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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宫中

薛漠阿七两人来到宫门前居然见到金人杰,两人上前问好。

“金老好。”

“金老好,您这是要出去?”

“不,杂家是在等二位。”

“金老,您这就客气了,您派位小公公来就是,您看您这样,真真折煞我们俩。”薛漠对金人杰可是尊敬的很,从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薛漠非常肯定,金人杰可是把阿七当自家孩子来疼,来教导的。

“我先前听人家说薛将军嘴甜,原来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得不信。二位,娘娘早在永寿宫中等待二位,快跟我来吧。”

“有劳了。”

进了宫门,几人真是一路畅通,阿七多年前来过一次,一路上,满眼看到的都是与记忆中相熟却又略微不同的景色,“兄长,我怎么觉得这宫墙有些旧。”阿七小声说道。

“陛下这些年来都未修整宫室,宫宴也十分稀少。三年前大旱,国库收入减少,北面驻军的军饷还是陛下从私库里出的,也多亏陛下有先见之明,那些军饷都是历年节省下来的。”薛漠多年来在北面驻军任职,开始是军需官,后来立了战功陛下才许他上前线,所以他知道许多内幕。开始许多人知道他任军需官,还以为他会贪饷银,不想薛漠十分厉害,非但不贪,还能一分钱掰成两分花,上行下效,下面的人更是不敢揩油摸鱼。

永寿宫依旧庄严肃穆,不过因为现在春末之时,宫中那株巨大的紫藤今已经郁郁葱葱,长势十分喜人。进入主殿,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位头发花白,衣着素雅却十分有气势的妇人端坐主位上。

“拜见姑母(太后)。”三人一起下拜。

“快快起来!”薛太后说着,离开位子快步走到几人身边,弯腰伸手把阿七扶起来,“你长大了。”说着上下捏了捏阿七手臂后背,“怎么会这么瘦?!”阿七听到薛太后声音颤抖,隐约有些呜咽之音,抬头一看,一双威严的丹凤眼中竟有点点泪光,一时间呆住,忽而想起那日金人杰对她说的话:“离开长安前,娘娘嘱咐我要把你带回去。”

“娘娘虽国事缠身,但还是关心小主子的。”

瞬时,阿七感觉心口处生一酸,这酸迅速向四处弥漫,这酸让阿七整个人都变得虚弱,眼睛都昏花了,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孩,软弱不堪。

“你这孩子,怎么哭了。”薛太后拿出手帕,为阿七擦拭脸庞,阿七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一时间羞愤难当,恨不得有土行孙的钻地之术,立马跑出个几千里去。

“真是傻孩子!”薛太后见阿七害羞,还故意逗她似的去挂她的鼻子。“该不会是饿了吧?来来来,跟我一起去吃糕。”说着,薛太后拉着阿七往偏殿走。至始至终没被理睬的薛漠立刻跟了上去,深觉失宠的他决定要争宠。

来到偏殿,宫女立刻为几人端上热毛巾净手,又端上各种糕点甜食,糖葫芦,红豆糕,绿豆糕,豌豆黄,芸豆糕,南瓜饼,酥螺等等,每样点心都做的小小巧巧模样可爱颜色鲜艳,每个大小够六七岁的孩子一口吃的。薛太后拿起一个放到阿七手里,“阿七,快尝尝,好不好吃?”然后看到在精致小巧的点心衬托下阿七粗糙的手,顿时感到尴尬,空气也瞬间冷凝,记忆中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大。

“姑母,你怎么有了新人就不理旧人啦?”薛漠揪着薛太后衣袖一副小孩子模样撒娇道。

薛太后转头一看,这已是弱冠年纪却像垂髫小儿般撒娇的儿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用手指戳了他的脑门,“你多大啦?还来争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是个奶娃娃。”

“呵。”阿七忍不住笑出声来。薛太后见原本面无表情的阿七小小的笑了一下,提着的心放下许多。薛太后捏了一块豌豆黄给薛漠,不想自己这个儿子撒娇上瘾,脸皮之厚,天下无敌,薛漠直接伸长了脖子长大了嘴要薛太后投喂:“我的好姑母,您就疼疼我,直接喂我好啦,我今个骑马来的,手脏的很。”

“哎呀哎呀,说你是娃娃,你还真当自己是娃娃?像你这个年纪,都是娃娃的爹了,还撒娇,羞也不羞?”薛太后虽这样说他,但还把手上的豌豆黄喂到他的嘴里。

薛漠吃的心满意足,为小妹谋福利:“好姑母,您也疼疼阿七,喂她一块糕罢。”

“我,我不用,不用。”阿七立时羞的满面通红。

“哎呀哎呀,羞什么呀,没关系的,这里都是自己人,不怕不怕,有他挡着呢!”说着,薛太后凤目一瞟待在一旁的薛漠,又是一叹:“说起来,我还从未喂过你一口饭呢。”

阿七看到薛太后眼中又有泪光,顾不得羞涩,立刻张口如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时间,偏殿里的几人其乐融融。

三人聊的正欢,忽有宦官来报,燕帝来了,准备在这吃午饭。没多会,又有人来报郝皇后携七皇子赵博也来凑热闹。

“拜见母亲(祖母)。”

“快起来。”

“拜见陛下,皇后娘娘,七殿下。”

“小五小七快快起来。”燕帝亲自扶起二人后,好生打量阿七,许久才道:“上次见你还是小小一个,如今你也长高许多。这些年,你辛苦了。”

阿七抬头看向燕帝,今年才到不惑之年的燕帝已是两鬓斑白,一脸沧桑,与薛太后站在一起不似母子,倒似兄妹。那身气度虽已收敛,但还是让许久没见过他的阿七有些拘谨。

“陛下您真是说笑了呢,阿七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修养,哪里说得上什么辛苦呢?”薛漠见阿七不说话立刻上前圆场。

“你这猴孙,就你机灵!”燕帝指着薛漠笑骂:“有你薛漠在的地方,就没有冷场之地,真真一条泥鳅,滑不溜手。”

“这还不陛下您教导的好么?!”薛漠的话成功的逗笑了众人。

“其实你当然不必替他的。”燕帝摸着阿七的手,一时间有些叹息。

“陛下~。”郝皇后声音中透着婉转哀求。

“你当初背着我做得出来,还不许我私下说说么?!”燕帝随意地瞟了郝皇后一眼,成功的让她静声。

“别说别人,是我想为陛下做点事。”阿七扯了扯燕帝衣袖。

“我去,比他去好。”阿七转头看到满面羞愧的七皇子赵博,“他是陛下爱子,却又无力保护自己,他若去,陛下必会心神大乱,大燕还要陛下掌舵呢。”阿七很乖觉的没说当时的七皇子都快吓破胆了。

“可你和他一般大,他生在皇室,就该尽他的责任,而你,是不同的。”

“没有什么不同,我亦是大燕子民,陛下的子民。且我从小习武,至少有自保之力。”

“可......”

“好啦,”薛太后声音犹如洪钟,压灭二人声音,“马上就上膳了,过来喝点茶汤罢。”

这顿饭,除了阿七外,所以人都吃的食不知味,其原因在于,所有人都给阿七夹菜,为回应大家都善意,她只好通通吃光,然后大家又是一轮夹菜,最终的结果就是,饭后阿七立刻喝了消食汤,最后是扶着墙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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