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炊烟袅袅升起,晨风一掠,便融在了浓浓的雾里,一片茫茫,似有一丝光亮射出,微弱如希望。
伴随着远近的鸡鸣声,颜亟眼前的门终于打开了。
刘伯对着将明未明的天,伸了个懒腰。完全无视颜亟的存在。
眼睛看都不看一眼,刘伯的心却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一夜过去,他竟然还在,而且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若不是他的眼睛还会眨动,他几乎怀疑他是个石雕了。
“唉.”叹气一声,刘伯摇摇头,捧着新泡的茶水,眺望着远方。
两人不动,维持了一个上午。
“唉,这是谁家的俊俏娃儿?怎么跪着啊?刘小子,你认识?”村里的大娘路过,眼尖瞥见了颜亟。走进院子说道。
刘伯一口茶喷出来。坏了。忘记这里是村子,还有村民啊。颜亟这么个大活人,直楞楞地跪着,不被发现都难。
况且这个大娘.......刘伯不禁头痛。
“刘小子,这该不会是你儿子吧?”大娘猜疑道。
刘伯和颜亟的额上青筋皆浮起。
“陈姨,不是的,他,我不认识他。”刘伯无奈解释。
“呸,你什么德行,你小姨我还不清楚。你不认识?别给我装傻充愣了。”大娘说罢要去扶起颜亟,手在触上颜亟肩上的时候冻得收了回来。
“怎么这么凉?”
一夜霜露,颜亟身上变得冰冷。
大娘再次要把颜亟扶起,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刘小子,还不快让孩子起来。”大娘看向刘伯,真真以为颜亟是刘伯儿子了。
刘伯脸色漆黑如墨。让他起来不就等于答应告诉他少爷的去处了吗?
刘伯久久不肯应话。
“刘小子,你怎么不说话。”大娘催促道。
刘伯:“......陈姨,这事你不要管。”
“什么管不管,我只知道这孩子身体都要跪坏了。”大娘瞪了刘伯一眼,拍了拍印花袖子。
“......你找我家少爷做什么.”刘伯终是退让。若是真枪实弹的威胁,他倒不怕,反正孤家寡人,一死百了。可是这......
颜亟暗沉的眸子燃起一丝希望:“我不会伤害他。即使伤害我自己,我也不会伤害他。”承诺一般。
刘伯看着他的神色,似乎看懂了什么,末了还是说道:“法国,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
颜亟站了起来,强忍着因跪了一夜而麻痹僵直的双腿。看着刘伯的眼睛,郑重地说了句谢谢。而后走出院子,十分捉急,停不了半课。
刘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又看向身旁的陈姨:“陈姨,进来喝杯茶吧。”
“傻小子,希望我没有信错人,你若伤害少爷......我必定饶不过你。”
那种眼神,刘伯怎么会不懂呢。那其中的感情那么浓稠。
.........
时间没过去一秒,都好像有一把利刃剜在心口。
怕来不及...等来的又是错过。
颜亟坐在只有他一人的飞机上,望着外边的天空,怔怔出神...
浮云层变,颜亟的眼眸亦是由浅至深,由深至浅,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他眼中亘古不变的爱恋。
“时钰。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