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游历凡一没有再选择徒行,而是买了一张船票,乘坐客轮,顺江而下。
与凡一同行的有上学的学生、有随团的游客……这些人或喜或悲、或嗔或怒,演绎了人生百态。这人世众生相也让凡一对人性有了更深地解读。
晚饭过后,凡一昂立在船头,看着一轮清月升上天穹。凡一不禁思绪万千。想起师父满是皱纹的老脸,还有那凄凉的孤坟。一行行清泪混合着长江水滚滚东逝。
“江夜风寒,小兄弟不妨喝点酒,既祛寒又不负这大好月光。”
凡一整理好心情,又理了理被江风吹乱的头发。回过头来见说话的是一个约六十岁左右的老头。
凡一笑着点头致意,接过老人递过来的小瓶酒,喝了一口,打趣道:“可惜良辰美景,却是一老头作陪!”
“哈哈哈,小兄弟可知良辰美景虚设,唯有饮者留其名?”老头听凡一这样一说,不仅不恼,说完还回敬了一杯。
这老头是金陵大学的教授,趁着暑假在西南转悠了一圈,乘船返回金陵,却在船上碰见了凡一。
凡一给老头的第一印象是从容中带有一丝飘逸,从气质上看也是满腹诗书之人。
“小兄弟哪儿人?又到哪儿去?”老头很少见到如此温润的年轻人了。
“从益州来,哪儿都去得。”凡一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只好如此回答道。
“小兄弟不是去上学的吗?”时值九月,正是学生报道开学的时候,再加上凡一满腹诗书的气质,让老头以为凡一是那象牙塔中的骄子。
“小子无心学业,只想到处走走!”凡一摇了摇头说道。
“年纪轻轻的不读书可惜了。我叫吴立言,是金陵大学的教书匠。你既然哪都去得,不妨去金陵,既有吴带当风,又有秦淮佳人。”这老头还记得凡一刚刚说的玩笑话。
凡一从吴老头的面相上看出其是睿智豁达之人,没想到居然是大学教授。
“我叫李凡一,此去金陵,还望先生赐教!“凡一这样说先是应了吴老头的金陵之邀,后以先生相称便是以学生自居。
凡一感觉自己需要一个平台,才能更好地练达人情,圆融心性。校园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玄门弟子李凡一与金陵大学教授吴立言就文学,玄学,金石学等相关领域进行了深入探讨,就双方共同关心的问题交换了意见,会谈在热烈而友好的氛围中结束。
天刚蒙蒙亮,汽笛声和着波浪的拍击声欢送着还睡意朦胧的旅客。虽然清晨的空气还十分清新,但凡一还是能嗅到空气那一丝丝靡离的都市气息。
在秦淮街头吃了早点,凡一准备环游金陵。
金陵自古便是虎踞龙盘,王气所钟之地。秦始皇聚天下之金铸十二金人镇压金陵地气,后又以秦淮河断其王运,以致后来建都金陵的王朝都极其命短!
金陵西北有一山,名金山。虽不高,站在山巅却能窥见大半个金陵城。
只见万古长江如蜿蜒有情的巨龙,金山山势如白虎低头顺兆,金陵城仿佛坐落在出水玄龟的龟背之上,城市布局就像那腾挪翔舞的朱雀。如此宝地,却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不得不让凡一感怀神伤!
凡一踏着石阶慢慢下山,却见一行五人的队伍上山,起初凡一以为他们也是登山远望的游客。可听着这群人低声叽里呱啦说着东瀛语,这让凡一起了警惕之心.于是找了一偏僻清幽处,放开神识,监视着这伙人的一举一动.
这伙领头的是一个叫鸠田的东瀛忍者.他带着队伍来到山顶,摊开一张泛黄的羊皮图,对照了周围的地形,指着金山山脚说道:“诸君,那里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众人随鸠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九条从金山延伸的支脉委蛇东西,回环重复,长江自此蜿蜒有情,正是山环水绕,王者之地也!
“鸠田君,既然地方找着了,那今晚就行动吧!“队伍中,个子最高的东瀛人说道。
“小野君说得不错,为避免支那方面察觉,我们必须速战速决。”鸠田同意了小野的意见,说完还握紧拳头,做了必胜的手势。
几十年前,东瀛阴阳师企图在金山脚下利用几十万金陵军民的怨魂消耗华夏国运,可谁承想,被无边怨力反噬。生死道消!随身携带的东瀛神物——八呎镜,也随之埋在金山之下。
鸠田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到神物,护送回国。
当夜,月色如洗。
五个人影在月光的映衬下快速的沿着山麓移动。在山脚背风处停下,众人将背包卸下,拿出工兵铲围在一起:“墓道已经彻底坍塌,我们必须重新打通墓道。“
原来,这里是明朝一位王爷的陵墓,因是开山为陵,坚固隐蔽;又毗邻长江,方便运输,鬼子发现后便改造为武器库。此陵虽是王陵,但终究是皇命在身,又因此地乃南方龙脉交汇之地。鬼子攻陷金陵后便打算用几十万怨魂的怨力破坏龙脉的交汇,以图达到消耗华夏国运的不良企图。
东瀛阴阳师以东八呎镜拘禁怨魂,怎料怨魂怨力太过强大,阴阳师被反噬而死。鬼子的八呎镜也遗落在墓室之中。鬼子方面不甘心失败,但面对无边怨力毫无办法,只能炸塌墓道,防止八呎镜外流。
负责此事的军官横死战场,他的后人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张羊皮纸,零星地记录了相关事件。
军官的后人是东瀛军国右翼,打算找回八呎镜,增强右翼势力。于是派遣鸠田的忍者小队前来寻找。
通过几个人的轮番作业,坍塌的墓道终于清理完毕,感受着从墓道里冒出的丝丝阴气,即使是身为上忍的鸠田也感觉拔凉拔凉的。
“小野在洞外警戒,其余人随我进去。”在鸠田的安排下,小野随即隐匿起来,其余三人随鸠田进入到墓道之中。
越是往里走,越是阴冷。但内心却是越来越狂热。墓道两边放满了武器弹药,两边耳室当中则摆满了从金陵掠夺来的金银珠宝。
“鸠田君,这些财物都是帝国的,我们应该全部带回去。否则我们就是帝国的罪人。”队伍中年龄最小的小泽说道。
紧了紧手中的武士刀,鸠田看着满脸狂热的队友,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只要能活着出去,这些当然是帝国的。”
因为鬼子的扩建,墓室比原来大了好几倍,鸠田一行在主墓室没有发现八呎镜的踪影,便将寻找范围扩大到附近区域。
越来越靠近阴冷的源头,那是在一扇石门的后面,鸠田见石门上没有机关,便准备叫队友合力推开石门,回头一看,却没看见小泽。
“谁看见小泽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是小泽!”山本和小泽是校友,平时关系也最好,听见小泽惨叫,便朝着发出声音方向走去。
剩下的三人呈三角战斗队形慢慢靠近小泽,小泽的脸庞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恐怖,仿佛受到了极度的恐吓。
鸠田伸手探了探小泽的鼻息,脸色严肃的说道:“小泽君玉碎了!”
说完还将小泽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给弄闭上了
“小泽君的忍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现在小泽君却莫名其妙的玉碎于此!因此大家必须提高警惕,等我们找回八呎镜,再带小泽君荣归故里。”说完变向小泽的尸体鞠躬致意。其余二人也跟着鸠田表达了他们对小泽的敬意。
鸠田三人回到石门前,三人合力将石门缓缓打开。在石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阴气冒了出来,三人几乎同时陷入呆滞。他们有的仿佛回到了樱花烂漫的乡村,与爱人在铺满樱花的小路上嬉戏。有的遭遇地龙翻滚,死伤无数,哀鸿遍野。有的仿佛看见帝国的军舰驰骋在各大海洋,做着世界的霸主。
鸠田紧紧地咬住牙槽,从额头上流下的汗水早已浸湿衣裤,还算干净的脸上时而忧伤,时而悲怆。突然,鸠田手里紧握的武士刀狠狠地在右腿上横拉了一刀。意识清醒的鸠田顾不及大腿上血流不止,将武士刀横夸腰间,双手结清净印,口念道:“以天照真神之名,明心见性。”念完将结成法印的手指向还陷入呆滞的两名忍者眉心一指。
将伤口包扎好的鸠田待二人彻底从呆滞中渐渐回过神来才说道:“这怨气可以迷惑神志,你二人当凝神静气,牢守心智。小泽君玉碎或许就是被怨气迷惑所致!”
三人进得石门之内,只见正中有一具漆黑的骨架,而旁边则有一面刻着不知道有多少手脚的大蛇的铜镜。
鸠田捡起八呎镜,招呼其余二人撤退,鸠田的任务是八呎镜,至于其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军部的人去处理。
将八呎镜放入肩包之中,让另外两人抬着小泽的尸身向洞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