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逼走小魇的，是他逼得妖刀不得不放弃被自己附身的主人的，这是事实。
暴走状态下的妖刀想要吞噬掉她时，也是他阻止的。
如果小魇没有听他的话，现在世间恐怕没有罪歌了，只有妖刀梦魇。
小魇到最后的那一刻都相信着他。
世间只有小魇不会伤害她，小魇相信的，她都信。
自作为花靥回到他的身边时，在目睹了镜祈雪心痛病发作时，她只知道这一次绝对不会是在欺骗自己。
那次小魇毫不掩饰的说想吃掉镜祈雪的心脏后不久，就被她狠狠责骂了。
当时小魇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很无辜的盯着她看，还挥动着翅膀委屈的在地上画圈圈。
“小魇吃肉的时候，小靥就说小魇吃得多。现在小魇想吃虫子了，小靥却骂小魇。小魇好歹也算是鸟，为什么只有小魇不可以喜欢吃虫子？”
什么虫子？它不是想吃镜祈雪的心脏吗？
当时她还一脸震惊的看着小魇，甚至还伸出手来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烧糊涂了。
“小靥，你为什么要一直按小魇的头！”
被连续摁的抬不起头来的梦魇，炸毛了。
“我看看小魇有没有发烧。”
以为自己被捉弄了的梦魇，更炸毛了。
“小魇是刀！是刀！刀怎么可能会发烧！”
她没觉得妖刀发烧有什么地方不对，反正也没有哪把正常的刀会喜欢吃虫子。
“不过，他的心脏真的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看样子那条虫子寄生在上面已经有很多年了，说不定自他出生起就已经在了…”
她开始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哪里又开始很对起来了。
“你是说…他的心脏上…有条虫子附在了上面？”
梦魇又被气炸了。
“小靥刚刚都没有听小魇在说什么吗？”
当这只大黑鸟又开始噼里啪啦说教时，她索性堵上了耳朵，自己去镜祈雪的书房里翻找关于蛊毒的古书了。
最后，还是小魇告诉她的，那叫做“蚀心之蛊”。
不过小魇没有告诉她，“蚀心之蛊”是蛊中之王，发作起来会让人送命。
鉴于镜祈雪发作的频率她也有过统计，正常情况下一般一月一次，但是每次使用《倾城雪》时就会增加发作的次数。
但是两年多前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发作过的迹象存在。
无论是模样，还是整个人给她的印象，都与现在完全不同。
之前是奢华的金发，异色瞳，左眼金色，右眼冰蓝色。
如今却是发色如雪，双眸都为冰蓝色，最初还身坐轮椅。
她的记忆一定有什么地方缺失了，或者有地方是她记错了。
以后，就算没有小魇她也要独自前行了。
“大哥在你心里究竟重不重要？”
突然而来的一个声音，将罪歌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再抬头一看，曼珠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
罪歌沉默的看了她很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开口回答时。
“这里的所有人来换他，都觉得不够。”
罪歌轻轻地开了口。
不远处走走又停下的马车里，突然醒过来的镜祈雪苦笑了一下。
“怎么了，祈雪？”
“没事，大白已经跟上来了，走吧。”
没有人看到人群堆里还混杂着一头白虎，正呆呆的望着站在中间的罪歌。
镜祈雪与大白精神相连，但只能通过大白的视野，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影像，听不到外界的说话声。
可他还是通过了她的嘴型，知道了她话中的意思。
已经够了，已经累了，已经…
“祈雪，醒醒！快醒醒！不能这么就睡下去，听见没有？”
万籁俱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