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渊本来还只是在检查陶千秋肚腹的伤势,可是,他却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双眼蓦地睁大了,但是,他很快的又变回了寻常的神色,一派的冷淡。他伸出手略施了一个止血的小法术,止住陶千秋伤口的血,再接着,凌祈渊面不改色的将那把弯刀从陶千秋的后腰抽了出来,就连溅出来的血滴到了他的手上,他也依旧没有改变一点神色。
余筝见凌祈渊施了个法术,一下子变得勃然大怒了起来,无视清亦上人欲要喷火的眼神,怒问道,“凌祈渊!你竟会法术?那你先前……为何只是躲闪,却连半点法术都不用来与我对抗!”
凌祈渊正是在帮陶千秋治疗伤势,他知自己体内有横公珠,因此直接借住了横公珠的神力,将陶千秋腹部的伤势缓缓复原。
“你……算什么?值得我用法术去对付?”凌祈渊向来厌恶说话罗嗦的人,只是他能容忍一个陶千秋,但却再也不能多容忍一个人,更何况这人刚刚还打算将他置之于死地!
余筝听了凌祈渊这句冷冷淡淡的话,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轻蔑,但是正是这种好似陈述一般的语气,才更让余筝怒不可遏。
她左手还握着一把圆月弯刀,而地上,正躺着凌祈渊先前从陶千秋身体里拔出来的弯刀,她刚想用法力御起地上的那把圆月弯刀,却不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让她连地上的那把刀移动半分都移动不了。
本来清亦上人见余筝又要出手,本打算自己阻拦,但是却看到余筝的脸色愈来愈煞白了起来。
这时,场外的严征明和蒋华碧等人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往场内奔了过来。
那覆在试炼场上的禁制,不知何时已经被撤了下来。
余筝的右手微微抖了抖,她瞪着一双眼睛愤怒的望着凌祈渊,知道是他搞的鬼,但是她更恼怒的是凌祈渊竟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脸,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灵重境七阶的实力还不如陶千秋一个新收的弟子厉害!这对于她而言,简直是比死还要难受!
早在当时服下那半颗绛罗花的时候,凌祈渊就已经记起了许多的记忆,也恢复了昔日的一些法力……
只是,他一直隐瞒着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什么亲近之人可以倾诉,包括陶千秋也不知道。他那时回了罗浮山之后,立马就闭门不出,花了整整十日才理清了脑海中的思绪和记忆,又重温了自己曾经熟练的法术……
不知不觉,十日已过,他脑海中却有许多的不明之处,就算是陶千秋也不能解答,所以他当时才会想要去罗浮宗的藏书阁里一探究竟,找寻自己当日遗损的记忆中的尘埃往事。
而那日藏书阁门口用来探测灵力阶级的灵石,之所以没有发出光芒,便是因为凌祈渊的灵力,早已超过了那颗灵石所能够评级的范围之内了……
之后,凌祈渊果不其然的在罗浮宗藏书阁的秘境之中,找到了一些他想要的讯息,虽然都只是蛛丝马迹,但是对于他而言,也已经足以了。
而在今日罗孚宗入门弟子的试炼大会上,凌祈渊本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因此只用了凡间的武术来躲藏余筝的刀气,但是却不料计划不如变化,陶千秋竟替他挡了余筝的那一刀,让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束手旁观,隐忍不出……
只是,一鸣惊人之后,只怕接下来的麻烦,会更加的多了……
凌祈渊不用抬头看,也知道罗孚宗其他的人看着自己的灼灼目光,但是他依旧一脸冷然,见帮陶千秋医好了伤口之后,便起了身,淡淡的对着清亦上人说道,“她的伤势已经无碍,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清亦上人望着凌祈渊,虽然不知他和余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余筝这模样,竟好似是被凌祈渊给制住了?
这时,罗孚宗掌门这才放下了一直在轻抚着自己白须的手,明明只是往前踏了一步而已,却就这样走到了凌祈渊的面前,俯视着他,一身的威严。
竟是缩地成寸!
严征明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不知自家掌门到底要做什么。
“你……当初答应我的,的确都做到了,非常好。”罗孚宗掌门俯视着凌祈渊,目光看不出喜怒,只是一派的的清淡。
凌祈渊倒是毫不胆怯地抬头与他对视,依旧不言。
“这是门派药圃中种植的仙灵瑶草,每五十年才成熟一次,此次千秋重伤,的确是我的过失……如此,这几株仙灵瑶草,你便用来给千秋疗伤吧!帮她好好巩固巩固根基,好早日突破现在的境界……”
罗孚宗掌门说着,从自己袖中取出了五株还闪着星光鲜活无比的瑶草,正欲要递给凌祈渊。
“掌门!这!”蒋华碧看到那五株仙灵瑶草,原本保持得温柔娴静的面孔一下子就阴郁了起来,她捏着团扇的右手都用力道发白,显然是心中无比愤慨。
她无法改变罗孚宗掌门的意思,但是,这让她心中无论如何也不服啊!这仙灵瑶草每年成熟的不过是占一成罢了,她和严征明、吴音余筝等人每五十年也不过才有幸分得个一株,可是……陶千秋这么多年来法术没有丝毫长进,就算是将这瑶草给了她,也是浪费而已!
凌祈渊望着浮在自己面前的五株瑶草,目光极为平静,只是轻轻的一挥手,那几株瑶草便直接飞到了清亦上人的面前。
“用这瑶草炼制丹药,来救她的命吧。”
说罢,凌祈渊也不管余筝在他身后羞愤欲绝的仇恨眼神,直接就踩着虚空,向后山飞奔而去。
其实,他一从场藏书阁的秘境之中出来以后,就感觉到了罗浮山后山那里传来的一阵呼唤,与他心里的渴·望共鸣着,引导他前去。
凌祈渊来到了他先前到过的一片灌木丛中,在这地底的深处,有着对他最深刻的呼唤。
“快了……”
凌祈渊轻喃着,又蹲身伸手抚了下地面湿润的泥土,还沾着苔藓的湿黏,整个人站在云里雾中,也变得飘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