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抚琴的男子闻言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想要说话,可是从不远处却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接着便见一美丽的少女拉着一神情尴尬的女子往这边走来,那少女一见到在桃花树下抚琴的男子神情顿时一亮,接着便放开了自己拉着另一名女子的手,喜笑颜开的奔了过去。
“景蒲!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那一脸欢快的少女正是沈言心,而另一名神情僵硬浑身不自在的女子就是陶千秋了,她俩才刚从水晶殿附近过来,便见到了雷和这名抱着焦尾琴的男子景蒲。
沈言心见到了景蒲,蹦蹦跳跳的走到了他身旁,毫不怕羞的抱住了他的手,依赖的道,“景蒲,我刚刚又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是人间的修仙者!她才不像你说的那些人类一样自私自利呢!”
她正说着,眼角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回廊上的雷,不由对着他羞涩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刚刚没有看到你……你是景蒲的故友?”
陶千秋一见到雷,浑身便僵住了,那男子身上的气势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就那一次,便足以让她铭记一生了!这名男子身上的气息,不正是她和凌祈渊那次去雁鸣山偷摘绛罗花遇到的上古妖兽——夔龙的气息吗!
“你是……夔龙……”陶千秋浑身打着颤,脚都软了,更不要说是移动步伐了。
雷眯了眯眼,显然也是认出了陶千秋,那天晚上和一名人类的少年偷盗了他的挚爱绛罗花,后来她俩被两个黑衣男子偷袭,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只怕以陶千秋的身手早就被那两名黑衣人给灭了!
“你们两个认识?”沈言心眨着眼睛,一脸好奇的看了看陶千秋,又看了看雷。
“不认识。”雷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
陶千秋见雷装作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僵硬的笑道,“对,我认错人了,我俩不认识……”
她心中暗暗地道,那该死的凌祈渊,偷了绛罗花就算了,最后不仅没分她半口,反而让她结下了这么多的仇家!这还让她以后怎么安安静静的清享晚年活到一万岁!
景蒲放下了手中的焦尾琴,似是没有听到陶千秋和雷之间的对话一般,缓缓的将沈言心紧挽着他的手一个一个的掰开,冷冷道,“言心,我与这位雷公子还有要事交谈,你也赶紧准备准备,再过几个时辰便是万妖僖宴了,这次的宴会由你自己主持,好歹你也是千琼岛的岛主,每次的万妖僖宴都由我主持,会惹人闲话的。”
千琼岛的岛主……
陶千秋才刚缓过来,便听到了那抱琴男子似是教训沈言心的一番话,不由又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还不足她身高的沈言心,打死她也想不到,这千琼岛的岛主竟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小娃娃!虽然……虽然这小娃娃活了三千年,法力又很高强,但是……这沈言心的性格却像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哪里又能管理得好这样一大片水域了?!
沈言心闻言却是一脸不情愿,也不管还有外人在身边,抱着景蒲的就手臂晃来晃去,撒娇道,“不嘛!宴会上面可无聊了!而且他们每次都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才不要去呢!”
景蒲依旧冷着一张脸,一点都不为所动,冷冷淡淡的道,“我与雷公子有要事相商,你既不愿意去主持宴会,那便带着你这位新结交的‘朋友’去后院玩耍。”
“我就知道景蒲你对我最好了!”沈言心高高兴兴的又搂了景蒲的手臂许久,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拉着陶千秋一步三回头的对景蒲说道,“景蒲,那我就先和我的这位‘小’朋友去后院了,你可一定要记得替我去主持宴会,大不了最后我帮你分龙心果给他们就是了!”
景蒲轻轻应了一声,接着便再也没有看沈言心一眼,而是望向了雷,冷冷道,“雷公子,这边请。”
陶千秋则跟着沈言心去了庭院的后面,这里也种满了桃花树,但却不似先前庭院里的那棵那般巨大,而是一片一片的林子,开满了粉色的桃花,地上也铺满了桃花的花瓣,一踩上去恍若铺了层地毯一般柔软。
“沈姑娘,先前那位景公子是?”
陶千秋跟在沈言心的身后,不知道她到底要去往何方。
“你说景蒲吗?他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收养了我,教我法术,教我认字,教会我很多很多东西!他抚养我长大,帮我继承了母亲留下来的千琼岛……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沈言心说着,不知为何就羞涩了起来。
陶千秋一看沈言心的这副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对那叫做景蒲的男子有情,不由也想起了范柯琤,还有他亲手插在自己发髻上的那支桃花,脸上不由也飞起了几朵红晕。
沈言心见陶千秋一脸春·意的轻抚着自己头上的桃花,摇晃着脑袋看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你头上的那支桃花,可是你情·郎送的?”
陶千秋的脸顿时更红了,她赶紧摇头,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是我情郎……”
沈言心皱着眉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你喜欢的人送给你的呢!”
“这……又是怎么说?”陶千秋不太懂沈言心话语里的意思,有些不解。
“没有呀,我只是觉得,这花还好不是你喜欢的人送的!要我说呀,这桃花一点都不适合你,若真的是你喜欢的男子送的,只怕他是根本就不喜欢你吧!不然又怎么会送你桃花簪在发上呢?”沈言心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怕对方难过。
陶千秋闻言,本来还羞涩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她缓缓将手从自己发上的桃花上拿了下来。
童言无忌……
沈言心的这些无意之语,瞬间就让陶千秋本来还春·意萌动的心给冰冻了,让她遍体生寒。
是呀,大师兄他……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