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棉袄的白癜风,光着脚站在村口盯着我,然后傻笑着向我跑过来,我顺着一条小路跑出去,他在后面追着,嘴里嗷嗷大叫,吓得我要死,没命的跑着,一边回头看他,他似乎不肯放过我,一直在后面追,我大喊救命,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我疯狂的跑着,耳边什么也听不见了,所有的感官被恐惧覆盖着,不知不觉跑到了山脚下,这里有一个石洞,里面有些黑,我顾不了许多,跑了进去,急促的喘息着,心猛烈的跳动,要窒息一般。
我渐渐平静下来,他好象没再追上来了,我靠在冰凉的石壁上。耳边听到滴滴嗒嗒的声音,我睁开眼睛,这是一个很小的石洞,可以看清堆满了石头,墙壁上有水滴下来。
突然,我闻到一股血腥味,象是从石洞深处传来的,我站起来慢慢向那走去,心里紧张得不行。
那后面是一大滩的血。我屏住呼吸向里面看,那是一具孩子的尸体,双腿已经从大腿处切断,下面的一半不见了,另一个则是被人挖去双眼,支离破碎……
面对着如此残酷的一幕,我捂着绞痛的腹部呕吐,蹲在潮湿的石洞里,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除了那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泪腺被人割断了一般,泪水疯了一样滚出来,是谁干的,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凶手连禽兽都不如啊。
我摇摇晃晃的冲出石洞,阳光眩得我眼睛刺痛,我抹了一把眼泪,用手遮在额前,认清了回家的路,然后疯狂的奔跑,我要现在回到村子,告诉李超这里发现了尸体,我边跑边向后看,跑着跑着,猛的跟一人撞了个满怀,以为是那个白癜风偷袭我,我闭着眼睛尖叫,身子一歪就要掉进田里,一只胳膊拦腰拽起了我。我睁开眼睛,抬头看到了赵二子的脸。
“你怎么了?”赵二子说。
“我……”
我看见他手中的蛇皮袋,于是我马上改口:“我看见一个疯子,他一直追我,追了我好久,快要吓死我了。”
“哦,都是歪脖树惹的祸,只要不碰那个疯子,他不会伤害你的。”
他说:“我去山上摘些菜,以后一个人别到处乱跑。”
然后,他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想回头看他去哪里,可是我不敢,我害怕他手里拿的蛇皮袋,好象里面装着残缺的尸体。
我改变主意了,直接回到家了,心里太多的恐惧,我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失踪的赵家兄弟许不是真的失踪,而是被自己的父亲谋杀了,这个村子住着一个杀人的变态。
有人叫门,我听出来那是李超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激动,从窗户探出脑袋向他微笑,我说马上去给你开门,他说不用,只是来跟我说一声,他家里做了炖鸡,给我端过来了一盘。
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其实多么希望他能陪我一会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黑夜降临,整个村庄陷入一片黑暗中,我的家人还没有回来。
突然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我浑身一颤,全身的毛孔竖起来,声音很沉闷,但却越来越近,然后是上楼梯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把手指放进嘴里使劲的咬下去,钻心的痛。
脚步声越来越响,我紧紧的盯着门一动也不敢动,然后脚步停在门口,
“咚,咚,咚”有人敲我的房门,我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颗心仿佛跌入无底深渊,门口那里一片黑暗,我一点也看不到,我没命的哆嗦着,牙齿紧咬着,腮帮疼痛。
“咚,咚,咚”又沉重的敲了三下,夜色死一般的寂静,微暗的光线摇摆不定,整个房间象地狱,象冰窟。
门外的人低声叹息着,那声音就象干尸一样,然后转身离开,一切又恢复平静。
我有些失去意识的躺在床上,冷的发抖,我把煤油灯吹灭,留下一抹蜿蜒的余烟在袅绕。
敲门的是谁?我把门栓好了,还有谁能进来?我什么我的家人还没回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我在房间走来走去,又在窗户边站了很久,思索着要去哪蹭饭,想了想然后走出去。
来到李超家的时候,看到他家的门半开着,似乎被人打开的,我硬着头皮走进去,蹭了三顿饭后就回家了。
我早早的就把媒油灯点亮,无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满脑子全是歪脖树,却没有想到这屋子里闹鬼!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没有一点睡意,深夜,因为心里的恐惧,我不敢抬头,不敢看四周,
突然觉得有什么落在头顶上,一滴一滴的滴在头上,然后顺着头发滑下来,滑到脸上!
我伸出手颤抖的摸着头顶,粘糊糊的一大片,浓重的血腥扑进鼻孔,我点了蜡烛,看到头发上粘满血液,血越来越多,桌子上全都是的,我的头上,脸上,身上,手上全是鲜血。
我跌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摔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床底缩着,那些血液仍在不断的滴落。
我猛的抬头,那是一个脑袋,一张脸悬在半空中,是被人割断了头的张瞎子,血从脖子断裂处流出来的!他在向我微笑。
许久,我才缩在床底下,发出一种绝望的尖叫!
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抚弄我的脸,还有人轻声叫我的名字,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触到一张熟悉的脸,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哭了。
李超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但随后便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高洋,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不出话,抱着他拼命的哭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淌着,眼泪鼻涕弄了他一身。
“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睡在地板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夜,全身冷得麻木,我猛的伸手摸头发,什么也没有,桌上,还有地上,一点血迹都看不到,难道是我的幻觉?可我为什么会睡在地板上呢?
李超见我一直没说话,于是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床上,要给我盖被子,可是我抱住他不肯放手,他在我耳边说:“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松开他,靠在床头上,眼睛失神的盯着他,我说:“这屋子不干净,我总是被吓得要死。”
“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了,睡一觉就没事的,见你家门没关上,我还以为你起来了呢,没想到你睡在地上,你怎么睡在地上呢?”
然后,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是你家人走了,所以你对这间屋子感到害怕,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而事实上是不存在的。别多想了,为啥吓着自己呢。
“是吗?
这时,李超他妈在叫他,他向我笑了笑后就走了。我把身子蜷进被子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些噩梦什么时候结束,我害怕晚上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指不定发生什么事。
韩宽来了,他的神情很沉重,他说是不断的有孩子失踪,很快就轮到咱们了,前天,他在后山上看见一个孩子尸体,双手被人砍断,很惨。
我想起在石洞里看见的尸体,和看见赵二子的情形,于是我想,这事会不会跟赵二子有关?我跟他说,让他提防着赵二子,
我胡乱的走着,突然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我猛的停住脚步,呼吸开始急促。我紧张的看着四周,希望能有人帮我,可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我两腿开始发抖,这个白癜风为什么一直让我碰到?我想起了赵二子说过的话,只要你不碰他,他不会伤害你的!
于是,我低着头慢慢向前走,没有别的路了,只能从他身边经过,他始终那样站着,没有挪动一步,但我知道他一直紧盯着我。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听见脉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这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害怕。
终于,走过了他的身边,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追着我。还没等我想完,猛的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哗啦啦的口水,流到我的脖子里,我没命的挣扎,大声喊救命。突然胳膊一阵刺痛,那是被白癜风抓的指甲印,我拼命的撕打他,我们纠缠在一起,他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一只手一直在摇我,我睁开眼睛,触到两双关切的眼睛,那是李超和韩宽。
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开着灯,我抓着他俩的手久久不肯松开,我是真的害怕,头皮还在痛着,都是白癜风抓的。
这次睡了很长时间,韩宽和李超已经走了,一个人的夜晚是如此寂静,没有他俩在身边陪着,整个房间似乎又多了一份诡异,有些内急,却不敢下床。
突然,“轰隆隆”,外面在打雷,几乎是在一瞬间,暴雨骤然而下,风把窗户吹得“砰砰”直响。
我感觉快要窒息了,摸索着点亮煤油灯,暴雨夹着狂风呼啸,四肢冷得险些丧失知觉。
我不敢关窗户,仿佛外面会有一只恶魔在等着我,只要我一靠近窗户,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拉出去。我爬到床上,把身体裹进被子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我猛的抬头,原来是门没关好,我想要起身关门,可是害怕得要命,于是又缩回被窝里。
我在心里默默乞求,希望韩宽或者李超,像天兵一样降临。
我在被子里不停的哆嗦,紧紧的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只期望天快些亮,雨快些停,这样就会没事了。
突然感觉气氛不对。一种直觉告诉我,房间里有人!
天那!我一定是要死了,一定是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我知道这个人一直站在房间里,我快要崩溃了。
终于,我掀开被子,猛的坐起来,一眼看见床前的黑衣人。他背对着我,看不出来是谁,由于恐惧我叫起来:“谁?你是谁?”
他慢慢转过脸……“是我啊。”
我全身冰凉,眼睛直直的盯着麻婆,她依然一身黑衣,没有佝偻着身子,没有拄拐杖,头发凌乱,脸色僵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我一只手捂着嘴巴,舌头有些打结:“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幽幽的说:“你害得我断了腿?还给我的腿”
“不要这样…”
“我是来报复你的。”她的声音带着某种讥笑。
我木纳的摇着头,身子往后一缩再缩:“不,和我没有关系,我什么也没有做,麻婆求求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她不搭理我,我怀疑她怎么到房间来的?
我想我是在做梦,这一切不是真的,我把手指放在嘴里,重重的咬下去,天,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麻婆真的站在我的房间里。
她慢慢的说:“还记得我家里的马吗?”
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一定认为我疯了吧?其实我腿断的那一刻就疯了,我心里有仇恨,你不会不知道的。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不是瘸子,我有一个爱我的丈夫,生活得很好,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听得浑身发冷,双手紧紧抓住被子,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里被堵满了鲜血。
说完这些,她开始沉默,我只希望她快点离开房间,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她真的转身离开,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突然仰头大笑,继而浑身颤栗,犹如抽筋。
她猛的转身,两手用力的乱抓着空气,鲜血从眼睛,鼻孔,嘴巴……往外涌鲜血,然后倒了下去。
我刹时清醒过来,疯了一样向外跑,不管此时外面有多黑,下了多大的雨,恐惧已经让我失去理智。
暴雨中,是我绝望破碎的脚步,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泪水混着雨水。
慌乱中,拖鞋也跑丢了,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我要去很近的韩宽家,我要找到韩宽,泥泞中,我摔倒又重新爬起来,眼前只有麻婆满是鲜血的脸,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到了韩宽家时,我呆住了,大气也不敢出。残忍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天地都在旋转。
我真的希望没有来过,或者这只是一场梦,然而,却真的这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孩子,四肢已经被切断,两只眼睛已经血肉模糊,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绳子上拴着一枚铜钱。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顺着潮湿的窗台滑了下去,我走进一片树林,成群的乌鸦悲鸣,天似乎要黑了,我渐渐感到有些害怕,开始小跑起来,继而疯狂的奔跑,没有穿鞋,脚板被刺得血流不止,我停下来坐在地上,用手抱着脚哭泣。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伸到我面前,托起我的脸,透过泪眼,我看清楚,是那个白癜风。我刚想尖叫,他温柔的捂住我的嘴,严肃的凝视着我说:“你的脚在流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猛的坐起来,全身是冰凉的汗水。白癜风坐在身边关心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胡乱的逃窜,觉得都快要迷路了,可是顾不了这么多,我害怕。终于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坐在地上,屁股湿透了,回头看时,一个人影也没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淌着,我站起来看着四周。
天!这是哪里?全是一座座的坟墓,参差不齐的树,坟墓上长满了荒草,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我顺着坟墓向前走,看到一条小路,我飞快的向下跑。刚跑到下面,我呆住了。
这是我多么熟悉的地方啊,我永远都记得这个池塘,在梦里我来到过这里,原来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我有些麻木的向池塘边走去,突然发现浅水处有一个东西,好象是蛇皮袋。
所有的血液往头顶冲,自己象白痴一般向那里走去。是一个蛇皮袋,用石头压着的,下面好象盖着什么。
我伸出颤抖的手,猛的掀掉蛇皮袋,顿时一股腐臭味扑进鼻孔,我蹲在地上剧烈的呕吐。
那是一具孩子的尸体,四肢被切断,双眼被挖去,剩下两个血洞,脖子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线,一枚铜钱……
我突然想起来,这是韩宽的铜钱,我猛的转身,思绪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我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立刻!
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种彻骨的寒冷遍布全身。山坡上。我刚从那里下来的地方,站着一个人,犹如一尊千年的塑像,那是麻婆。
我抓住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尖叫,然后象摊烂泥一样的倒了下去…
‘‘谁叫你来砍这歪脖树的?你在干什么?”冰冷而苍白的声音。
“高洋,你醒醒啊。”
我慢慢睁开眼睛,触到一张没有鼻子的脸:“韩宽?”
韩宽点头,茫然的看着我:“你怎么躺在这里?谁欺负你了吗?我去给你报仇!”
“我?”我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是在哪里?竟然躺在歪脖树下面,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全身都是伤。”
我慢慢坐起来,看着身上凌乱不堪,血肉模糊的伤口,我用手摸着脸,猛地抓着韩宽的手臂,由于激动,我有些语无伦次:“我是不是死了?啊?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活着?”
韩宽挣脱我说:“我不知道,我来就看见你躺在这里的,是谁打了你吗?你脸被人划了,身上还在流血,很痛吗?”
“韩宽,我是不是死了?”
“死了?什么?”我突然抱头痛哭起来,韩宽一时不知所措:“别哭,别哭,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哭了一会儿,我挣扎着站起来,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象散架一样。我摇摇晃晃的跟韩宽往村里走,脑子里似乎很乱,又似乎很平静。我应该是没有死,我怎么会逃生的?是谁救了我吗?
韩宽陪着我,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心脏象被什么撞了一下,我猛的跳下床,掀开被单。床底下,赫然放着一把斧头,那是一把生锈的斧头,砍柴用的。
我弯腰拿出那把斧头,上面有干的血迹。
我把斧头放回原位,放下被单,麻木的向外面走去,恐惧的泪水湿透双眼,我不敢想象的事终被证实,是我砍了歪脖树?
我盲目的想着,世间仿佛一切皆空了!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他坐到了我和小背头中间,他上衣破烂,刺眼的白斑出现在眼前,那是白癜风。
他转过头来,朝我傻笑了一下,又把头转过去,朝韩宽笑了笑。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不再可怕了,白癜风在喃喃自语,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我俩没有打搅他,他又看了我一眼,脸上是天真的神情,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呵呵,你是高洋。”
突然,他神情开始激动,脸上露出恐惧,他抱着脑袋:“啊,疯了,人们都疯了,用刀啊,砍歪脖树,你知道吧,好多血啊,你拿刀一直砍啊砍……”
我吓得不敢动弹,屁股象被粘在床上,感觉呼吸困难。
庆幸的是,白癜风慢慢平静下来了,开始断断续续的抽泣,一下一下的敲着耳膜。
“别哭,乖……”我们两个孩子,一时被他弄得手足无措。
他慢慢停下来,抬头看了我一下,又傻傻的笑了:“我会永远的忠于你,你是个好皇帝。”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伸出手帮他擦泪水,我小心的说:“能不能详细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说什么,他从脖子上取下红绳子,上面挂着一块很旧的玉,旁边还缺了一角,他说:“这个送给你,这上面有一个图案,你俩记得把这图案印刻在歪脖树上,我要走了。”
我茫然的接过那块玉,那玉佩上,描绘着一个美丽的狐狸,一只闭着眼睛的狐狸。
韩宽问他说:“你要去哪里?”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好玩的,你要去吗?”
我俩摇头说:“我们不去,那你还回来吗?”
他笑而不答,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脱掉上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洗澡。”
说完他就往外走,想要阻止他,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黑暗,就在黑暗快要淹没他时,他再次转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是我,用一把小刀,在歪脖树上刻了一个狐狸的,一只闭着眼睛的狐狸,风轻轻掠过我的发,我手里紧紧攥住那块玉,我把那块玉套在脖子上,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戴着玉佩的我,千万不要得白癜风。
不想马上回家,只想静一静,让细碎的阳光照在身上,感受这一刻的宁静。我坐下来,两手抱着膝盖,突然觉得此时那么的孤独,仿佛天地间没有去处。一种莫名的伤感涌遍全身,不禁黯然泪下。太阳落山了!冷冷的风吹得身上很凉,吹的人昏昏欲睡。
迷糊中,一直持续着噩梦,梦见汹涌的潮水,迷失在海中无助的哭,又梦见赵虎和赵龙,全身血肉模糊的,在池塘里抓鲤鱼,还梦见白癜风向我索要那块玉……
我走到李超的家门口,门关着,我推了推没有反应。我又走到韩宽家门口,门虚掩着,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没有人,我轻轻的推开门。
里面布置得异常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棉被,还放了一件外套,我翻了翻他家的大衣柜,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我拉开中间那个抽屉,随意的翻着,看到一个血红色的头颅,被涂抹了一层油漆,保存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