,又怎知他是何种人?怎可如此妄加猜测,且又在背后用言语中伤,此等作为,怎称得上是君子所为!吾耻与尔等为伍。”
众人听了这话都显得不耐烦了起来,这个赵毅,平时就最是迂腐,如果不是他最是好说话,每次诗会费用都由他承担,他们也不会喊他同来了。
他们只是私下里说两句,又不会往外传,何况他们说的也没错啊,至于这么生气吗!显然,他们没一个觉得自己错了。
不过,如果把他气走了,那他们诗会所用的这些茶水糕点等的费用谁来付?要知道这些可并不便宜。所以众人也就意思意思的道了个歉,转了话题,只是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付无双听了半天倒听出了些名道,不由暗骂这些人的无耻,却也感叹那个赵毅是个真君子。不像他,只是平时伪装出来骗人的。同时也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可以提携一下,必定又是一个栋梁之才。
只是不知为何,付无双总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不少,身上冷嗖嗖的。心中不免警觉,抬头一看才道坏了!
果然,冷气的来源正是被他忽略的莫如风。此事莫如风已经走到了那群人旁边,一只手按在剑柄上,冷嗖嗖的开口:“就凭你们,也敢在背后胡乱议论丞相大人?谁给你们的胆子!”他不通诗词,也看不出他们的诗做的什么样。不过,这些并不重要,他只知道,这些人竟敢说付无双的坏话!
那几人被吓了一跳,都满面怒容的瞪着莫如风,只有那个赵毅脸上升起一抹尴尬。毕竟背后论人是非本就不好,还被抓个正着。只是他也不是那种扭捏之人,错了就是错了,他也就准备站起来向莫如风道个歉,却被随后赶来的付无双打断。
“如风,忘了大人平时是怎么教育我们的了?做人要谦和,万事不可鲁莽,不可失了君子之风。”说完,看着莫如风不甘心的退到旁边,才继续说道:“诸位好,我二人乃是丞相府的下人,此次前来皇觉寺为丞相祈愿,因贪恋梅海景致,就多留了一会儿。我这朋友莽撞,不慎打扰到几位论诗赏景,我先给几位道个歉,还望几位海涵。”
那几位听付无双说他们只是下人,很是不屑,因此也不愿搭理他,只有那个赵毅,听完之后忙尴尬的摆手,“不不不,是我们的错,不过我们并没有恶意,还望这位小哥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