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扭头看了一眼,是艾迪。
再往洞子里看去,张玉玲已经钻了进去。
这么小的洞子,人在里面只能平爬着,甚至连屈膝用力都困难,只能是匍匐前进了。
进去的人很多,我也不必省电,也打开了手电。
我极不情原地钻进洞子,就跟在张玉玲的脚后面,还能看到她的鞋底。
甚至我还能留意到她穿的是39码的鞋,比我的脚小两号。在女人中,应该算是大脚了。
钻盗洞绝对是一项体力活。
在腿部不能完全使出力气的时候,胳膊就要负担起运动的大部分消耗。
只是爬了几分钟,大概能爬二十米左右,我就累得不行了。
也是无聊,我就略有些抱怨地问张玉玲:“还有多远才能到啊!”
“前面有分岔口!”张玉玲没有回答我,但她说的话就让我的心里更加抱怨了。
我甚至是骂着说:“都打了这么长的洞了,竟然还要打分岔口,那些人是吃饱撑……”
可是说到一半我就说不下去了。
我突然意识到,那些人将盗洞打得这么深,竟然还有分岔,这么做应该是说明外面那道铜管道继续往深处走,也不可能找到别的出口了。
不过,既然都打这么深了,还是没发现什么,干嘛不直接回去呢?
要么打洞的人被困在了这条管道里,要么就是他们有必须要打进某个地方的理由。
“走岔口!”
想到这儿,我直接跟张玉玲说了一句。
不过她并没有回应我。
我想,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应该也能想得通吧。
又往前爬了几米,我也看到了那条分岔口。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条盗洞竟然是斜着往上的。
我心说你大爷呀,这特么谁打的洞啊,怎么跟老鼠一样啊,想往哪儿打就往哪儿打,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方位。
可是钻进洞子之后,我发现越来越陡。
张玉玲爬在前面,那土碴子,有时候还夹着几颗碎石就簌簌地往我头上掉。
我不敢抬头,只能闭着眼睛往上爬。
可是越爬我就越觉得吃力,到最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井里面一样。
除了要用双手,还要用膝盖撑着洞壁往上拱。
“到了没有啊!”
我也不敢抬头往上看,就问了张玉玲一句。
“又一个分岔!”张玉玲说。
我不禁郁闷地想到,这特么挖得是盗洞还是迷宫啊!
不过已经到了这里,我即使再抱怨,也得接着爬。
已经进了这么深,要退回去是不现实的。
不说后面有那么多人堵着,光是我倒着往回爬,都要费相当大的劲儿了。
接着往上爬了有三四米,我看到一条横在井中的洞口,张玉玲的脚刚钻进去。
等她又进去了一点儿,我也跟着钻了进去。
要钻前人挖好的盗洞,一般不需要想太多。
只要是在直洞上有分岔口,就进岔口就对了。盗墓贼是不可能费那么大劲挖个迷宫,用来困死后来者。
他们的目的性很强,就是要钻墓里。
如果一条洞打偏了,那就在合适的位置再打一条洞纠正,再偏、再纠正。
如此反复之下,他们永远是在一条道上打分岔,或者干脆直接拐弯。
在挖洞的时候,有很多种情况可以判断挖的地方有没有偏。
比如挖到了天然石块,那就挖不下去了,又比如挖到了新土,也就是没有动过的土,那也挖不下去了。
每个墓都不同,不过在建制上还是有一定的规律性。
古时的人根据比如坐北朝南之类的建制建造房屋,同理,也会按照一定的葬制建造墓室。
而在建筑周围都会存在人工的痕迹,盗墓贼也就是凭借着这些人工的痕迹来给地下的墓穴定位。
比如夯土、墓砖、机关等等。
“到出口了!”
我突然听到张玉玲在前面喊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听到这个消息,我无疑也是很高兴的。
紧跟着她又爬了一段,可是我却看到前方又是一个直拐而上的井,而张玉玲的脚刚消失在井底。
我心说这帮盗墓贼也算是神通广大了,光是看这盗洞就是相当大的工程了。
跟着张玉玲,我顺着竖井往上爬。
不过,拐过去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头上有掉土。
疑惑之下,我站在井底向上看了一眼。
井口竟然就在我头顶上方两米左右的位置。
我心中一喜,也来了劲,又用膝盖拱着向上爬。
快到出口的时候,我看到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想也没想就拉住那只手,接着是被一股巨力给拉了上去。
我的心情是喜悦的,心说这张玉玲的劲儿还挺大的,我一大小伙子,少说有120斤的分量,她怎么就跟拎鸡崽儿一样把我拎上来了。
“特么的,可算是出来了!”
我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骂着。
张玉玲并没有回应我,我随意向她看去。
不过在看到我面前的人时,我当即就是一愣,要拍到身上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怎么是你!”
我立即反应过来,就要抽腰里别着的军刀。
在我面前的人,并不是张玉玲,而是一个男人。
算起来,这个人我并不是很熟悉,但他给我的印象绝对不会逊色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就在前不久,我在秦岭地穴中,青铜巨门后,他曾经陪着我跟刘成一路走进走出,最后却将我打晕然后诡异消失。
他的身份让我很费解,就像是一团迷雾中的谜一样,猜都猜不透,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又见面了!”他并没有阻止我拔刀,只是冲我淡淡一笑。
我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生,别来无恙啊!”
我的问题刚问出口,另一人的声音又响起。
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就算他只是咳嗽一声,我都能准确地知道是他的声音。
我惊讶地向身后看去,刘成正一脸坏笑地站在那里,而在他的脚边正躺着一个女人。
正是张玉玲,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同样的问题我又问了刘成。
不过不等他回答,我又看了小哥一眼,又重新看向刘成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个……”
刘成一脸尴尬地挠挠头说:“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我们是一路跟着你来的,所以……”
“跟着我?”我疑惑地看着刘成。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跟踪我到了这里,只是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跟踪我。
刘成显得特别尴尬,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说了,我就扭头看向小哥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小哥说:“我跟他一样,也是跟着你!”
“你也跟着我?”
我突然想到,昨天我坐长途汽车回家时,在下车的时候看到他。
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出现了错觉。
现在看来,我不仅没有看错,甚至是看漏了。
“憋冻!”
另一个人的声音从井里传了出来,听那一口像是河南方言的普通话,我都知道是艾迪。
小哥抽出刀子蹲在井口,做势要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