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皇帝回宫后,又是大摆宴席,为众人接风洗尘。
歌舞升平,不过众多优伶中却唯独少了一人。
“圣上,不如臣妾为你弹一曲琵琶乐”‘慕卿卿’笑得千娇百媚。
皇帝笑道:“那就让朕听听爱妃的美曲”。
'慕卿卿'脸上扬起一抹十分娇媚的笑,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把琵琶。微微屈膝,便拿起随手拔下头上一支银钗充当拨子,开始拨弦。
不得不说‘慕卿卿’学得一手好琵琶,才弹了一小段,很多人都沉浸在乐曲中了。
可......
“噗。”就在'慕卿卿'弹到高潮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突然就吐了一口血,而后昏倒了。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怎么就突然吐血昏倒了呢?
而后,宴会场面开始乱了。
苏公公用他尖细的嗓子大叫:“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杂乱的场面最终湮灭于寂寥的夜色。
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皇帝在昨日宴席上昏倒瘫痪,原因----祭天后太过劳累,心力交瘁。
一月后,皇帝卒。
但这番话,有几个人信就不知道了。
至少叙易是不信的。
这一进城门,叙易就在路人的交谈中得到这个消息,不禁为陆凌天和蒋令柔的出手之快鼓掌了。亏得他还故意在南州多停留了几日,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会浪费时间了,也就不会......
宫门,叙易还没把令牌取出来,守门的侍卫就把他认出来了,颤颤巍巍的埋头让路。叙易伸进袖中的手一顿,差点忘了原主这张辨识度百分百的脸了。方才在城门处戴着斗笠也就罢了,如今已经摘下来了,自然是认得出的。
迈步往朝殿方向走去,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缟素,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只是啊,这一片缟素的背后又是什么呢?
还没到殿前呢,叙易就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啜泣声,七分假装,三分无所谓。故作悲伤。
突然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叙易停住脚。欲听听是什么事。
“诸位大人,且听本殿一言。”陆凌天站在最高的那一阶,朝下面的文武百官说道。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这七皇子要搞什么花样。
唯有蒋丞相一脸喜色,颇有些讨好地说:“七殿下且讲。”
此语一出,众臣皆闭口不言。
陆凌天见状,亦是自豪不已。又接着说:“父皇虽然才仙逝不久,但有言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此言可对?”
底下有支持者,亦有反对者。
支持者自然是以蒋相为首:“七殿下所言极是,国若是无君,天下必大乱。”
而反对者则是以李虎李将军为首,毕竟武将总是比较心直口快,陆凌天表示的这么明显,他就是再不懂得这些弯弯绕,也看出来了。
“圣上才仙逝七殿下就急着'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不是不孝嘛。”李虎嘟囔着。
听见李虎的话,陆凌天脸色都差了三分。自古孝道最大,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他要夺权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李虎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呢?
底下各大臣因李虎的这句话引起了深思。这李虎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怎么能算不孝呢?父皇在逝世前已经把玉玺的所在之处告诉本殿了,这何尝没有传位于本殿的意思?本殿继承皇位,应是谨遵父皇遗愿。”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枚玉玺。
本以为这下子众人都该无话可说了。
谁料到......
“谁知道那玉玺是真是假。”李虎又嘟囔了句。
这时,叙易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李虎简直就是大智若愚,有当神助攻的潜质。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那一笑引了过来,叙易正色,一步一步地走到朝臣的视线中。
见到叙易的那一刻,陆凌天瞳孔一缩,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叙易又继续走到陆凌天身侧,轻而易举地拿过陆凌天手中的玉玺。
端详片刻,叙易轻笑一声:“向来不知,世上竟还有四爪的龙?”话落,他把玉玺顶端的龙雕朝向众臣。
果然是四爪。看来这玉玺确实是假的。
陆凌天脸色一白。
蒋相眼珠一转,厉声质问:“那本相倒是问问常大人,真正的玉玺在何处?常大人如此肯定,定是知晓吧。”
“蒋丞相,这个问题问得好。真的玉玺......可不就在这儿?”叙易同样取出一枚玉玺。
“你!!——既然七殿下手中的玉玺是假的,你又如何证明这枚玉玺是真的?”蒋相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确实是没办法证明。”
蒋相听见这话,松了口气,刚想发作,却又听见叙易说出下半句:“但是我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一口气出也不是,入也不是,生生卡在嗓子眼。蒋相哑口无言。
只见叙易又取出一物。
“祁宁王(现皇帝,陆凌天之父)之野心,可谓之深。事至此,朕,亦自知命不久矣。然,祁宁王才能不足,而野心有余,朕不愿黎民百姓受难。却已是强驽之末,故立此诏,不愿世人为逆贼所蒙蔽,忠臣受牢狱之灾。愿有朝一日,此诏可与玉玺一同面世。”叙易念完,把圣旨交给大臣检验,因为在场的大臣大多都曾为先帝效力,很快便认定这圣旨是真的。
但事实上,这份圣旨不过是叙易利用系统伪造出的。
几个性子比较烈的老臣,当场破口大骂。
“所以,当今的各个皇子都没有资格接位。”叙易慵懒地说,仿佛他说的不过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实则不然,这一秘辛足以乱朝纲了。
怒极反笑,陆凌天的表情显得狰狞可怕。
“常楚,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父皇做的好事,与我何干?难不成你觉得应该父罪子承?况且,谁人不知先帝子嗣单薄,唯一的子嗣也早已重病身亡。难道你想让一个毫无皇室血脉的下贱人来坐这个位置?父皇为国祈福,心力交瘁而死,这还不能抵罪吗?”
狗急跳墙,“下贱人”三个字使文武百官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了,什么叫做“毫无皇室血脉的下贱人”.难道没有皇室血脉就是下贱人?
叙易登时接话,原来在七殿下眼中,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及包括臣在内的文武百官都是下贱人?”
不过几个小小的言语暗示而已,这么快就吐露心声了。叙易想。
陆凌天也意识到自己居然不小心把心里话讲了出来,却又不肯向叙易让步,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下来。这会儿就真的是得罪所有人了。
叙易早料到陆凌天会这么回答。
火已经烧旺了,但是还不够。
“那么关于祁宁王的死——你们真的相信“心力交瘁”这个牵强的理由吗?”叙易特意在“心力交瘁”这四字上加重了咬字。
如石入大海,激起一圈圈涟漪。不提也罢,大家也就默认了,但真把这事搬到台面上讲,就很值得推敲了。
“你什么意思。”陆凌天双目圆瞪,身体微微颤抖:“不可能,他一定不知道。不可能..”
“我的意思——七殿下应该明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