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毒仙翁道:“要是她变成我这个样子,自然可以抵御各种毒质,但从此以后,其他人就再莫想近她的身。”
袁白道:“可是你……”
老毒仙翁道:“我知道怎样防御各种毒药,但这种本事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学会的。况且,她会愿意学吗?”
袁白道:“那这毒可有其他解法?”
老毒仙翁道:“只怕不那么好解。”
封神医道:“这毒药是用什么配成的?”
老毒仙翁道:“我敢肯定里面有三种动物的毒汁:蝎子、竹蛇和黑蜈蚣。”
袁白道:“蝎子虽然少见,我们却是听说过的。却没听说过竹蛇和黑蜈蚣。蜈蚣有黑色的吗?”
老毒仙翁道:“这两种毒虫在我们苗地云南很常见。竹蛇的颜色跟竹子相似,其毒比蝎子剧烈得多。黑蜈蚣本来也不是黑色的,但由于修炼时间久了,身子便变黑了,其毒性可想而知。”
封神医道:“这毒药里面还有哪些配方?”
老毒仙翁道:“据我估计,里面至少还有十多种毒草的毒汁,至于是哪些毒草,我还得验验。”说完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一个碗和一口箱子,又让黑玫瑰进屋端了两张凳子出来。老毒仙翁将碗递给梁如梦,又让钟明月伸出手指,然后拿出一根针来,将其手指刺破,血便流到了梁如梦手中的碗里。留了十多滴血后,老毒仙翁拿出一小团棉花给钟明月止血。然后,老毒仙翁把碗拿到凳子上,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有许多瓷瓶。老毒仙翁拿出一个玻璃器皿和一个瓷瓶放到另一张凳子上。然后,他拔开瓶塞,将里面的粉末倒了些在玻璃器皿上,然后用一根针到碗里蘸了些血,再将针插进粉末中,看它们的反应。试了一瓶又试第二瓶,直到将箱子里所有的瓷瓶试完。最先,他都观察得很仔细,试验也很认真,到后来特别是快完了的时候,许多瓷瓶里面的药粉只是象征性地试验了一番。其中有些瓷瓶中装的并非药粉,而是粘稠的小液滴。他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忙完了。袁白道:“老仙翁可查出药物的配方。”
老毒仙翁道:“其中大部分药草都出自我们苗地,难道这毒药是我们苗人所配制?”
袁白道:“正是令千金丈夫也就是令兄大徒弟所配。”
老毒仙翁道:“他配的?”
袁白道:“不错。令千金丈夫死后,她带了一些药物流浪江湖,后来投奔了王世充,于是将许多毒药献给了王世充的手下。再后来她与王世充闹了矛盾,便遭了他的毒手。”
左心同见他说出实情,对他侧目而视。袁白是个诚实的人,当然他也不蠢,不会不顾钟明月的死活,只是他认为说了实话,更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老毒仙翁怒道:“这该死的王世充是什么人?黑玫瑰,到时你跟他们出山,找到那个王世充,用我传你的毒药将他毒死。”
袁白道:“恕我直言,你炼制的剧毒若毒死的是坏人,自然没什么,但要是使用不当,毒死了好人,那可大大的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们不用毒药也会杀了王世充为你女儿报仇。”
老毒仙翁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看不上我们这旁门左道。但要是你们没能为我女儿报仇,我做鬼也一定不让你安宁。”
袁白听他说做鬼两字,不由得心里十分伤感,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杀了他的。”
黑玫瑰道:“你只想着人家为你报仇,可能将别人的剧毒解掉?”
老毒仙翁听说,脸色一下子变了,道:“想不到大哥的徒弟制毒的本领竟达到如此高的造诣。这毒威力虽小,却是极不好解。”
袁白道:“威力也不小,明月只是大腿上中毒方才坚持到了现在。”
封神医道:“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老毒仙翁道:“若毒药是其中一种毒虫或毒草炼制而成,我或许还可以想想办法。当配制毒药的成分多了,解药就要发生变化。并且各种毒物量不同,解药又不一样。”
袁白道:“这样,请老仙翁将这些药物成分写出来让封神医看看,或许他知道了毒药成分会想出办法来。”
老毒仙翁于是进屋去了。封神医道:“你也是太看得起老头儿了,他都办不了的事,我只怕也束手无策。”
袁白道:“你见闻广博,可听说过竹蛇和黑蜈蚣?”
封神医道:“我在医书上曾看到过相关记载,只是那名字不是他说的名字。比如他说的黑蜈蚣在医书上有的称为蜈蚣王。”
袁白道:“可知有解这些毒虫之毒的解药?”
封神医道:“那要回去再查看医书,看能不能找到其相关的解治方法。”
袁白道:“等他把毒药各种成分写出来,你再回去翻翻医书,说不定能找到解治之法。”
这时,老毒仙翁已写好走了出来,将单子交给封神医,道:“我汉字学得不精,有些字可能写错了。”
封神医一看单子,立刻头就大了,里面许多名字都是苗语的音译,比如什么乌究根、熊格儿藤等等,这让他如何去查医书?封神医道:“你可以查查苗人写的医书。”
老毒仙翁道:“我们苗人很少写书,许多东西都是口口相传。”
封神医道:“那小老儿也是无能为力了。”
老毒仙翁道:“孩子,认命吧!谢谢你们帮我的忙。”
李勇进和马兰听说,立即掉下眼泪。他们受钟明月照顾,早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姐,现在见她无救,怎能不伤心?钟明月道:“你们不用伤心,人早晚都有一死,早些死了,也少受许多痛苦。”
李勇进和马兰哭得更凶了。封清华道:“爹爹,你快想想办法吧,这么点小毒都解不了,你是什么神医?狗屁神医吗?”
封神医道:“我要是有办法,怎么会来找老毒物?”
黑玫瑰道:“师父,你本领这么好,一定有办法的,你再想想。”
老毒仙翁道:“这配毒的本领太过强悍,我已经尽力了。”
左心同道:“你再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钟明月道:“你们不要为难他们了,生死有命,谁也没有办法。袁公子,我们走吧!”
袁白突然道:“有办法的。老仙翁开始不是说只要明月变成你那样就可以不怕这种毒了吗?现在你就让她变成这样吧。等她性命保住了,然后我们再送她到云南苗地拜师学艺,学习克制毒药之法。”
钟明月道:“不!我不想成为那样一个蛇蝎女人。”
袁白道:“明月,不要任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毒仙翁突然挥手让他不要说话,道:“有办法了。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
钟明月道:“不,我……”
老毒仙翁道:“你听我说完。我并不是要你变成我这样一个怪物。解毒除了用解药,还有一种方法称之为以毒攻毒。”
封神医拊掌道:“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老毒仙翁道:“但这种法子只能清除血液中的毒,可是她的毒已深入骨头。”
袁白道:“这个你放心。到时让封神医给她做手术刮骨,毒气必能除尽。”
老毒仙翁道:“不错,你们汉人医术花样就是多。”
袁白道:“只是不知要哪一种毒物才能克制明月中的毒。”
老毒仙翁道:“听我的,不会错。就这蟒胆之毒便可攻下这位姑娘所中之毒。”又吩咐黑玫瑰道:“丫头,快去将里面的蟒胆煎一碗水出来。”
这时,封神医的药箱还放在他们马车里,而马车还寄存在那户农家。袁白道:“先不要煎水!等我把封神医的药箱拿来再煎。到时解毒刮骨一起进行。”说着便急匆匆就要离去。
左心同道:“我也去!”急急跟了上去。老毒仙翁道:“你们尽管去拿,一碗药水还不能尽数驱除她体内的毒质。”
两人很快到了寄存马车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人见了他们惊叹不已,忙问经过。袁白和左心同肚中饥渴,让他们煮些东西来吃,又让他们蒸些馒头好带给其他人。那户人家给他们两人一人煮了一大碗面。待面煮好,两人将经过也说得差不多了。他们狼吞虎咽地将面吃完,等着馒头蒸好。他们讲了经过,那家人都称他们不但福气好,并且本领也很好。馒头蒸好后,他们用一布袋装了。两人一定要给些银两,那家人坚持不受,说他们是有福气之人,帮了他们也必然有福气,如果收了钱,那福气就没了。两人谢过,带着药箱和馒头进山去了。在路上,左心同道:“你说会不会出现意外,比如明月体内的毒质没被攻下,反而被那蟒胆毒毒死了。”
袁白道:“老仙翁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们应该相信他。”
两人很快就到了老毒仙翁住处的外面。两人远远便看到钟明月枕着梁如梦的腿双眼紧闭躺在地上。左心同大惊,叫道:“明月,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那蟒胆毒毒杀了?”急急地冲到钟明月面前,将肩上挎的药箱放到地上,用食指探她鼻息,发觉还有鼻息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