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一路狂奔,跑过走廊,穿越花园,终于到了洛阳的院子,这些天的阴郁心情也一扫而空,她终于拿到钥匙了,她一路狂奔着,仿佛是笼中鸟重获自由一般的喜悦,奔放。
“洛先生,给。”落英高兴地将钥匙递到洛阳手上,扬着笑脸,像一个讨赏的孩子。
她常常觉得只有在洛阳面前才能做一个孩子,没有一丝压抑的感觉,虽然金夫人一直说把自己当作女儿一般看待,可是就是没有那种自在的感觉,不是说金夫人对自己不好,只是在她面前自己必须时刻做一个懂事孝顺的好儿媳,要遵循各种规矩和礼仪,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不能随心所欲。
洛阳将钥匙放入口袋,顺手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来,动作极轻、极柔地替落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看你,跑得满头大汗。”那语气似宠溺,似责备。
落英一怔,定定的盯着他的脸,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才发现,洛阳其实长得很好看,轮廓分明的脸,微微抿着的薄唇,眼神里的坚定给人一种信任感,安全感。
“我去偷钥匙的事被良玉知道了,我只好扯了个谎,说是为了要找我娘生前留给我的玉佛,她这才放我回来的。”
“行啊!你,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洛阳轻笑一声,露出整洁的好看的牙齿。
出乎落英的意料,没想到洛阳竟调笑了她一番,她还以为他会摆出一副老师的模样,好好教导她一番呢!
“先生!我也是不得已啊!”落英被他一笑,倒有些羞愧起来。
“行了,不笑话你了,我这就出府去配钥匙,我们晚上老地方见。”洛阳收敛了笑容,说完便往门口而去,动作极干脆,一点也不拖沓。
老地方……?说得好像他们是经常相会的老情人一样……
落英还没反应过来,洛阳已经走出了院子。
下午,金夫人从寺庙回来了,在这之前,洛阳已经配好钥匙回来了,落英已经顺利把钥匙送回芳嫂房间了。
“今天老方丈替我算了一卦,说绍圆现在平安无事,还说他会在适当的时机回来,强求不得,所以,我也就宽心了。”金夫人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什么重担终于放下一般。
“嗯,娘,等三弟在外面玩累了,自然会回来的。”金绍庭附和道。
“虽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我这个做娘的也不得不操心啊,落英的病也好了,娘还等着抱孙子呢!”金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落英。
金绍庭见落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替她回答道:“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生一堆孙子的。”
落英回望了一眼金夫人,立马又心虚地收回目光,自从那晚之后,她总觉得金夫人待她与以前不同了,她知道,金绍圆的出走,在金夫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怪她。
吃过晚饭,落英就回房了,她还想着万一她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要写一封遗书或是说明自己为什么消失之类的话,这样大家也不至于太伤心,正琢磨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金绍庭就进来了,她只好收起写了一半的纸。
“你……怎么来了?”落英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们是夫妻,我以后都会住这里啊!”金绍庭理所当然地笑道。
“哦!”落英不知道说什么,只低下头去轻轻应了一声。
金绍庭也不再说话,一瘸一拐地走到隔间的书房,在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书,然后坐下。
落英望了一眼窗外的明月,果然是十五的月亮,圆圆满满。
洛阳还等着自己呢,看金绍庭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落英只好找出许久不曾动过的女红来做,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心猿意马的心思一连几次被手指的刺痛拉回现实。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落英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明月,已经开始西斜了,知道已经凌晨了,可是金绍庭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他不会不走了吧?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