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让芳嫂给落英送去了参汤,说是因为落英气血虚,给她补补身子,落英不好辜负金夫人的好意,只好当着芳嫂的面喝下了,芳嫂这才笑意盈盈地出去了,不一会儿落英只觉得昏昏欲睡,眼睛都睁不开了,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金夫人待芳嫂回来后,又给金绍庭喝了醒酒汤,然后让芳嫂和秋香扶着金绍庭去落英房里,金绍庭喝了醒酒汤之后似乎清醒了一点,踉踉跄跄地进去了,芳嫂和秋香二人关上门便出去了。
金绍庭只觉得浑身燥热,便胡乱扯着身上的衣服,模模糊糊见落英躺在床上,也没有盖被子,虽是夏天,落英平常都是用丝绒毯子盖着肚子的,便想过去替她盖起来,原本腿脚就不方便,一个不小心便绊倒了,还好一只手扶住了床沿,另一只手却不小心搭在了落英的胸前,金绍庭被那柔软吓得一惊,缩回了手,见落英娇嗔了一声,并没有恼怒与反抗,他的手又重新覆盖上去,俯身朝落英吻过去……
第二日落英醒来时,已然快到了中午,金夫人早就吩咐过下人们不要去打扰他们,所以一觉睡到了中午。
落英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酸痛,待睁开眼,地上是她和金绍庭凌乱不堪的衣物,她愣住了,一动不动,不敢转过身去看旁边呼吸均匀的人的脸,她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却也明白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终究还是逃不过,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鬓角流淌着……
金绍庭醒来时,看到身边的落英和满屋子的狼藉,惊得坐起来,落英背对着他躺着,一动都不曾动过。他知道落英是醒着的,此刻他懊悔极了,极力去回忆昨夜的事情,零零碎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昨夜的落英完全是人事不知的样子,他又想到芳嫂给自己喝的醒酒汤,想必也让落英喝了,立刻明白了什么,气恼之余也有一丝欣然。
但是一想到落英倔强的性子,他越发觉得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落英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可是要他怎么跟她解释?说他娘为了抱孙子给他们下那见不得人的药吗?
他想抱她,虽然抚慰不了带给她的伤害,却想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安全感,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终是慢慢落下去,隔着丝绒毯子,从后面将她搂入怀里。
落英仍旧是一动不动,不反抗也不回应,如同一块木头似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辜负她……
到了中午,金夫人因为心虚,终于按耐不住了,便派秋香过去叫金绍庭起床。
金绍庭穿好衣服便起身去外间了,唤秋香进去帮落英更衣,秋香进去的时候落英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和衣躺在床上,看了秋香一眼,也没有说话。
秋香看这情形,也猜到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只是从没见过落英这幅表情,眼神涣散,万念俱恢的样子,掂量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二少奶奶,起来吧,午饭时间到了。”
“我不饿。”
秋香见落英只淡淡吐出三个字,便不再多说,也没打算起来,迟疑了一下,只好出去了。
金夫人知道落英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没有为难她,只让金绍庭亲自送了饭食到她房里,落英不吃也不说话。
到了夜间,金绍庭更加不敢再进房间去了,只得回自己原先的院子里去。夜深人静,所有的嘈杂声都静止了,所有的忙碌也都停止了,洛阳在落英的院子门口踌躇着,终是没有勇气踏进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落英仍旧是那样,金夫人有些恼了,她虽知道落英的脾气倔,却也不曾想到她这般不知分寸,纵使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里外她到底是金绍圆的妻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却这般使性子,难道还要她这老太婆亲自去给她道歉不成?
秋香见情形不对,立马去作坊找金绍庭去了……
洛阳见金夫人面色气愤,带着芳嫂和几个丫头婆子往落英那边去,连忙拦住了她:“夫人,让我去看看吧,好歹我曾是她的老师,想来我的话她会听几句的。”
金夫人想了想,有些难为情道:“那就有劳先生了,帮我好好劝劝她,她是绍庭的妻子,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
洛阳面露尴尬之色,只说了句“我明白。”
洛阳站在院子外面,先让一个丫鬟去开门,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便走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落英的房间,也来不及仔细打量房间的布置,一心只替落英担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