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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师,许久不见

阴阳道源自上国(中国)的自然哲学思想与阴阳五行学说,创始人是阴阳灵尊邹衍。上国的阴阳家带着阴阳道来到东瀛(RB),逐渐发展成富有特色的一门自然科学与咒术系统,成为东瀛神道的一部分,对于这些操控阴阳术的阴阳家,东瀛人尊称其为阴阳师。

阴阳师有等级之分,分别为下位阴阳师、中位阴阳师、上位阴阳师、阴阳天师、阴阳灵王、阴阳灵尊和阴阳灵帝。其高低由通力高低决定,不受式神数量约束。

真正的阴阳师不仅要懂得观星宿、相人面,还会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还要熟稔一切风雅事,和歌、汉诗、琵琶、笛,还有香道或者茶道。此外,还必须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及不泄密的职业道德。

然而,安倍晴明(公元921年-公元1005年)就是活跃于平安时代中期的阴阳师,从镰仓时代至明治时代初期统辖日本官方重要的国家政府机构阴阳寮的土御门家的始祖。

公元941年(平安时代中期)

“晴明!晴明!安!倍!晴!明!”安·倍益材涨红了脸看着在睡觉的安·倍晴明,这个“臭小子”居然在课堂上睡着了!真是丢了安·倍家的脸呀!

源博雅知道自己抵挡不了安·倍益材的怒吼,于是赶紧用手肘戳醒睡在旁边的晴明。睡梦中的晴明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醒了,“嗖”的一下跳起来,“妈呀!鬼啊!”全场安静,过了半晌,惊魂未定的晴明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才发现自己身在阴阳师上课的地方,于是立马整理好自己宽大的狩衣,端坐在草席上,一脸乖巧的望着恼怒的父亲。

“叔父,晴明他昨夜收式神到很晚很晚,所以今日才会在课上失态。”安·倍益材一听源博雅的话,怒气便微微减弱了不少。其实晴明是闺女,她母亲是上国的歌妓别名伶狐,被东瀛富商买来做奴,后来,富商为了给自己的新屋驱邪,便请他来府里作法,谁知,他竟对伶狐一见钟情,用全部家当赎回了伶狐,并与她共结连理。

不久,伶狐生下了晴明,由于是长女,安·倍益材对之奉为掌上明珠,不仅让她学习阴阳道,还让她接受上国文化。但是,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她变得怂了!阴阳师的后代竟然怕鬼!!!

安·倍益材知道源博雅是给他们两“父子”台阶下,他只知道这“臭小子”昨晚怪叫了一声后,便睡着了,哼哼,还说什么去收式神了,连小鬼都能吓哭她,若真见到式神了,她岂不是会被吓傻去。哎,安·倍益材内心里默默在哀叹,什么时候自己不争气的闺女能有源博雅一半懂事就好了!

“哇塞!晴明收了个什么式神呀?不会是…在梦里收神吧。”相沢智沙一向瞧不起胆小的晴明,但经常被晴明捉弄,所以在课堂上,他总是与晴明作对。晴明傲娇的冷笑了一下,从袖子里面摸出一张灵符,她摸了摸符上的鸡血封印,放在唇上吻了吻。

茨木大神呀,请您老出来一下。

我出来可以,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吗?

晚上给你好吃的。

为了请这尊大神出来,晴明算是出了血本了,鬼知道她会经历什么!!

“呵呵!晴明啊,拿不出来就算了,别逞强了。”相沢智沙和他的同伴们开始嘲笑晴明,安·倍益材看着源博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提起的心便放了下来。突然,灵符动了动,一团红黑之气从灵符里窜了出来,安·倍益材秉着阴阳师的本能,立马掏出了灵符,摆好了架势。相沢智沙和他的同伴们一阵惊慌,赶紧退到安·倍益材身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红黑之气化成了一个男子,长若流水的银丝随意垂在腰间,左脸被红色的骨头面具遮住,露出来的右脸着实令人惊叹: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金黄色眼眸,微白的红唇紧闭,嘴角微勾,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

他身着红黑相间的盔甲,两肩搭着紫黑色的狰型兽脸,左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右手却是红莲赤爪,散发着紫黑之气。下装是到小腿处的紫黑色长袍,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些许的纹身,左脚脚踝上系着金色铜铃。

“茨..木。”安·倍益材看到眼前的男子,不禁浑身一震,手上的灵符差点惊掉了。源博雅也是大吃一惊,早上就听说了晴明收了一个看似很厉害的式神,却不料,竟是茨木童子。

“大师,许久不见。”茨木微抬下颚,看着安·倍益材惊讶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安·倍益材苦笑了一下,收起了灵符,仰望着悬在半空的茨木,心里又惊又忧,回忆开始涌现心头。

十年前,安·倍益材带着晴明在深山收妖时,遇到了茨木和酒吞,当时他俩身受重伤,善良的晴明恳求安·倍益材将受伤的茨木和酒吞带回家养伤,安·倍益材也随了闺女的心愿将其带回。在晴明的悉心照料下,茨木和酒吞慢慢恢复了意识,并将身份向安·倍益材禀明:

茨木出生于城南世代武士家族,酒吞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义兄,茨木的父亲懦弱无能,使得家门开始衰落,最后连传家之宝—鬼切都被源赖光夺走(后来鬼切转赠给了他的家臣渡边纲)。茨木和酒吞去镇守府想要讨回鬼切,竟被渡边纲打得半死。安·倍益材也很早之前就听说过城南武士家,对这家很是敬佩,只可惜家门落魄了,于是安·倍益材爽快的让茨木和酒吞在家养伤,并和城南武士家族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十岁的晴明和长她三岁的茨木酒吞关系甚好,他们三一起学习阴阳道,经常一起去收鬼擒妖。渐渐的,茨木对晴明开始产生了感情,安·倍益材也心照不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当晴明十六岁,城南武士家被源赖光灭族,其中茨木和酒吞也没有幸免于难。听说此事的晴明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便生了一场大病,整日昏昏沉沉,直到青梅竹马源博雅的到来,才使她慢慢振作起来。

一年后,源赖光让下人请安·倍益材来家中作法,晴明一听到是源赖光便果断拒绝,下人立刻劝住安·倍益材,并道出了事情经过。他说:一年前源赖光曾灭过城南武士家一族,后来武士的两个后代茨木和酒吞被罗生门收纳,化成了厉鬼。一个星期前,茨木童子用计想刺杀渡边纲,后被渡边纲发觉,用鬼刀砍去了左臂。

晴明一听茨木化鬼,又听说茨木受伤,心里格外难受,但为了夺回茨木的断臂,于是请求父亲让她去作法占卜。安·倍益材叹了口气,认为晴明是要去亲手结束这孽缘的,便答应了晴明的请求。

安·倍晴明来到镇守府,看到了茨木的断臂,于是借作法为由,留在了府内,晚上偶遇了寻臂的茨木,便把事情简单的向茨木叙述了一遍,还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茨木,让他六天后按计划取臂。

第二天,晴明占卜后,告诉渡边纲必须进行七日的物忌。于是渡边纲特地把断手放在一个铁箱子里面妥善保管,就这样过了六天,在第六天晚上的时候渡边纲的养母来访,渡边纲将养母迎到屋里款待,养母说要看鬼的手腕。于是,他把鬼的手腕拿出来,养母接过手臂,立马化成了茨木穿破窗户逃走了。

晴明以为自己的计划百无一失,想全身而退时,源赖光发现茨木逃走了,格外愤怒,于是把这事全部归结给晴明,以晴明作为阴阳师竟助鬼为虐为由,交予刑部省,刑部卿早已和源赖光串通一气,没有开堂直接给晴明定罪。安·倍益材知道此事后,为保住闺女的性命,于是用了一个损招,让晴明吃了断肠草并用人参吊命,假装自杀,后来又借着自己在官场中的颜面,请求刑部卿让他取回晴明的“尸体”,刑部卿和源赖光想着目的已经达成了,又再三检查晴明已经断气了,便没有为难安·倍益材,准许了他的请求。

安·倍益材带回晴明后,用灵符化水逼出了她体内残留的断肠草,侥幸挽回了晴明的命,但是由于断肠草毒性强,残余的毒素反噬了她的身体,使得她失忆了,而失忆对于安·倍益材来说却是好事。为了掩人耳目,安·倍益材不仅让晴明以男装示人,而且还退隐返乡,带着妻儿在老家开了一个阴阳道观,传授阴阳道。

本以为,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万万没想到,茨木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还变成了晴明的式神,他很清楚的能感受到茨木灵体的灵力值,其强大超出了他能降伏的范围。那么是什么,让茨木再次现身呢?

“父亲…”晴明打断了安·倍益材的思绪,安·倍益材默不作声,走到茨木前面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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