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三千里路仅靠两条腿步行可真的是一项大工程。
为了赶时间,我在前面急速的行走着,鼠老三在后面紧跟着,两人之间如同拗气一般一直是沉默,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我想,反正我东西在我这,我不着急,我就不信熬不到这小子先开口。
沉默的走了差不过五十里路,终于,鼠老三开口了:“我需要休息,我的伤没好,撑不住了。”
转过身去:“之前不是给你疗伤的丹药吃了吗,你的伤不也好了吗?我亲眼看到的。”我哑然道。
这鼠老三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从脸上撕下了一张面具。
面具撕下之后鼠老三的面容着实让我吃了一大惊。
好一张清秀的脸!虽然男人不能用清秀一词形容,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地辞藻来形容这张脸了。如果说我改变形态之前的面容是秀气和妖魅的存在,那是因为我是蛇族妖怪天生如此的原因,但是这鼠老三的脸可真的是,妖孽了!
面具之下,乌黑柔软的青丝如瀑布般的自然垂下,标准的的瓜子脸,脸廓略小,鼻梁挺而不宽,嘴唇,啧啧啧,这嘴唇绝对是我这两生以来见过最美的嘴唇了。眉毛略淡,却如丝绸一般顺滑,一双大大的眼睛亦是极美的,只不过此刻却是那样的空洞无神。由于刚刚受过重伤的原因他此刻的脸色也是极差的,是那么的苍白且无力。
如果不是看到他那扁平的胸部和沙哑的声音,我都以为这小子是女扮男装了。
鼠老三席地而坐,冲我伸手道:“给我疗伤的丹药和治愈外伤的灵草。”
看着这一脸应当如此的鼠老三我也是无奈至极,到底是谁在求着谁啊。我默默的从储物戒指之中拿出两颗疗伤的丹药和一株治疗外伤的灵草,递给到他的手里。然后道:“这些药物足够治好你的伤了,哪怕你是个人类。”其实我心里一直对于他受了如此之重的伤都还没死感到挺意外的。
这鼠老三也不客气,连声谢谢都不说,直接将丹药接了过去,然后吞入腹中,随即将灵草揉碎了涂抹到了伤口处,然后坦然自若的闭上了眼睛开始疗伤。
得嘞,这也不用赶路了,还得替这小子护法。
在他疗伤的时候我不紧在想,我为什么要在乎这小子的死活呢?一个玄级初成的小子,我一记孤星就能戳死他,而且他好像并不能给我多少有用的东西,带他上路还是一个麻烦。
百般思虑,却不得其解,或许是看在他是人族的份上吧,也或许是我心里莫名的正义感吧,更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回过神来,我看了一下这鼠老三的伤口。
衣服碎了,没有恢复原样,这说明他穿的确实是单纯意义上的衣服,而不是像我们妖族一样用法力凝聚起来的遮羞物。
破碎的衣服下有点点铁光泛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幅软猬甲。怪不得呢,作为一个人类,让我用孤星锭了一下居然没有当场死亡。
等他疗伤结束,天也黑了,看着他那虚弱无比的脸我决定还是等明天,天亮了再上路吧。我对鼠老三说到:“今晚就不赶路了,你趁机再恢复一下,明天天一亮咱就出发。”
这鼠老三也不表示点什么,反而再次伸手到:“给我恢复灵气的丹药。”
我真是!这叫怎么回事嘛!用手指指着他,“你····你你你······”
进黑血原之前撼天给我的丹药我就之前吃了一粒,他却在我这接二连三要这要那的!要知道,这丹药本来就是撼天给我的一个人的分量,其实并没有多少的,而且用一粒就少一粒!之前鼠老大的那几粒丹药药性都快没了,基本上算是废丹了。
这鼠老三也不说话,就那么举着满是血污的手,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前方。
算了,算了,摊上这么个人算我倒霉了。我认了还不成!
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来一颗丹药,放到他的手里,道:“你修为比我低,一颗足够了。”
鼠老三接过丹药,没头没脑的讲道:“你的药挺高级的。”
哼,天妖给的丹药能不高级吗?不高级,他好意思拿的出手吗?当然这些话我不能对鼠老三说,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想想就罢了。嘴上只是淡淡的道:“你能快些恢复起来就行了。”
玄灵域的夜跟家乡的夜完全不一样,没有宁静,没有祥和,有的只是那一轮凄惨猩红的月亮远远的挂在天边,像是在俯瞰这是浮躁而残酷的世界;有的只是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的鬼哭狼嚎,似是为这残酷的世界凭空的奏响了一部悲怆的交响乐。
眉头渐渐地凝聚了起来,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直至今晚我觉得我仿佛还是总是处在一个看客的位置,不曾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
看着还在疗伤的鼠老三,我默默地收起了各种思绪,疏散开凝聚的眉头,希望从今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真正的融入这个世界,且与之前的我做一个诀别,与这个世界好好的来一次邂逅!
鼠老三好像感到了我的注视,睫毛微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空洞的双眼,然后就与正在踌躇满志的我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