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意外
程逍缓缓走出院子,文欣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逍哥,里面……”程逍摆摆手,道:“都被杀了,只是有一个前辈……”便将刚才一人打了他一掌,沙地上写字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文欣摇了摇头,道:“这可真是难猜。”程逍道:“不过……欣儿,你父亲和全帮主可是有什么仇怨未解?”文欣被程逍所问一惊,道:“逍哥,你是在怀疑我爹爹?”
程逍道:“也不能这样说,文帮主的姓名只是笔画相似而已,如今不能对证,况且那前辈没有写完,谁能知道他到底写些什么。”程逍此话原是为了让文欣消除顾虑,没想到文欣却以为程逍认为是自己的父亲文磐杀害了雪岭派高手,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道:“按你这样说,那就是我爹爹干的了吗?”
程逍顿时百口莫辩,没想到文欣竟会想到自己一口咬定是文磐将雪岭派灭门,解释道:“欣儿,我——”
文欣虽不深谙武功,但文磐却是武林公认的邪怪一般的人物,杀人如麻,投毒于股掌之间,文欣从小随文磐长大,自然是学来了文磐的不少戾气,只道是程逍不明就里,如江湖上传言一半诋毁自己的父亲,一时气不过,道:“我幽门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几时好过?当年武当派高手被暗杀,嫁祸于我爹爹;三年前江南四杰被杀,也传言是我爹爹干的,哼,我爹爹杀人如麻,还会在意这几个无名小卒吗?!况且这几个人的狗命,恐怕他老人家还不屑动手!”文欣说完此话,亦觉得自己言语过重了些,程逍才从少林下山,不知江湖上这些明争暗斗,又怎能听懂文欣在这里对程逍撒气?好在程逍对文欣言语宽和,不善于争辩,程逍听到此番言语,眉毛微微一皱,道:“欣儿,你固然说的没错,但他们毕竟是无辜的人命,你这样视人命如草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的种种是非也只能由你父亲和其他人对质,不是我们所能干涉的。再说了,我们此次来塞外,只是来寻剑的,这些明争暗斗,江湖英雄自有评说。”
文欣到底是在文磐娇生惯养下长大,十余年来哪敢有人与她顶嘴?文欣含着泪,气得把马鞭一甩,调头往原路走了回去。
程逍见文欣往回走,喊道:“欣儿,你要去哪里?”文欣不发一言,只是含着泪自己往回路走。程逍正欲去追,见远远有一老者拿着剑站在沙丘看着自己,程逍定睛一看,老者身上的剑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旷海剑吗?又见文欣渐渐远去,程逍重重叹了口气,将马牵了过来,拍拍马背,道:“马儿,快去追上你的主人。”说罢用马鞭一抽,马便立即追上前去。程逍见马已远走,便施展轻功往沙丘奔去。老者见程逍跟了上来,嘴角轻轻往上一扬,也施展轻功往西北走去。程逍只顾着自己的剑,使出了十分的力气,一边追赶老者一边道:“前辈等我一等!请将剑还给晚辈!”见老者丝毫不理睬,只顾往前走。程逍走了半天,却仍与老者一直保持着距离,怎样也追不上了。再过一会儿,程逍已是累得气喘吁吁,老者见程逍如此,便直立不动,在原地等程逍;待程逍又跟上来,自己又运气往前走。如此反复了十余遍,已是日暮临夜,程逍累的双腿乏力,暗道此人轻工十分了得,两人少说也走了近百里,却仍是直立着望着他。程逍再也走不动,拿出包袱里的干粮,叫道:“前辈!晚辈比不过你您了!您过来吃一点东西吧!”那老者走了过来,坐在黄沙之上,点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当日我救你一命,帮你全身推拿时便觉你是个习武的好材料,如今的江湖怕是很难出现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少年了。”
程逍拱手道:“前辈过奖了!还得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并给我传输了数道真气,令我功力大增,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已!不过晚辈不明白您拿晚辈的剑……”
老者笑道:“当日我给你疗伤之后,把这剑拿了去,我早就料到你必定会来这里寻你的剑。”说罢指了指自己腰上所挂的紫金龙头令牌,哈哈大笑。
程逍笑着挠了挠头,道:“前辈拿剑去,必定有所用,晚辈不多过问便是。”
老者道:“嗯,此剑我十余年前得以一睹锋芒,剑锋所指,所向无敌。这几****与此剑朝夕相伴,当年我可是做梦也想不到了!哈哈,哈哈!”说罢望着程逍,指着旷海剑剑道:“此剑名为‘旷海剑‘,当真是旷天下独一无二之剑,后被人从少林取出,引起了江湖的一场腥风血雨。哎,此剑虽为天下至宝,可惜无人善用。”程逍只是默然地看着旷海剑,只见老者站了起来,面对缓缓下坠的残阳,道:“我当年因此剑的出现而驰骋江湖,风光一时。可惜我早已风烛残年,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程逍道:“前辈,‘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您的武功如此高深,怎么能说是不中用了呢?”
老者笑道:“我十六年未出江湖,寄身心于山水,不再过问世事。江湖上怕早已不知道我的名字了。”
程逍不禁问道:“前辈大名是——”
老者大笑,胸间袍带随风飘舞,眼里放出有神的光芒,道:“我就是十六年前玉皇****领群雄的火云霹雳——西门昕!”
程逍吃了一惊,当初听师父说过西门昕前辈武功高强,并且为人正直,是雪岭派的第一代帮主。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自创轻鸿十三式与火云神掌,为武功至尊。更在玉皇台以石作纸,以手作笔画下各派武功,然后出招尽破。令群雄伏首敬佩不已。不过近十余年却再未在江湖上露面,原来是在江湖隐居!程逍忙起身对西门昕鞠躬道:“晚辈不知是西门伯伯,还请赎罪!”
西门昕道:“罢了罢了,今后你我不必这么多礼节,直呼你我即可!我当年受你师父救命之恩,想不到在这里与你偶遇。当初你还是个小婴儿,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程逍惊道:“西门前辈,你还与我师父有交情啊!”
西门昕点点头,道:“从今以后,我就开始教你练气之法,待学成之后,你即可学这‘旷海剑法‘了。”
程逍见西门昕竟要教自己武功,欣喜不已,忙道:“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西门昕笑道:“好了,你这娃儿真懂礼貌!我们明天起来再练功罢!”
程逍点点头,就地眠于沙丘之上,不一会儿便沉睡入梦。西门昕看着程逍,喃喃自语道:“程兄,你的孩子这么大了,你在天之灵可否替他感到欣慰?这旷海剑终究还是回到了你家的手里。”说罢,也躺下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