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二少爷……”
“哈哈哈……”
笑声凄苦,大雨倾盆……
秋香一把将金绍庭的头拥入怀里,放在心口上,这是她从小放在心尖上的人啊,怎能忍心看他如此伤心?她知道自己给不了他安慰,可是若能给他一丝温暖,她也心甘情愿了。
金绍庭手中的酒坛子掉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淹没在大雨里。原本就喝得有几分醉意的金绍庭腾出手来,回抱住了秋香,向她的衣领处吻上去……
大雨下了一夜,金绍庭再次醒来之时,雨已经停了,秋香也不见了,昨夜缠绵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他有些懊恼和自责,秋香对他的心,他是一直知道的,自己素日待她与别的丫头不同,也只是因为她从小伺候自己,念着她对自己的这一份真心罢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知怎么办了。
自从那日之后,金绍庭总是刻意避开落英,晚上也不去落英房里了,金夫人是看在眼里的,却又无可奈何,落英也终日闷闷不乐的不言语,便想着让落英也去染坊里帮忙,这样就能多和金绍庭接触。
落英原本每天呆在房里也无事,一日一日数着日子,只等下一次月圆之夜就要离开了。听了金夫人的话便答应去帮忙,自己一直白吃白住的,也应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
过了几天便到了端午节了,王全和良玉也来了府里,染坊也给工人放了假,金夫人吩咐厨房准备了团圆饭,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落英近来都没什么胃口,怏怏吃着,一时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个江南小镇,想起了年迈的奶奶,一时又悲伤得不由落下泪来,不过好在就快回去了,她想等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张北京到家乡的火车票,回家去看看奶奶。
王全早就听说了金绍庭与落英近来发生的事,本就暗暗注意着落英,突然见她落下泪来,便惊讶道:“二嫂,这是怎么了?”
众人皆望向落英,各怀心思,他们的眼光或不解,或不屑,或冷漠,还有站在一旁的洛阳眼里的心疼。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家里的祖母。”落英反应过来,解释道。
“过节的日子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了。”金夫人有些不高兴道。
落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落英”的祖母是早就过世了的,而自己在这样的日子提起,还流泪自然是不详的,难怪惹她不高兴了。
“夫人,夫人。”这时一个小厮急急跑来,喘着粗气一脸的兴奋道:“三少爷来信了”。
众人皆是一愣,金夫人激动得站起来,一把接过小厮手里的信,一时也顾不得平时的优雅的姿态。落英望着金夫人手里的信,极力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金绍庭却仍旧注意到了她眼底那藏不住的情绪。
金夫人看完了信,双手将信捂在胸口,眼里闪着泪光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绍圆他好好的,还结婚了。”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叶静娴无比夸张地叫道。
落英迅速收回的目光,暴露了她心底的慌乱,虽然她和金绍圆的一切早就结束了,可是在听到他结婚的那一刻,心还是抽痛起来,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内心的翻江倒海使她干呕了一声,她慌乱地站起来,往外跑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落英已经晕倒在地。
大夫来诊脉,说落英有喜了,金夫人大为高兴,说双喜临门,给大家发了赏钱,全府上下看起来都欢欢喜喜的。
金绍圆的出走一直是落英的心病,如今他的来信无疑是给了落英一副定心剂,解了这么久以来的自责与罪恶感。虽然在得知他结婚的那一刹那还是会感到心痛,可是她还是祝福他,如今他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她也安心了。
只是,这突来的孩子,要她如何是好?怀孕?老天是给她开了多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