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盈珊回房后赵霜再次埋怨商封休,“你干嘛答应让珊儿去杀玄天凌,那玄天凌是珊儿能对付得了的吗?这得多危险啊,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珊儿的安危?她可是你唯一的宝贝女儿啊。”
商封休反问赵霜:“不让珊儿去找玄天凌,那你就愿意看着她以后一直都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怎么会呢?你自己也说过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良药,时间长了她自然会好起来的。”
“那是用来安慰她的,你见过得了一种疾病之后不用医治不用吃药时间久了之后就会自己好的吗?跟之前一样,珊儿这次得的依然是心病,不过这次比上次严重得多,时间拖得越长只会越严重。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根治珊儿的心病,只有让她亲自找到玄天凌。”
听了商封休的解释之后,赵霜总算明白了,不过还是不太放心,“可是珊儿找到玄天凌后真的把他杀了,我觉得她心里也肯定不会快乐,心病可能反而更重了。”
“你觉得珊儿跟龙伯学几年武功之后就能杀得了玄天凌了?”
“可能性很小,但是如果珊儿杀不了玄天凌的话那她自己不是很危险了吗?”
商封休微微一笑,“你觉得玄天凌会伤害珊儿吗?还有珊儿在外面的这几年都是和龙伯在一起,跟在大名鼎鼎的二皇身边,你觉得还需要担心珊儿的安危吗?”
经商封休这样一说,赵霜总算完全理解他答应商盈珊去杀玄天凌的用意,也因此终于释怀了,“唉!珊儿这孩子的命真苦。”
由于明天就要出发离开地下城,所以商盈珊在睡觉前还是打算去见一下柳亦鹏,毕竟在她和玄天凌的这件事情中柳亦鹏也受到了伤害,她对他也有着一份难以言表的愧疚。而且她还想问一下柳亦鹏之前跟玄天凌说过什么,想要知道柳亦鹏是不是也是致使玄天凌离开地下城的一个原因。
当商盈珊来到柳亦鹏家门口的时候四周一片静悄悄的,毕竟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很少还会有人在这个时间走动。深夜来访,不知道现在柳亦鹏睡了没有,也不知道柳亦鹏见到她后心里会怎么想,她现在可不想再跟柳亦鹏发生什么误会,比如说让他觉得她想跟他重归于好,或者是孤男寡女在深夜相约之类的想法。所以她此时的心中也不禁产生了一丝顾虑。但犹豫了一下之后她还是决定见柳亦鹏一面,因为现在不见恐怕往后几年都见不到了,于是她伸手去敲门。然而等了片刻没见有任何动静,她又敲了两遍,依然没有人来开门。由于现在是休息时间,所以她敲门的声音并不大,但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也足以能听得到了。
她以为柳亦鹏没在家,正准备离开,无意间用手去扭门把,居然能扭下去,柳亦鹏的家门竟然没有锁。
尽管心中有点奇怪为什么柳亦鹏不在家又不把家门锁上,但她还是把门打开走了进去。来到大厅后到处都静悄悄的,果然没人,看来柳亦鹏是真的不在家,她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却似乎隐隐约约地有一丝奇怪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驻足仔细听,想要搞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声音很细微,时隐时现,她听了一会儿后终于大概能判断这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于是她举步向二楼走上去。
随着商盈珊一步一走上二楼,那声音在宁静的夜里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像是男女粗重的喘息声。
商盈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她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慢慢地向传出声音的房间靠近,那房间正是柳亦鹏的卧室,此时房门没有关上,留了一条很大的门缝,也正因如此,房里发出的声音才能传到楼下。
商盈珊来到柳亦鹏的卧室门外,房里发出的声音已经十分清晰了,她现在也基本可以断定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商盈珊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一幕难堪的景象出现在她的眼前,房间的晶源灯调成了容易令人意乱情迷的粉色光,亮度则是刚好能看清楚景物;地上散落着男人和女人凌乱不堪的衣服;透过一层薄薄的纱帐,只见在宽大的睡床上,水至柔正跨坐在柳亦鹏的身上释放着人类最原始的情感。
出于女性天生的敏感,水至柔发现门口有动静后连忙看过去,她看到的竟然是商盈珊站在门口,顿时惊讶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并停下了动作。柳亦鹏见水至柔如此突然,便知肯定有情况,于是也扭头看向门口,当他看到商盈珊时反应比水至柔还大,他大叫一声的同时把水至柔从他身上推了下去,然后马上拉起床单把自己和水至柔遮掩住。
柳亦鹏一脸惊恐地看着商盈珊,“盈……盈珊,你怎么会在这里?”由于紧张和惊讶,连说话的声音都哆嗦起来。
商盈珊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
水至柔跟商盈珊打起了招呼,“盈珊妹子,见到你没事了姐姐真高兴,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姐姐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嘴上说不好意思,但她的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好像并不觉得她和柳亦鹏做的是苟且之事。
商盈珊终于开口了,“看来我来得并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柳亦鹏和水至柔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柳亦鹏却是十分紧张,他连忙辩解道:“盈珊,你听我解释,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我跟水门主……,我们……,我们……”柳亦鹏本想说他跟水至柔没有任何关系,无奈嘴巴像哑了一样就是说不出口,急得满身大汗直冒。他也知道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作任何狡辩都是徒劳。
“你不用着急,也没有必要解释,我都理解。我只是明天就要离开地下城了,所以想在离开前见你一面,顺便问你一些问题。”商盈珊的表现真的是太过平静了,从她的语气中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好像她说的话真的只是为了传达她的意思而已,丝毫没有别的意味。
柳亦鹏应了声:“哦”。
他没有意识到商盈珊要离开地下城,也没有想到她想要问他什么问题,他此时的思绪如交织在一起的千丝万缕,简直凌乱不堪,根本没有了思考问题的能力。
“我想知道玄天凌离开地下城之前你跟他说过什么话?”商盈珊平淡地发问。
这个问题柳亦鹏听到了,“我质问他为什么要从我身边抢走你,我告诉他失去你我很痛苦,我恳求他要么把我杀了,要么就离开地下城,不要拆散我和你。”尽管满头大汗,但他还是把床单拽得紧紧得,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哦,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商盈珊转身打算离开,她像是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之后一切都没有关系一般。
柳亦鹏连忙叫住了她,“盈珊,我希望你知道你是我柳亦鹏最爱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对你的心永远也不会变。”
商盈珊背对着他们站了一会儿后依然平淡地说:“刚才打扰你们了,实在是抱歉,放心,我走了之后不会再来破坏你们的雅兴。”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亦鹏这次没有挽留商盈珊,他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闭紧眼睛后用头不断地撞在床上。
水至柔从被单里伸过手去按在柳亦鹏的肩头,依然用她那波澜不惊的语调安慰他道:“干嘛这样,我们的事她是迟早也会知道的,她现在知道也没差啦,只是不太好看,像被抓奸在床一样,呵呵!”
“滚!”柳亦鹏猛然一甩手站了起来,把被单和水至柔甩到了床上的另一边。他恶狠狠地看着水至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二天柳亦鹏很早就来到商盈珊的家门外,想等商盈珊出来的时候再见她一面。由于昨晚被商盈珊撞见了他和水至柔的羞事,心中羞愧难当,真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等商盈珊走后他才回想起她跟他说第二天就要离开地下城,所以纵然心中万分羞赧,为了挽留商盈珊却也顾不得面子了,于是今天一大早就跑来等商盈珊出门。他打定主意,不管商盈珊怎么骂他、怎么打他都好,他也绝对不会反驳半个字。只要她能留下来不离开共济会,她要他做任何事都可以。
本来玄天凌的离开是柳亦鹏跟商盈珊复合的最好契机,然而昨晚却又偏偏让商盈珊亲眼撞见了他跟水至柔的丑事,这无疑让他跟商盈珊的关系直接掉至冰点。每每想到这柳亦鹏都后悔得想要直煽自己的耳光,责备自己贪恋水至柔的温柔乡。
柳亦鹏在商盈珊的家门外等了很久也没见商盈珊出来,心中暗叫奇怪:难道来得太早了,盈珊还没有起床?还是盈珊根本就不是真的想离开,只是因为昨晚撞见他和水至柔的丑事,心中十分生气,所以才临时编个谎话来刺激他。
正当柳亦鹏不明所以、胡乱猜测,拿不定要不要敲门进去的主意的时候,商盈珊的家门打开了,商封休从里面走了出来。商封休本来是准备去办公室工作的,却看见柳亦鹏独自在门外徘徊不定,不禁有些惊讶,“亦鹏,你怎么会在门外?有什么事吗?”
柳亦鹏见商封休从家里走了出来并和他说话,一阵心虚涌上心头,“没……没什么事,那个,总参谋,盈珊在家里吧?”
商封休一阵错愕,“珊儿在很早的时候就和二皇龙山一起走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盈珊已经走了?”柳亦鹏顿时惊讶万分,眼睛睁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
“是啊,他们很早出发,我和你伯母送他们到地上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呢。珊儿跟我们说她昨晚已经跟你说过她要离开的事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商封休感到有些奇怪,隐约觉得柳亦鹏和商盈珊之间存在着什么问题。
柳亦鹏惊讶得愣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商盈珊竟然会那么早就走了。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想起要去追商盈珊,于是顾不上跟商封休多说,慌不择路地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柳亦鹏赶到地面上,他狂奔着来到了商盈珊之前等玄天凌的那个小山包后停了下来,因剧烈的运动而大口喘气。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他紧张地朝四处张望,然而除了远处有一两个贫民走动之外就只剩下从耳边呼啸而过的轻风了,四周哪里还有商盈珊和龙山的半个影子。
柳亦鹏绝望不已,他脚下一阵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便跪倒在地上,想到这次可能真的要失去商盈珊了他的心就如刀绞般疼痛,他跪着趴在地上悲伤地哽咽起来,片刻之后他运足腹腔气息朝天大喊一声“盈珊”,这叫喊声十分洪亮,仿佛响彻云霄,让不知已经身处何地的商盈珊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