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美人水眸含情脉脉望向曾子然,委屈呢喃:“吾王……”二字,欲语还休。
曾子然的胆子经过这几年的折腾,不是一般的大,他站住了。心下想道,“这莫非又是我前世旧友?”
苏妲己兽身化为人形,神智却是未失,她端详曾子然片刻,不由得轻叹口气,眼眸转到别处说道:
“你终究不是他。”
“你,这是在等商纣王?”
苏妲己双目突又一片血红,死死盯住话音刚落的曾子然,在曾子然召出无量剑的下一刻,倒是恢复了正常,反笑着晃了晃脑袋说道,
“虽然你在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可身上的味道还是属于另一个世界,吾王的世界。可怜的人类,傀儡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想当初吾王亦是如此,然丰功伟绩挨不过众神的诋毁,最终还是被时间长河淹没。”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苏妲己未理会举剑的曾子然,自顾自道。
大荒时期人界有一王朝号“商”,其帝王帝乙有一儿名子辛。
子辛时年十二岁,却是聪明绝顶,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有倒曵九牛之威,具抚梁易柱之力(部分抄的),兼言谈举止大方得体,深受其父喜爱,故封其为“小帝辛”“商寿”,留待日后继承大统。
小帝辛某日狩猎大胜归来,众人兴高采烈烹煮肉食,帝乙馋急捞肉而被烫伤,小帝辛怜人族虽有火煮热食,每每手抓吃食总被烫伤,晾冷又失了一番风味,突发奇想砍竹削木制成“箸”,广推民众,并亲身教学执箸之法,自此箸行千万家。
小帝辛有一兄名子涛,子涛只比辛大一柱香时辰,资质稍钝,又最善妒且好女色,故而宫人们亲辛远涛。
一日,祭神大典,子涛窥蛇神女娲眉目有情,绝代而立,不禁**泛滥,夜间抱柱而眠,口中尽是淫诗秽语,女娲座下小童不得以现真身将子涛驱逐,恰巧那时帝辛见月色正美,秉烛夜游经过女娲殿,小童见帝辛面貌与子涛无二,以为子涛死皮赖脸又跑来,气极,夺下帝辛的贴身玉玦连夜上报女娲娘娘。
女娲震怒,意欲杀亵渎之人,却因商朝背后所站之人乃天下第一战神昊天大帝,连其夫君伏羲都要忌惮几分的人物,而不敢明目张胆惩戒商,加上帝辛天命之身,寿命未尽,女娲只得暗暗压下这口怒气。
是时西王母座下九尾狐仙因顽劣打碎了西王母最爱的琉璃镜,被贬下凡思过降生至苏家,闺名苏妲己。
苏妲己生的是倾城倾国之貌,花容失色之姿,虽身在闺中,依然声名远播,方十二岁苏家的大门槛就被媒婆踩烂了三道。
女娲游戏人间闻此趣事掐指一算,好巧不巧报仇的时机到了,便赴往昆仑仙山瑶池同西王母商榷借苏妲己一用乱商之事,西王母早对昊天大帝罢免她的夫君天界天帝大权而不满,更何况女娲与西王母情同姊妹,这一提自然是水到渠成。
次年早春,新王帝辛登典选妃,苏家苏妲己之名赫然在名单上。
此时新王帝辛方十八岁,他敢于革除历代陈规陋俗,重视农桑,不再屠杀奴隶和俘虏祭祀鬼神,而是让奴隶俘虏积极参加劳动,积极参军服务人民以获取刑满释放;无论个人地位高低,唯才是用,听闻奴隶之子“容”有大才能,赐名商容而重用。(百度上查的)
虽然后院美人粉袖扎堆,新王帝辛却是志不在此,白天黑夜忧民所忧,倾心倾力醉心政治,倒是帝辛的哥哥子涛凭着一副与帝辛无二的容貌光顾过这诺大的后院好几回。
三年后的一日,苏妲己正在后花园中无趣荡秋千,被子涛撞见惊为天人,调戏几番就欲将苏妲己抱回了房中。
这一幕好巧不巧,教在后花园中宴饮的一个跛脚乞丐瞧上了。
原来帝辛此刻正在后花园的另一旁宴请一群因天灾而无家可归沦落为乞丐的村人,跛脚乞丐适才因腹中不适遂找小解的地方,如今兜兜转转方绕到此处,肚子突然不疼了。
跛脚乞丐心下想到:“吾王尚在前方宴饮,此处又何来一王邪?”
帝辛平易近人,毫无架子,最爱与民众称兄道弟,因而跛脚乞丐并不惧帝辛,反而走过去一拍“帝辛”后背道:
“吾王为何又不饮?”
“哎呀!臭乞丐脏死了,谁允许你进来的!”子涛翻身大喝,将跛脚乞丐一把踹翻在地,伸手拉过苏妲己拥入怀中。
跛脚乞丐不解“帝辛”性情为何大变,惶恐跪地求饶,幸而苏妲己求情乞丐才免一死。
而后乞丐慌不择路欲逃出宫,被帝辛派去的侍从寻送回宴会。帝辛见跛脚乞丐犹如惊弓之鸟,亲自端过一杯水酒回敬跛脚乞丐,跛脚乞丐胆战心惊的接过酒,却是在手抖之间摔了杯子,五体俯身大地连呼三声“不是有意撞破大王美事。”随即心裂胆张,一命呜呼!
众乞丐大惊,皆低首跪地不敢言。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世人只知帝辛而不识子涛,不多时,民间盛传商王看似亲民实则性情凶暴表里不一的言论,且这一连发事件愈演愈烈,大有罢免帝辛之势。
先前都念着商纣好的民众墙头草似的纷纷倒戈散播谣言的一方,只有一部分将信将疑。
又一年,东夷举兵来犯。
东夷人乃野蛮子,常年流迹商朝东南边界做些强抢粮食欺男霸女之事,帝辛之父帝乙曾亲征攻打东夷而不得,此为商王一大憾事。
帝辛想动东夷很久了,他召集能工巧匠,研制出青铜弓箭,根据使用者力量不同可杀敌几十里乃至上百里开外,帝辛神力二百里不在话下。
帝辛亲征,一战起,东夷蛮子多是马上英雄,逃窜自是一流,却抵不过迅猛的青铜箭,瞬间被打得一片落花流水,帝辛一鼓作气趁机向东南方征讨,拿下了诸多领土。
帝辛的战绩一传回国内,谣言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此后帝辛在东南驻扎半年,教化蛮子,引劝众人自食其力。
班师回朝时依是拥戴者居多。
却不料半年后,有消息称帝辛居功自傲,不事朝政,日渐沉迷女色,一时之间谣言纷纷四起,帝辛又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
外界之事暂且不表,先说为何会有帝辛沉迷女色之说,这要说到帝辛之兄子涛,因识苏妲己子涛往来帝辛后院的次数愈加频繁,有大臣奏请帝辛要雨露均沾之事反遭帝辛驳回,大臣不忿,酒后失言,一语千传变成了剪还乱的舌根。
此时的帝辛不明原因无辜躺枪,正为难堵悠悠众口而发愁,又哪还有时间管后院失火这种小事。
帝辛虽仁爱宽厚,睿智不凡,奈何年纪还是小了些,父母皆在宫外颐养天年,兄弟又是个好色草包,遇到这种事到这时帝辛才发觉,身旁竟没有一个可尽信商议可尽力助他之人。
深夜,帝辛难得的没有把自己困在一堆奏折当中,他披着月色坐在后花园石廊中不断叹息。突听身侧老桃树顶悉悉索索摇曳枝子,帝辛正望着桃枝子出神,树上方急坠下一只大老鼠!
“这老鼠可真大。”帝辛呢喃。
却见“大老鼠”站起来拍拍身子抖落身上的泥土转过身来,竟是个半大的女子,脸庞尚青稚得紧,借着月色乍一看像未出水的芙蓉,细一瞧却是朵华贵的牡丹。
这“大老鼠”正是苏坦己,苏妲己不慌不忙的朝帝辛躬身轻道,
“吾王。”
声音软糯,在这夜中并不突兀,恰似深夜的一段乐章,却听得帝辛浑身酥麻,三魂不见了七魄。
然而帝辛此时尚不明白,情是何物。
只是仿若遭雷击般好一会儿才回神。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在此作甚!”
“吾王……民女苏妲己,只是觉得这月色正好,就……就爬了会儿树,吃了几颗桃子,民女真不是故意的。”
苏妲己头俯得更低了。
“你,可是今年入宫的。”
“民女是头一批入的宫。”
苏妲己依如先前般低声细语,心中却是诽谤不已:这几年,吾王一直与她形影不离,如今夜间见着言谈举止竟形同两人,这莫非是吾王的特殊癖好?
苏妲己久居深宫却是不知帝辛外出打仗一事。
“小女子家家着实不该做这等出格之事。”帝辛训道。
“民女知错。”
“可有伤着?”
“不曾。”苏妲己摇头。
“爬树好玩吗?”
“好……不好玩。”
帝辛看着挂在桃枝上的月亮饼子又道。
“树上的月亮会不会大一点,孤王也想爬树,你教孤王吧。”
“…………”
两人话不多说,一上一下抓住桃树往上蹬。
好在这桃树大得很,够他俩折腾,只是帝辛汗津津爬上树顶时月亮已经西斜,他只能遗憾地坐定,看苏妲己吃桃子。
清风悠扬的早春夜晚,群星璀璨,花枝树梢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高大粗壮的树枝上帝辛正孩子气的摇着细枝沙沙作响,此时的帝辛大脑异常空白,心情平静,所有烦恼似乎都烟消云散,就仿佛他再也不是帝王,只是个顽劣的农家小孩。
“好吃吗?”帝辛问。
“好次!”苏妲己递给帝辛一个桃子,含糊不清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在树上坐了一宿,临了下树出现了个意外。
帝辛腿掉折了。
没办法,苏妲己只能用她小小的身子将帝辛拖扶回行宫,帝辛头一次华丽丽的旷了早朝。
事后百官虽被告知帝辛身体抱恙,却大都心生不满,更有闲人言语看见帝辛与一女子在一处,再联想到宫外谣言,结局可想而知。
子涛并不在意其弟帝辛死活,却十分不爽帝辛霸占了他的美人,特意出宫寻乐时打死了一个农夫还抢走了农夫之女以报复帝辛。
当初王室嫌子涛品行不端丢人现眼,易给王室招黑,所以皆有意抹去子涛的存在,抬高帝辛的仁德睿智。
故而宫中除了老人,鲜少有人知道帝辛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之事。
如今子涛他这张脸,倒是便宜了他许多事。
“杀人抢女”之事帝辛欲解释,然面对悠悠众口有心无力,至于惩戒孪生兄弟子涛,将子涛放在众人面前鞭笞,帝辛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帝辛自小便同情缺乏关爱的哥哥子涛,对于子涛所做之事虽然愤怒,却是难舍手足之情。
左右思他无法,帝辛只得对枕边人苏妲己诉说自己的苦闷委屈。
苏妲己这时才明了前些日子与她好的竟是帝辛的孪生兄弟子涛,心下暗自思量恐怕毁女娲娘娘清誉的亦是子涛,只是这事苏妲己可管不了,她接到的西王母命令是乱商毁辛。
好在,现在的一切都回到正轨,无论帝辛子涛都捏在她九尾狐苏妲己肉爪之中。
“既然辩解无效,吾王合该拿出天命之子的威仪来,将情节严重者严惩以示警戒。”苏妲己对商王帝辛说。
“王,终究是凌驾众人之上的王,容不得亵渎,既然亵渎,那就要做好付出性命的准备。”
“你这……”帝辛不曾想他可爱的妲己娘娘竟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由得后背一凉,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试试苏妲己的法子。
几日后苏妲己在子涛的暗中帮助下以帝辛的名义发明了炮烙、虿盆和剖肝挖心三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