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卯时,街上人也不少了。但在叙易路过时却是这么一副景象——“鸦雀无声的群众,以及时不时刮过的萧瑟凉风”。
叙易僵了僵,抬步向一家粥铺走去,在众人畏惧而讶异的视线中面无表情地坐下。
粥铺老板冷汗沥沥。之前菊福居的厨师因为做的不合这位的胃口,直接被扔出去了,听说在家躺了一个多月。一个月后,菊福居哪还有他的位置了。
菊福居和他这一小小粥铺简直是天壤之别,当然,菊福居是天,他的粥铺是壤。要是这位一不高兴,也给他扔出去怎么办。
愈想,愈是心惊胆战。却见叙易面色自然,“老板,一碗粥”。
“是...”粥铺老板扯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掀开粥桶的盖子。
勺粥的过程中,不止一次撒在地上。一旁的叙易都看不下去了。
等到粥上了桌,叙易总算歇了口气。
临走前,叙易给了粥铺老板一块银子,粥铺老板连连推辞。
叙易一个眼神瞄过去,很好,不叨叨了。
殊不知这件事在未来起了多大的作用。
罪牢。
叙易与柳书荣两人商谈了许久。
“你为何要帮我?”柳书荣终于还是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叙易笑道:“我说当朝皇帝昏庸,他的几个儿子又都是蠢货,我不愿大好的江山社稷毁在他们手中,你信吗?”
柳书荣点点头,又摇摇头,矛盾无比。他的心里其实是相信叙易的,可是又难以接受一个叛贼的这番言论。
叙易却并未给他得出答案的机会。柳书荣看着叙易渐远的背影呆滞住了。
难道......
柳书荣突然想到了常楚叛变的时间。当初一直以为是常楚见风使舵,贪生怕死,故在那时投入祁宁王的阵营。
但此刻他忽然就不那么觉得了。或许,还有另一个可能?
“圣上,常大人求见。”苏公公手持长须拂尘,弓腰说道。
“哦?常楚?他来做什么?莫非......”。似是想到什么,皇帝立刻站起让苏公公宣常楚入殿,连方才被打断早膳的不悦都烟消云散。
“常大人,请吧。”苏公公尖锐的嗓音响起。叙易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令人不可琢磨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之所以踩着这个点过来,就是为了试探皇帝的态度。皇帝再怎么无能,他也是皇帝。
尽管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殿中,檀香袅袅升起,皇帝正坐在案前,强做冷静之色,只是那微颤的手却把他真实的心理体现出来了。
叙易直接了当地将玉玺一事告之皇帝。当然,他并没有把玉玺的真实所在地告诉皇帝。
皇帝一副激动之色,他等了十几年,如今终于能得到那物了。
“可……那物藏在了南州柳书荣的老宅,我们如今又不能......。”皇帝迟疑地出口。
“圣上莫不是忘了吗?再过三月便是祭天的日子了,到时候可是要在皇陵举行的。叙易言道。
皇帝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他亦明白陆凌天的野心勃勃,每时每刻,都有暗卫隐藏在他的宫殿以及常楚的府邸四周。
稍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能传入陆凌天的耳中。
恍然大悟,皇帝龙颜大悦。
叙易见状,暗自讽刺。为高位者应不形喜怒于外,这皇帝哪里配得上“高位者”三字?
而几乎在叙易进殿的同时,柔玉宫便收到了这个消息。
“这个常楚到底和那老不死的谈了什么……可恶,难道他问出了玉玺的所在之处?”陆凌天搂紧怀中的柔软身体,双手还不断在其上游走,神色阴狠。
蒋令柔放荡地叫了声,又说道:“不会的,柳书荣和父亲针锋相对了那么久,他的脾性,恐怕就是常楚也撬不开他的嘴。”
闻言,陆凌天也稍稍放心了,继而问道:“柳明那边...?”
“父亲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人已经在路上了,几日便可到达京城。”蒋令柔把手放在陆凌天的胸膛上,轻轻地画圈。
勾引意味十足。
只是疑惑依旧存在,只怕这陆凌天挨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