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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个魔幻的人(2)

(2)陈妮儿悄然变身

与郑惊人一样魔幻起来了的,还有陈氏家族的那个新头领陈妮儿。她的魔幻,是从她看到郑一鸣的那个“英雄一抱”时开始的。

当年站在父亲的身后,她也曾与站在郑氏老祖身后的郑一鸣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当时,她只看到了他有些木讷的脸,只听到过他说出了一句有点结巴的问话。

除此而外,就是在她看过郑氏三兄弟之后,她的心头,还闪现出过这样一个怪怪的念头,那就是,眼前的这个郑氏头领,能生出郑惊人、郑隐人这两个还算英武的儿子来,这是不足为怪的。

可是,她怎么也会一个生出郑一鸣这样的儿子来呢?在她最后踢踏着茅草走了以后,郑一鸣就从她的心里消失了,而且他这一消失,就连一个影儿也没有在自己的印象中留下。

后来,当她听说郑氏老祖是传位给老二郑惊人时,她没有感到意外和奇怪。她甚至还暗叹过郑氏老祖的英明:她毕竟就是郑氏老祖呀,在大事儿上,一点儿都不糊涂,也一点儿都不拘泥于道统!

冲突那天,在她与郑惊人对峙时,她也曾感到过郑惊人的神情怪怪。她也曾这样想过,要是这位郑氏新头领不敢出来应战,那么,在郑氏家族里,又该是谁人出来呢?但她只看了一眼站在郑惊人身后的郑隐人,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郑一鸣。

可是,当郑一鸣以他惊人的“英雄一抱”,抱起了那头重达千斤的水牯牛时,她竟然一下子就惊呆了。不由自主地,她的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她先是定定地盯着他,眼睛没有扑闪,也不是凝视。后来,当郑一鸣侧过头来看着她时,她的眼睛也没有扑闪,但她却是在凝视着郑一鸣了。

当然,这并不是她在使着什么妖法,她也并不会使什么妖法。这是她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在她的心里,也是在她的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十分顺利地完成了一次情感的转变过程。这个过程就是,她对眼前的这个郑一鸣,由有些不屑,到十分震惊,再到无限地崇拜了。

前面说过,这陈妮儿自幼练得一身武功,天性崇尚英雄。在她的法眼里,像郑惊人、郑隐人这样的纨绔子弟,自然只是些绣花枕头。所以,当她在面对着他们时,她自然就是心怀鄙夷,眼露不屑了。

现在的她,也已经是二十六七岁了,在那个年代,早已是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应该是一个老剩女了。她的父母曾为她操醉了心,也急熟了肝。但是他们的急,也只能是太监之急了。他们的这个心高气傲的宝贝女儿,一直在等待着一位大英雄的光辉闪现呢。

然而,青春的韶华易逝,可她心目中的那位大英雄,却迟迟不肯闪现。闲静之时的陈妮儿,也不免有一种“高处不胜寒”之感,也不免产生过一种有如郑氏老祖一样的可怕的孤独感。

但她所产生出来的那种孤独,却是一种“知音难求,英雄难现”的孤独。她也曾对天暗自流泪,枉自嗟叹:天生我陈妮儿,却为何不为我生下一个大英雄来呢?

所以,当她凝视着郑一鸣时,她的心里豁然闪现出来的,其实是一种“英雄已现”的惊喜。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郑惊人本能地看到了,当她看着他哥哥时,她的眼睛里所闪现出来的,是一种很不一样的光辉。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陈妮儿也由一个英雄气盛的陈妮儿,开始蜕变成了一个儿女情长的陈妮儿了。

大冲突结束以后,她的眼睛是怎样离开了郑一鸣的,她不知道。最后,她又是怎么地离开了那片空旷地,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的,她也不知道。

在最初的几天里,她总是处在一种悲喜交加的复杂的情感状态中。她时而感到有一种喜悦在心里悄悄地萌动着,就像竹笋在偷偷地拱动着春泥;她里面又感到有一片悲伤在笼罩着自己的心,就像一轮弯月,却总是钻不出那片云翳。

恰在此时,她的三黑兄弟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叫道:姐,叫你吃饭去了呢。母亲都叫过你几声了,也不见你回答一声。

三黑的叫声,把陈妮儿给着实地吓了一大跳。她把双手从脸上放下来,就暴怒地向三黑发起了火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不饿,你要吃,你就自己吃去吧,只是别把自己给撑死了哈。

三黑莫名其妙地眨巴着眼睛,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还不知道,自己好心地来叫她吃饭,怎么却还倒把自己的这位头领大姐给冒犯了呢。

回想着姐姐看着郑一鸣时那怪怪的眼神,再想着姐姐自从离开那块空旷地后就一直怪怪的神情,陈三黑那情窦未开的心,竟然也恍然明白了点什么。他向着姐姐吐了吐舌头,说道:

姐,在想一个人吧?他确实是一头大水牯牛,只可惜呀,没有长出两只角来。

三黑兄弟的话,倒也一下子就消了陈妮儿心中的那一团无名之气,那一团无名之火。她竟然噗的一声,就大笑了起来。她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笑出的泪,一边逗玩着他说道:

他要真长出了两只角来,会怎么样呢?

那你就嫁给他,去做他的老婆去吧。三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笑着跑开了。

望着三黑离去的背影,陈妮儿的心,就像雨后的天空一样,霎时清澈高远,而且也蔚蓝起来了。是呀,他是一个大英雄,自己干吗不嫁给他呢?她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走出了房间,吃饭去了。

这一餐饭,陈妮儿吃得特别香,也特别有甜。弄得她的父母及兄弟,都眼神怪怪地看着她。以至于她的父亲陈老黑,不得不停止了吃饭,而把嘴巴伸到了夫人耳边,小声地问道:

这个鬼丫头,今天是怎么啦?

夫人嗔了他一眼,也把嘴巴附在了他的耳边,轻声地说道:没看出来?我们的丫头有心事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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