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叒乡在距离县城二百多公里的大山深处,山路尤为难走,难怪每天进出的班次也仅有一次而已。
张官是下午从景水市出发的,等到到了大叒乡,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也幸亏豹哥驾驶技术过硬,要是一般人,还真的不敢抹黑开车。
根据张静提供的信息,楚笑笑就居住在楚家村,距离大叒乡二十五公里的偏远山区。
张官看看天色已晚,为了安全,也不急于一时,找了户农家,准备借宿一宿,明日再走。
“来,把衣服脱了。”张官进入房间以后,就对曹家凯说道。
“呃!老大,我只喜欢女人!”
“滚犊子,老子也喜欢女人,要不要治病,不治我就休息了。”张官没好气的说道。
“治……治病?”曹家凯一愣,抬头看了看张官,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可是一看张官什么也没准备,多少又有些怀疑。
张官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伸手就撕开了曹家凯的衣服,一掌按在了曹家凯的胸膛。
曹家凯因为中枪,子弹伤到内脏,所以才退的伍。尽管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每次发作的时候,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有曹家凯自己知道。
原本惊慌失措的曹家凯,突然发现,被张官一掌覆盖的地方,一股清凉由外而内倾泻而入,让人好不舒爽。
“啊!”曹家凯忍不住哼出了声音来。
张官头上出现了三条黑线,这声音……真是的,让人多遐想。
“好了,我先休息了,你不要打扰我,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张官警告的说道。
好了?这就好了?曹家凯有些不相信的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原本用力吸气都发疼的肺部,居然真的一点也不疼了,当场兴奋的都想把张官抱起来。
曹家凯原本是火龙特种部队的先头兵,也就是侦察兵,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如果不是这一次意外,曹家凯依旧留在部队里,跟兄弟们一起保家卫国。
现在一切都好了,虽然不能再进入部队了,但是曹家凯的以后得生活却得到了保障。正所谓大恩不言谢,曹家凯把张官的这份恩情默默的记在了心里,以后就算粉身碎骨,曹家凯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一夜无话,天亮的时候,曹家凯双眼都死了血丝,可以想象,他昨天晚上肯定兴奋的没有睡着。
一路颠簸,在离楚家村还有五六里的地方不得不停了下来。前面一边是高耸的山峰,一边是万丈悬崖,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如果只是因为悬崖的话,就凭曹家凯的驾车技术但不至于弃车,问题是悬崖的一边居然塌方了,导致一半的路面消失不见了。
曹家凯找了个处隐蔽处,把车子藏了起来,然后带着张官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当张官进入到村子的时候,他完全不敢相信,原来在地球上居然还有生活环境这么艰难的地方。
在这个村里,几乎看不见一座砖瓦房,全部都是土木结构。只有村长家,是一栋刚刚新建不久的砖瓦房,但是只有一层,跟城市里的房子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楚家村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住户都是姓曹,就算剩下的几户不姓曹,也跟曹家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枯瘦,满脸皱纹,老态龙钟,怎么看都与实际年龄差别很大。
老村长不善言辞,说的也是一口地方方言,张官是一句也听不懂。幸亏曹家凯也算是本地人,虽然交谈中少不了比手画脚,到最后老村长终于明白了张官的来意。
如果不是因为语言不通,寻找楚笑笑家就是在村子里随便问一个人,就没有哪个不知道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楚笑笑家在村子里太出名了。
第一个出名,就是因为楚笑笑是楚家村有史以来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大学生,送行的那天,村子里可是用鞭炮锣鼓送楚笑笑去大学报到的。
第二个出名是因为楚笑笑的父亲,村子里有名的懒汉,酒疯子,赌鬼,无赖...总之就是做人不办人事的家伙。
还没进入楚笑笑家,就听见他们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村长也只是指了指楚笑笑家的方向,然后转头就走了,临走时,眼神里还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们给我出去,再敢上我们家来,我就跟你们拼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颤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张官精神一振,这是笑笑的声音...张官三步化着两步,急忙冲了上去。
没有围观者,一群光着膀子,身上雕龙刻凤的青年,一人手里抓着一根木棍,嘴里不停的叫嚣着,却没有人胆敢上前一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个女孩脚底下躺着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只见楚笑笑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拿着菜刀,怒目瞪着眼前的一群人。柴刀跟菜刀上的鲜血凝聚成一颗血珠子,落在了地面上。
屋檐的地面上,还蜷缩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见他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楚笑笑的身后站着一位看上去有五十岁的妇人,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别吓的,还是因为大病初愈。
“妈的,你个小婊!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他!妈的还敢砍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一个打着耳钉的青年挥舞着手里的木棍,誓要与楚笑笑一决雌雄。
“不怕死的就尽管上来,老娘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今天要么把我杀了,领个尸首回去,要么就趁早滚蛋,让你们这群乌龟王八多活几天。”楚笑笑尽管是一介女流,可是这股狠劲却丝毫不比男人差。
楚笑笑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就习以为常了。小时候是因为打不过人家,现在要是真斗起狠来,还不一定谁吃亏呢!至少今天,楚笑笑一人砍翻了三个人。
楚笑笑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哪怕就是闹出人命,她今天也必须要死扛到底。要不然,出现什么后果,还真的不敢说了。这一群人都是高利贷的打手,要是被他们抓住,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怪不得别人,主要还是怨自己有一个好赌的父亲,要不是他借了高利贷,家里又怎么会闹成这样。
“兄弟们,跟我一起上,拿下这个娘们,我们教教她什么叫着三从四德。”钉子男说完,挥着木棍就冲了上去。
楚笑笑手里握着两把刀是没有错,不过却没有木棍长,明显不占优势。在一个楚笑笑情急之下砍翻了三人,在经过刚才这么一下冷静,自己想想都有些害怕,原先的那股狠劲也消失不见了。这时候钉子男冲上来,楚笑笑必定会吃亏。
就在两人要短兵相见的时候,钉子男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成抛物线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呆了。
“你怎么这么傻!”
熟悉的声音让楚笑笑浑身一震,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官,只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
张官伸手,轻轻的擦去楚笑笑脸上的血迹,这与刚才那震怒出手截然相反。
“是你吗?”楚笑笑颤抖的开口问道。
“是我!”张官一把把楚笑笑抱进了怀里。
“哐当”两声,楚笑笑的手好像顿时就失去了力气,两把刀应声落地。
“呜呜...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楚笑笑一边捶着张官的胸膛,一边说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也就这一句话,引得山洪呼啸。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看你牛爷灭了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站了出来,用木棍指着张官说道。
哪知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自己后颈一痛,就失去了直觉。
“我不想看见他们还站着。”张官平静的说了一声,然后抱起楚笑笑走进了屋子。
曹家凯从退伍以后就没有好好的打过架,这对曾经枪林弹雨如入无人之地的曹家凯来说,简直就是要命的。现在好不容易重新焕发战斗力,曹家凯哪能错过,就算没有张官的命令,他也不会放过这群败类。
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兵王中的兵王,对付这十几个小混混,岂不是信手拈来。
张官抱着楚笑笑进了里屋,却发现整个家里破败不堪。柜子被劈了,锅被砸了,衣服裤子被丢的满地都是,头顶的房顶也被人用石头砸了好几个大洞...等到张官看见地上那剩下只有一堆零件的手机,不由得再次震怒了。
那是一款情侣手机,虽然张官不明白情侣手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明白这肯定有着特殊的含义。如今手机居然被人给砸了...
也就是片刻功夫,十多个混混转眼间就倒下了一半,他们愣是连曹家凯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几个混混越打越害怕,想要逃跑,路口却被曹家凯堵的死死的。
曹家凯这里正打的开心,却听见张官突然开口了。
“谁他!妈的砸了老子女人的手机!”
这一声怒吼,张官是由怒而生,体内黄级四重的气势毫无隐藏,别说普通人,就连曹家凯这个兵王也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房屋前,张官抱着楚笑笑走了出来,每一步都带着风声,气势也是随着脚步的迈进,逐步提升。如同死神降临,楚笑笑脸色煞白,却不敢吱声,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张官突然意识到楚笑笑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承受不了自己的气势,连忙收了回来。
“我再问一句,是谁砸的手机?”张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可就是这样,也吓得剩下几个混混小便失禁。
“不是我,不是我,手机是猴子砸的。”其中一个青年连忙回答道。
“猴子是哪个?”
青年用手一指,原来就是被张官震晕的那个钉子男。张官走了上去,二话不说,直接断了对方的四肢。
“卡擦”
“啊...”
“卡擦”
“啊...”
“...”
连续四次,钉子男从昏迷醒来,再被痛晕,然后又被痛醒,又晕。
张官不带任何的感情,感觉他对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枯枝败叶。其他人看得一个个冷汗直冒,冰若寒蝉。就连经历腥风血雨的曹家凯也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而张官再次抬脚,这次却正正中中的一脚踏在钉子男的两腿之间。
“卡擦”
“啊...哦!”
钉子男再次昏了过去。这一次就算钉子男不死,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做一个男人了。
所有人都不得夹紧了双腿,仿佛那一脚踏在自己身上一样。
“限你们一个小时之内,把屋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要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都尝尝当太监的滋味。”张官说完,一脚踏在了门口的石磨上,石磨当场被踩得粉碎。
几个混混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哪里还敢有半分不从,连滚带爬的进到屋子里。
张官不管不顾的抱着楚笑笑走向了村子里唯一的一家饭馆,后面跟着楚笑笑的妈妈,而曹家凯则扶着楚笑笑的父亲,大家一起进入了饭馆。
“老板,给我们上个十几个菜,一会不够再叫。”张官大大咧咧的说道。
饭馆就跟楚笑笑家隔壁,刚才发生的一幕,饭馆老板全部看在眼里,这下听见张官的话,哪里还敢不从。
没多一会,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端上了桌面。饭馆老板也是一个实诚人,物美价廉,饱足保量。后来张官又点了五六个菜,张官一桌五个人,整整消灭了差不多十斤大米的米饭,张官一人就吃了至少八斤多。
饭馆老板敢怒不敢言,恐怕今天要赔个血本无归了。岂料张官酒足饭饱以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的钞票,数都没数,也不管够不够,抱着楚笑笑就离开了饭馆。
“你...你放我下来!”楚笑笑突然脸红了起来。
张官当着没有听见一样,抱着楚笑笑就进了家里。还真别说,这群混混手脚确实是快,这么一下功夫,家里整理的也差不多了,唯独房顶跟那口大锅依旧惨不忍睹。
不过张官现在想让他们修也没办法了,因为连同躺在地上的几个混混,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
“傻子,快点放我下来!”楚笑笑再次说道,同时用手一把掐在了张官腰间的皮肉上。
“嘶”张官吃痛,十分不情愿的把楚笑笑放了下来。
张官没有想到,原来这抱女人居然会有瘾,难怪有人情愿要没人而不要江山。
“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妈妈。”
“妈妈好!”
张官不经大脑的喊道。
“妈...妈妈好!”楚笑笑瞪着眼睛看着张官,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呆子也太皮厚了吧!
“呃...嗯,好,好!”楚妈妈尴尬的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极其不自然。
“嘿嘿,我,我,我是笑笑的爸爸。”从曹家凯的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皮开肉绽的中年男人,尽管张官知道他在笑,可是却真的比哭还难看。
张官转头看向楚笑笑,意思是询问楚笑笑到底是不是真的。楚笑笑自然明白张官的意思,苦笑的点了点头。
“哦,是你啊!”
“呃!”热情伸出双手的楚爸爸,双手停在了空中,原本笑着的脸庞也定格在了那里。
楚笑笑当着没看见,然后指着张官跟妈妈说道:“这是我的...男朋友,他的名字叫张官。您能站起来,靠的就是他送给我的药。”
楚妈妈也有些吃惊的看着张官,然后点了点头,这就算是认识了。而楚妈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万一哪天张官发脾气,自己的女儿岂不是得受苦一辈子。
可以想象,刚才的一幕给老实的山里人造成了多惊骇的场面。
“我也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徒弟,以后她就是你的师娘。”张官指了指曹家凯,然后又指着楚笑笑说道。
“呃...”曹家凯一愣,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徒弟了?虽然你很强,我会非常愿意做你的徒弟,可是你也得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啊!
曹家凯心里这么想着,不过还是对着楚笑笑鞠了一躬,说道:“师娘好!”
“师...师娘!”楚笑笑瞪着张官,张官却当着没看到,气的楚笑笑真想把张官给捏死。
“对了,卡上还有多少钱,要不要把房子修了?”张官看了看房子,随口说道。
“修修修,拿什么钱修,我可没有钱。”楚笑笑白了张官一眼说道。
张官哪里不明白楚笑笑的意思,意思就是不想让他爸爸知道楚笑笑手里有钱。其实那个不算楚笑笑的钱,而是张官在唐琅那里得到的一百万。
果然,楚爸爸一听张官的话,不由得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
张官瞥了一眼,早就在张静那里听说楚爸爸的为人,没想到还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张官想了想,楚爸爸这么下去确实也不是个办法,得让他有所约束才行。想到这,张官拿出自己的那张银行卡,说道:“这里面还有八万块,足够你们把房子给修好了...”
张官话还没说完,楚爸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走了张官手里的银行卡。楚笑笑当场就急了,眼神里埋怨张官就不应该把钱拿出来。
张官拍了拍楚笑笑的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倘若让我知道这里面的钱有一分乱花,别怪我不客气。”
张官说完,抬腿把地上的一根木棍踢了出去,木棍飞出,直直的插进了门口的那个大石头里,只露出一个头而已。
楚爸爸浑身一震,信用卡差点掉在了地上。痛定思痛后,他非常不情愿的把银行卡交到了楚妈妈的手里。
张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楚妈妈接过信用卡,却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楚笑笑,楚笑笑点了点头,楚妈妈这才安心的把银行卡放进了袋子里。
下午的时候,楚爸爸自觉去了趟乡里,买了一口新锅回来。也幸亏了曹家凯的面包车,要不然今天肯定到不了家。
“混账,是哪个废了我的儿子,我要他死无全尸。”医院的病房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咆哮着。站在他面前五六个年轻人却不敢言语,生怕遭来不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发放高利贷的老板——黄耀仁。
钉子男也正是他唯一的独子,现在儿子被废,也就意味着黄家从此断了香火,这又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楚大山好赌成性,在黄耀仁开设的赌场输了不少的钱,后来听说楚大山有个大学生的女儿,黄耀仁就动起了歪心思。与其要钱不到,还不如让楚大山的女儿成为自己的摇钱树。只要用楚大山的性命相要挟,他就不信楚笑笑会狠心不寄钱回来。
结果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尽管楚笑笑刚刚工作,可是每个月还是定时的转五百块给楚大山,然后楚大山会一分不少的给送过来。
这次听说楚大山的女儿回来,黄耀仁想派手下去逼一逼,看看有没有意外收获。前几次多少还能要点回来,可这一次却让自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六个昏迷,三个被砍伤,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被废了,难怪黄耀仁会这么生气。
在黄耀仁的威逼之下,终于有一个手下开口了,把在楚家发生的一切,仔细的说了一遍。黄耀仁听完后,更是火冒三丈,自己的儿子居然是因为砸了一部手机被人踩成了废人,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当下,黄耀仁拿出手机,通知了几个地头蛇,说是晚上请大家吃饭。
挂了电话以后,黄耀仁又给派出所所长苏东湖打了个电话。
“哟,黄大老板,真是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老苏打电话了。”
“哈哈,苏所长真是说笑了,这声黄大老板我可担不起。不过黄某人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自然懂得规矩。这样吧,晚上我做东,南雁酒家,恭贺去所长大驾光临。”黄耀仁自然知道苏东湖开口的意思,心里大骂老狐狸,不过嘴里还是说的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