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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款款深情

袁白也不答他,只顾后退。安贵道:“青青夫人受了重伤,流血过多,只怕性命危在旦夕。”

张健道:“她要是死了,也许更好,我们免得有那么多顾忌。”

潘毅道:“只怕陈蒋军会有些麻烦。”

陈芳道:“你们也看到的,是她自己扑到我戟上的。她为了那个臭小子性命也不要,死了也是活该。要是王大人怪我,我走人就是。”

张健道:“陈将军不必担心,我一定在王大人面前为你作证。”

陈芳道:“那我现在就去杀了那小子,功劳却算你们的如何?现在必须得快些作决定,否则他们就跑远了。”

使丈八蛇矛的那人道:“不行。不能让青青夫人有危险。要是青青夫人被你害死了,我一定让王大人好好惩治你。”

陈芳怒道:“那你就去叫他惩治我吧,别以为我会好害怕。”

应东海道:“我们只管跟着他,他身上受了伤,血流过多,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昏过去。”

众将果然如他所说,紧紧跟着袁白和刘静静。袁白身上血果然在向外流,袁白心想,时间久了,只怕真会如应东海所说会晕过去,这时又突然发现刘静静呼吸微弱,连站都站不稳,心里着急不已,心道:“难道今天我真要死在这里吗?”

袁白正着急间,一个中年汉子乘着匹高头大马疾奔而来。袁白大喜,一把将那中年汉子拉下马来,把刘静静一把抱到马上,然后飞快跳上马背,掉转马头,打马狂奔。后面传来张健、曾立秋等人的咒骂声。

袁白慌不择路,他经过九龙客栈,正想逃到城门出城。但没走多远,忽发现前面有官兵巡逻,只得退了回来,心道:“这两天王世充一定会派人守住城门,我受了伤,要硬冲出去,只怕不那么容易。只得先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去了再作打算。”可是,躲在哪里呢?自然不能去投奔城里认识的朋友,因为被发现了,必然会连累他们。如果遇上被他出卖更是大大不好。他最后想到了龙燕家的老房子。他纵马走到龙家老房子路口跳下马来,将刘静静也抱了下来,然后再马屁股上猛刺一剑,马吃痛飞也似的狂奔而去。刘静静现在双目紧闭,似乎昏了过去。袁白抱起刘静静便向龙家老房子走去。

到了龙家老房子,见那老房子不知什么时候垒起一座新坟,上面还插着许多花圈。袁白由于流血过多,口干舌燥,于是将刘静静放在那老房子里,然后拿出一个以前樊二嫂带来的碗出门去了,他想龙家既然在这里住过,这附近一定有井。她在茅草丛中找了一阵,果然找到一口,他舀了一碗井水,大唱了几口,然后再舀一碗端到刘静静面前,给刘静静灌了下去。刘静静喝了水,竟然慢慢清醒过来。袁白喜道:“青青夫人,你醒了?”

刘静静用微弱声音道:“你还叫我‘青青夫人’吗?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叫我‘静静’,以前我爹、我娘都这样叫我,听他们叫着,我就感觉很安心,就什么都不会害怕。”

袁白道:“是!静静。只是我有许多事不明白……”

刘静静道:“你是问我为什么会出卖你吗?这个你却来怪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是白狮帮的,你来是为了对付王世充的?要是这样的话,我绝不会把你的任何行踪老老实实地告诉王世充的。就算杀了我也不会。我还以为你对他忠心耿耿呢。我想只要你确实对他忠心,不论他怎样杳,最后只会发现你对他更忠心。”

袁白有手敲头道:“都怪我,为什么不信任你呢?要是我早告诉你我的身份和进王府的目的,你也就不会被陈芳刺伤了。”

刘静静用无力的手拉住袁白手,道:“其实我也有错。我是王世充派来监视你的。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你本没立大功就急着把我给你吗?他就是由于对你起了疑心,所以让我来监视你,要我随时报告你的行踪。”

袁白道:“王世充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什么还甘愿被他利用?”

刘静静道:“我有什么办法呢?只因我心里是那么地爱你,那么地舍不得你。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或者将我监视你的事告诉你,他就立刻杀了你,让我永远也见不到你,然后把我卖到妓院。但如果我答应他的话,就让我们这一生一世在一起。我能怎样选择?我本想偷偷告诉你我的目的,但又怕最终被王世充知道了,更怕你知道了会生气,所以一直瞒着没说。如果他果真杀了你,或者将我们分开,我不知道怎样活下去,那一定是生不如死。”

袁白道:“一切都不怪你,都怪我。

刘静静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付王世充吗?”

袁白道:“只因害死了我的父母。”

刘静静轻轻笑了笑,道:“原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可老天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却让我们受这么多苦?”

袁白道:“你放心,以后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在一起的。”她已奄奄一息,袁白必然得安慰她。至于以后如何,以后再说吧。

刘静静道:“像陈芳那么厉害的人,捅我一戟我还能活吗?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是有多么的爱你。自从你在穹窿山救了我,你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可是我又不知道在哪儿去找你,我想我这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你了。每想到这里我甚至想去死。后来我得知我父亲被害的消息,我于是决定报仇,与王世充同归于尽。”

袁白这才知道她报仇并不是真的对王世充有多大的仇恨之心,而是自己不想活了。而她不想活的原因则是因为可能见不到他了。袁白见她对自己如此的深厚情谊,自己却怀疑她、冤枉她,不觉惭愧万分。只听刘静静又道:“可是,后来老天爷偏偏又让我遇见你。上天为什么喜欢开这种玩笑。它不仅让我遇见你,还让我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让我们可以做夫妻。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短暂,就像梦一样,过不多久就醒了。你知道吗?我是多想和你一直生活在那山谷下,永远都不出来。当我们出来后,我不想活了,我决心再次复仇。可是王世充似乎知道我的心一样,似乎为了让我不害他,故意将我给你,这使得我又没有了和他同归于尽的决心。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杀父之仇也可以放弃。”

袁白道:“你如此真心待我,我却丝毫不知,我还算什么人啊!”

刘静静道:“我能死在你的怀里,也不枉此生了。”说着话,眼中渗出泪珠。

袁白用嘴去吮二她的泪珠,道:“你不会死的,我答应你,等我们逃出去之后,我们立刻拜堂成亲做夫妻,永远也不分开,生一大堆孩子,我们一定要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夫妻。好不好?静静!静静!”他的确做了这个决定,心中暗自对严青青道:“青青!对不起了!我不是贪恋静静的美色,而是不能负她。你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刘静静听着他的话,轻轻答应着:“好!”露出了微笑,闭上了眼睛,袁白向她微笑的嘴角吻去……

她没了呼吸?她身子在发冷?袁白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他叫道:“静静!静静!”

静静始终没有答应。他不由得摇着她的身子,叫道:“静静,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看着她带着微笑红润的面容,袁白实在难以相信这个深爱着的女孩子已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用手指探了几次她的鼻息。他终于绝望了,这个深爱着他的女孩子真的永远离开他了。袁白泪水如泉水般喷涌而出。他想起了许多以前与她的点点滴滴,他想到这世上竟有这么爱着自己的一个女孩子,真痛恨自己怎么没有一天好好珍惜她。当你知道它的价值,往往你永远也见不到它了。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剧。

袁白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已是半夜。明天天气一定很好,因为一轮明月正挂在天上,又大又亮。月光从窗子和敞开的门照了进来。和袁白躺在一起还有个美丽的女子,她头枕在袁白手臂上,袁白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她似乎是在沉睡,正做着一个美梦。月光照在她洁白光滑的脸上,她依旧带着笑容,她依旧那么美。袁白就这样紧紧拥着她,舍不得松开,似乎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忽然消失一样。后半夜袁白一直睁着眼睛,他看着月光如何消失使得天地突然一片黑暗,然后天又如何变亮,黎明到来。他知道现在王世充一定在全城搜捕他,他只要一出去,就会被王世充的人发现。所以,尽管天亮了,他也懒得起来,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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