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小哥来说吧。”
小哥说:“把你们俩打晕之后,我就装作一个人离开,还找了几个方向试着走了一遍,不过还是没有找到出口。无奈之下,我就在别处呆了一会儿。”
听到这儿,我其实很好奇。
如果背地里那个人真那么谨慎的话,他应该会一直留意着小哥的举动,直到他真的离开很远之后才会摸到我们身边来。可是如果他的目标原本就是小哥的话,那么我们也算是安全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些人的目标竟然是我。
小哥继续说:“最后我灭了火把,偷偷地潜伏在你们周围,一直等了两个小时他才出现。”
“两个小时?”
刘成惊讶地说:“那家伙竟然那么能忍?”
我问小哥:“你看清楚他的面目了吗?”
不哥摇摇头说:“他很警惕,我接近你们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之后我就追着他跑,沿路留下了记号。”
我突然想起那块石头,摸了摸口袋。
石头还在。
小哥看到我的举动说:“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拿你的石头,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摸你的脸。如果他的目标是石头的话,应该在我赶到之前完全有时间拿走。”
这我就奇怪了,我身上除了石头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吗?
还有,他摸我的脸干什么?
想到这儿,我也摸了摸我的脸,可是摸来摸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不过,我突然心中一动。
会摸我的脸的人,难道是老妈?
每次她见到我的时候,都是先摸我的脸,然后心疼地在我的脸上看来看去,接着眼睛就红了,等她哭够了才会跟我扯一些有的没的,这都是套路。
难道刚才那个影子是妈妈?
这个阵法是她布下的?
她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为什么?
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么能知道出去的路线呢?
不过,我却不能将这个想法提出来跟大家商量。
不是我不信任他们,而是我害怕如果老妈真的是要我们性命的那个人,我该如何去面对?
另外,妈妈曾经告诉过我,要小心那些黑衣人。
我的确见过了黑衣人,有三个。
两个是小哥,一真一假。而另一个是悬魂梯那里遇到的那个人。
她只有等小哥离开的时候才敢现身摸我的脸,难道他她是在防着小哥。
小哥的确穿的是一身黑衣,虽然跟悬魂梯里那个人一样,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差别。可能是口袋的数量,也可能是领子的高度,以及圆角领还是尖角领等等细节。
总之,我的印象中,他俩穿的虽然都是黑衣,但还是有区别。
不过两个人共同的特点都是向我传递着我跟他们不是敌人的信号。
小哥呆在我身边,护我周身,以行动说明。
而那个人却是诡异地出现,直接用话语口头表示。
可是从一路走来的情形来看,他们却是互相防备着的。
也就是说,妈妈很可能也不确定她所说的黑衣人是哪一方,却做出了同时防备的举措。
那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这个人才是布下奇门阵法的人,而妈妈却是故意现身给小哥指明出去的路。
这么一想,情况的确是复杂很多。
但我稍稍整理了一下,就清晰多了。
也就是说,在我的身边,同时有着三方势力,并且在针锋相对。
小哥在明处,妈妈和另外一个在暗处。
我跟刘成,则成了遭殃的池鱼。
想通了这一节,我心中颇有些无奈。
老妈突然成了神秘莫测的人;小哥和那个黑衣人都是武林高手一般的牛人,却都围在我身边;我的血突然就成了什么姬家人才有的血;老妈给我的石头成了神器;莫名奇妙被丢进这里……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有联系,可是越想就越乱,越乱我就觉得头疼。
算了,不想了。
当我回过神时,刘成和小哥正在聊着些什么。
我只听到刘成问小哥:“你说我们刚才就睡了那么久吗?”
小哥说:“可能是这一路走过来太累了,我虽然点了你们的穴,不过半个小时就会失效,那时候你们还没有醒来,我就知道是你们睡着了。我还真怕你们谁打了呼噜,那就露馅了。”
我一愣说:“刘成睡觉的时候有打呼噜的习惯呀!”
小哥说:“应该是运气吧,他倒下的那个姿势很怪,正好能使呼吸道通畅,所以才没有呼噜。”
那还真是幸运啊。
又歇了一会儿之后,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我们就动身继续赶路了。
顺着小哥做的标记之后,我们很快地就看到了那面青铜巨门。
直到此时我,我才想起。
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那个假小哥被虫子追着进了门,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这面门,是关着的。
想起之前打开门时的情影,我就又忍不住肉疼了一下说:“是不是又要放血了?”
小哥说:“打开这道门之后,应该就不再需要了。”
我虽然感谢他用了一句废话安慰了我,但看着我胳膊上那一条连着一条的那些伤口还是觉得心疼。
不过,就在我要割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纪四呢?
我们并没有从祭坛离开,它会不会还在那里等着我们,还有那些阴兵呢?
如果不是他带领着那些阴兵把门推开,我们是绝无推开这扇门的可能的。
想着这些,我就把我想的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小哥说:“仙心和鬼玺是一样的材质,两者之间有联系,只要你召唤它们,它们就会过来了。”
到这儿,我才将信将疑惑地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火虽然是现成的,但为了让我的血尽量地发挥作用,我还是把血滴在了小哥的水壶里。
我水壶里那些蛇柏树脂在对付那些虫子的时候已经用光了,而小哥水壶里还有。
不过,使我惊讶的是,水壶里倒出来的竟然是水,却并不是蛇柏树脂。
这也导致了我们手中的一只火把直接就被浇灭了。
我心说,你大爷呀!
我有些心痛地倒掉那些水,那些水里可是我的血呀。
不等我开口,刘成已经问了:“小哥你水壶里不是还有些那玩意儿吗,怎么全成水了?”
小哥这才说:“我忘了,在那台蒸气炉上面,我把那些树脂倒光了,我怕路上会口渴,就灌上了水。”
刘成一听,也是无语了。
不过在这时,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想到一个一直以来被我忽略的问题,但是现在我却无法问出口。
并且现在我也不能多想,只有先从这里出去以后才能再作打算。
于是,我想了想说:“没有办法了,只能先试试了。”
说着,我让刘成拿着另一支火把放低了一下,我从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中硬挤出了几滴血滴在火把上。
做完这些,我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下来说:“先等等吧,纪四来还得一会儿呢!”
刘成和小哥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对小哥说:“我们两个刚才在那里算是休息了一会儿,你一直没有合眼,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小哥点了点头,就靠着一块石头双手交叉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不过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接下来,我一边跟刘成聊些有的没的,另外在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事情。
我现在隐隐约约能够把整个事件拼出个大概的模型,可以说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是腹背受敌,真的太难应付了,我几乎想不到有任何一种办法可以应付现在的状况。
刘成大概是看出来我有心事儿,就问我:“你老是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我一惊说:“你能看出来?”
刘成鄙夷地看着我说:“你这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吧,有什么想不通的跟我说说。”
我看了一眼小哥,他依然闭着眼睛。
我对刘成摆了摆手说:“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靠!”
刘成不服气地说:“看不起人是吧!”
我想了想,干脆挑了一个话头说:“你说,咱俩从学校出来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老师应该是知道了,可就是不知道家里现在知道了没有。”
一听这话,刘成一愣。
我说:“你说咱俩这么跑出来,你家里人会不会报警?”
当我提起这个问题时,刘成的心情有些失落地说:“他们才不会呢,他们应该巴不得我突然消失。”
“怎么会呢?”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可是他却跟我说:“你或许不知道吧,我跟你一样,我爸跟我妈也离婚了。”
我有点惊讶地说:“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刘成苦笑着说:“这样的事情,谁愿意挂在嘴边跟人说呀?”
我想了想,也是,我家里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告诉过刘成。
一想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他说他跟我一样?
不等我仔细想这问题,就听刘成说:“我爸是个混蛋,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带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过夜,我妈气不过,就跟他离了婚。”
一开始,我很惊讶,他竟然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继续说:“在我十四岁那年,他们离的婚。后来,我就跟我的爷爷奶奶一起过。但是我奶奶跟爷爷先后都去逝了,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守着爷爷的遗产。”
我没有想到刘成的家庭情况竟然是这样糟糕,与他相比,我其实还是很幸福的。
想起自我们相识起,我就一直对他各种调侃、笑骂,只是为了弥补我与他之间那一点家庭条件上的优劣关系,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开朗如刘成,竟然有着这样辛酸的故事。
对此,我突然感觉到很抱歉。
如今的种种,以往的种种,我都感觉到很抱歉。
所以,我也诚恳地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刘成却笑着说:“没事儿,还说我呢,反倒是你,你爸现在一定急疯了吧!”
一提起我爸,我还真的就充满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