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体检报告，您可以看一下。”
顾一言将文件放到男人面前的茶几上，房间里很暗，男人的神情有些看不清。
顾一言等了一会儿，只好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我家族没有遗传病史，我身体一向很好，这份体检报告是正规医院开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一下。”
沙发上的男人放下腿，语气有些冷，“你在害怕？”
“嗯？”顾一言微愣，马上回话，“怎么会，房间有些黑而已……”
“呵……”男人轻笑，意味不明，“那就麻烦顾小姐转身开一下灯。”
顾一言有些愣，面前的男人有点奇怪，但是，这次的交易很重要。她转身找到门边的开关，打开了灯。
瞬间的明亮，她眯了一下眼睛，然后转身，却猛的趔趄着朝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墙上。
“你……你……”她声音在发抖。
“怎么？顾小姐正值芳华，记性就这样差？”男人靠在沙发上，黯黑的眸子，冷若谷底寒谭，“连初恋男友都不认识了。”
“我……”顾一言摁在墙上的指间，掐入了一块墙皮，她靠在墙上，不敢再去看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盯着她的眸子越发冷，不耐烦的低吼，“说话。”
顾一言哆嗦了一下，心底的寒意被巨大的羞耻包裹，她突然转身，“对不起，肾我不卖了。”
她说的急，走的更急，可手刚握到门把手，身后的男人却说道：
“顾一言，你敢踏出这个门，我保证你的肾没人敢要，你不是要救你弟弟吗？不救了？”
顾一言蓦的睁大眼睛，眼底的慌乱无限扩大，握在门把上的手，一再的哆嗦，终是没有转动。
顾含阳，她的弟弟，三天前，医院通知病情恶化，需要三十万再次做手术，不然就只有准备后事。
她没有办法，只好在网上找了中间人，进了黑市，打算卖一颗肾。
黑市很给力，隔天就找到了买家，可买家有要求，要她单独去面试，她觉得奇怪，可为了钱，她还是去了。
可是，她想到所有的可能，却唯独没想过，买她肾的，会是齐辰奕。
她的初恋男友。
顾一言垂着眸子，脑海里想到最后一次见到齐辰奕的决绝，以及顾含阳病床上垂死的脸。
老天爷总是要逼死人才甘心。
顾一言扯唇苦笑，缓缓转身，脸上的慌乱已经忍住，“齐先生，你要是诚心诚意要买肾，我可以立马跟着你去做手术，要是你只是想叙旧，可不可以换下次，我现在很急。”
她的目光很平静，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齐辰奕眯了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盯着她，像是要给她看穿。
可是和从前一样，他以为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人，却依旧看不透。
这样的看不透，让他有些心烦，他皱眉说道：
“我不要你的肾，你要是想救你弟弟，明晚，还是这里。”
话落，他站了起来，一米九的身高足以睥睨一米六的顾一言。
“你要是再敢跑，我要你弟弟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