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那两个女孩儿呢?”梅姨开门见山的问我。我疑惑的回答她说,她们两个应该在酒店里睡觉呢,过来的时候他她们俩还没起床,所以就没叫她们。
梅姨突然露出焦急的表情告诉我们,快点回去。她们俩出事了,说完就让那个女孩儿给她拿了一件外套,往门口走去,说要跟我们一起去酒店。我心里有些不相信,因为昨天照片的事情让我对她的印象特别差。徐强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知道我考虑的是什么,跟我说了一句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们两个的安全比较重要。”
我一想也对,如果她们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后悔都来不及。连忙走出宅院的大门,看到门口已经停好了一辆车,梅姨坐在前面的副驾驶,那个女孩儿在驾驶处坐着。看到我和徐强出来,招呼了我俩一声,让我们坐到后面去。
车开的很快,一路飞奔到酒店,下了车之后,我首当其冲的直接冲上了楼,徐强紧跟在我后面,到了老婆所在的房间,我用力的大声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回应,我连忙掏出手机给老婆打了过去,响了几声电话也没接。我立刻心里就没底了,疯狂的开始砸着房间的门,一边大声喊着我老婆的名字。其他房间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在那儿讨论着什么,我没有心情去搭理他们,急得我都开始用脚踹门了。而房间里面却是死一样的寂静,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我退后了两步刚想把门撞开的时候,看到走廊的另一边徐强带着一个服务员往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保安。到了门口,服务员掏出房卡,在门上刷了一下,我立刻推门而入,当我看到里面的情景时,站在原地腿一下就动不了了,眼泪瞬间从我的眼角里流出来。
血,很多很多的血,屋子里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基本上都变成了红色。两张床在屋子的正中间并排摆着,老婆躺在一张床上,另一边躺着的是于涵,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伸出手拉开了盖在老婆身上的被子。身上的睡衣已经变成了碎片,身体上无数细小的伤口暴露在我的眼前,大量的血染红了被子和床单。
我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一下子跪到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耳朵里除了听到徐强的一声大吼之外,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了,脑袋里面充满了嗡嗡的声音,感觉到自己好累,眼前也模糊起来,想倒在地上睡去,视线中突然闯进了徐强的身影,冲到我老婆的旁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转过头来扶住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依稀听到他一直在重复的喊着我的名字“峰哥!峰哥!”
我被他晃得有些头晕,手扶在地面上一口血从嗓子眼里吐出来。脑袋一瞬间清醒了很多。我的眼睛盯着床上的老婆,最后冲着徐强大声喊了一句“救人!”之后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坐着徐强,徐强看到我醒过来之后,立刻凑到我眼前,问我感觉身体怎么样,我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其他的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冲着徐强摇了摇头。
“医生说你急火攻心,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才会这样。让你静养一段时间。”
我摇了摇头,没理会,问他我的老婆和于涵都怎么样了,徐强告诉我说,她们两个的状况比我还好,只是身体上有不同程度的轻伤,失血过多,没有致命伤,在别的房间输液呢。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放心了不少。从床上爬起来问徐强是在哪个病房,徐强告诉我她们的病房在楼上,我去看可以,但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跟着徐强上了楼,到了老婆所在的病房推开门进去,看到梅姨和那个女孩正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屋子里还有几个警察在旁边,估计是和于涵的身份有关,毕竟一个外籍警察在这个城市里出现了问题,本地警方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径直的走到老婆的床边,看到她的身体情况很平稳,正在床上安静的睡着,我的心这下彻底的放松了。又走到另一边看了看于涵,发现她的情况比我老婆要严重的多,头上已经包上了纱布,但徐强告诉我说她们两个都没有事,我也就没有过多的操心。转过头看向梅姨,冲着她很诚恳的鞠躬致谢,照片的事情已经被我抛到了脑后。如果今天不是她的话,再晚一会儿,我和老婆就可能阴阳相隔了。
梅姨摆了摆手,示意我直起身,告诉我说不必多言,有正事需要对我们两个说一下,这里说话不方便,打扰病人的休息,让两个女孩儿好好睡一觉。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我和徐强对视了一眼,因为屋子里有警察在,所以她们两个的安全我也不需要担心。
和徐强跟着出了门,到了楼下,上车直接开到了一个咖啡厅。那个女孩儿已经定好了一个雅间,里面的桌子上提前摆好了小吃和咖啡,梅姨坐下之后,我们挨个落座。
屋子里一片沉默,梅姨看着徐强,先开了口。“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昨天那张照片是假的了吧?”徐强猜不出梅姨的意思,没敢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儿。
“那就好办了。”梅姨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那个女孩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往前走了一步,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我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看了一眼,发现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张了,这张照片依旧很老旧,但是画面已经变成了在一所医院里面,有一个木制的床,上面躺着两个小孩,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这次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张照片有没有修改过的痕迹,发现没有改动,原汁原味。徐强从旁边拿过我我手里的照片,冲着灯光左右的看了一下,对我点了点头。我把照片又放回到桌子上,抬头看着梅姨,等着她说话。
“检查完了?”梅姨笑呵呵的看着我们两个,我心想,我又不是吃完屎又去喝汤的那种人,防备点又有什么不对。
“照片上的内容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那个女人是我年轻的时候,上面的两个孩子就是你和徐强,你们两个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一会告诉你们原因,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里面有你们感兴趣的内容。”
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等待着下问,心里面却是非常的焦急,相对于她嘴里的故事来讲,我更希望能听到我们两个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的原因。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她接下来讲的故事,让我和徐强对噩梦彻底的失去了求生的希望。
因为在这里用第三人称叙事比较繁琐,所以我直接用第一人称把这个故事给写下来。
那是1979年的夏天里的某一天晚上,杨文怀,也就是你的父亲找到了我,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子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告诉我说他被选中了!我当时根本就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只是想吓唬我。但是他当时的表情非常的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让我也不敢完全不信,让他坐下来喝口水,慢慢跟我说。文怀却一点要坐下的意思也没有,嘴里不停的说着,“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钟表,头上全是汗水,我当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时间,到现在也记得很清楚,是晚上10点半。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猜到了些什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梅姨,梅姨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了我。冲着我点了点头,告诉我说她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而且,没有想错。
雅间里面的空调温度开的很高,我却浑身冰凉,我的父亲?和我一样的经历?但我突然又冷静下来,当时第一个想法是她在骗我,因为我的父亲还健在,从我出生一直到成年之后的童年里,父亲没有离开过我身边一次,所以我很清楚家里有没有一块石头和每天晚上他有没有受伤。他的身上是布满伤疤,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洗澡,所以很容易看得到。但是那些伤疤看起来都已经有很多年头,父亲曾都告诉我说,这是他当年和战友一起打仗的时候留下的,况且,1979年发生的事,而我是1980年出生,也没有听我的母亲提起过父亲身上伤痕的事情。梅姨刚才说的那一段话很明显的漏洞百出,所以我才立刻怀疑起来。
“梅姨,您能帮我们,提什么条件都可以,您如果帮不了我们,我们也非常感激,但是您接二连三说慌给我们听,这是有何用意?”我随手掏出兜里的烟,给自己点着了一根,扯了扯衣领,一只手靠在后面,露出一副痞子样子,直视对面座位上的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