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格拉森皱眉看向罗德，很显然他在怀疑这小子在跟他装蒜。
罗德一脸懵逼：“我还需要知道什么？卡蒂给我的一些资料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关于约克斯方面对于研究魔法生物、元素生物和亚种人的进展不是很清楚……”
“不是这方面的事……算了，估计厄休拉那孩子也没和你说明白。”格拉森粗暴的打断罗德的话，随后无奈的扶额说道：“看来老夫还要给你上一堂历史课……”
罗德紧皱双眉，显然大部分术士视为常识的东西自己还没有听说过，他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等待格拉森向他讲解。
“我们术士之所以有资格成为术士，是因为我们掌握着凡人们穷尽一生都不可能理解的魔法。而区别于术士与凡人的唯一准则，就在于本源。”格拉森拿出了一枚圆润的水晶球，把手掌按在上面接着说道：“这是一颗可以分析出术士本源的一种灵器。你看——”
他暗暗催动魔力神经，刹那间，透明的水晶球内部开始闪烁出瑰丽却杂乱地光团。它们彼此间扭曲而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面过于抽象的画面。
“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的【抽象】，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叙述的概念。”他将水晶球推向罗德，说道：“只要将体内的魔力注入进水晶中就好，它内置的符文会自动分析出来的。”
“普通人与术士唯一的差别……就在于本源吗？”罗德皱眉问道。
格拉森道：“没错，普通人只是一粒灰尘罢了，并且魔力神经也大多处于先天封死状态。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魔力容器。”
“但是……狩魔猎人却是由普通人变异而来，他们可以施放一部分的符文法术……难道，这世界上还有能改造本源的存在？”
格拉森不由得打了一个响指：“你这是问到关键之处了，小子。狩魔猎人的改造魔药究竟能不能将普通人的本源增强我不清楚，但是无疑地，他们的魔药可以极大幅度的提升人体综合素质，延长寿命，并且瞬间开通一部分魔力神经……就魔药的效果而言，它绝对是顶尖级别的。”
“他们想借用魔药的途径来触及魔法？”罗德皱眉问道：“这完全没有必要啊，目前歌利亚与约克斯对于原力的应用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就算是成功恢复了魔法技术也只能适合于一小部分体质合格的士兵，完全不能大规模的装配啊？”
“你真的认为原力和魔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格拉森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在画板上画了两个套在一起的圆圈，一大一小。他指着小圆道：“大气在循环的过程中会释放出大量充满杂质的原始能量，而术士在冥想中需要将能量中的杂质完全剔除，并且糅合进自己的精神力。只有这种方法提炼出来的精纯能量，才被称为魔力。”
“而原力的修炼方式呢？他们只是将这种能量笼统的吸纳进自己的身体里，储存在几条特定的经脉之中，再通过人体自身的循环功能将杂质排除。”格拉森拿笔杆用力地拍着画板，发出啪啪的响声，以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原力原力，指的就是原始的力量！你小子现在竟然用这种效率低下，充满杂质的能量与世间最为精粹的能量相提并论？”
原来是这样么……原力只是将杂质剔除的粗加工产品，魔力则是添加进精神力的精加工产品。不可否认，魔力的效能强大，但是相比较提炼简单的原力来说，它的门槛还是太高了……根本不适合推广……
分析到此，罗德便装作一副挨批的模样，老实的提问道：“既然魔力与原力同宗同源，那么它们之间也应该可以相互转换——我是说，将魔力逆转换为原力也会是可行的吧？”
话未说完，魔画翁就已经气愤地跳脚，大骂道：“你个小鬼竟然还想舍本逐末？滚！没出息的东西！拿上这几本书赶紧从老夫面前消失！没学会之前别靠近我这里一步！”
说着，他从画室角落中摆放的书架里抽出三本书，掷向门外。然后不等罗德反应过来，一道强横的冲击波已经如炮弹一般将他轰出门外，一口气滚到了摆满画作的大厅之中。
一共是五本厚重如字典的书籍，封面的颜色不一，但是它们都是罗德现阶段极为需要的知识——《炼金术详解》、《符文魔法总纲要》、《金属系元素魔法理论》、《亚人种语系大全》以及《北地术士高塔分布及魔法生物种类图册》。
很显然，老术士从一开始就已经看破了罗德的能力特点，只是有碍于曾经的誓言以及当今自己的处境，魔画翁不便亲自教导这个半路出家、却对世界拥有着独到见解的少年，只能以如此别扭的方式结束一场本该非常融洽的谈话……
头昏脑胀的罗德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拿起书本爬了起来，向着画室的方向遥遥深鞠一躬——除了《北地图册》以外，其他书籍上并没有署名作者是谁，但是它们的字迹却出自同一人之手。再对比一下图册空白处那密密麻麻的注解与说明部分的手迹以及最后的签名，罗德自然可以看出——这五本书无一不是魔画翁在漫长的时间中积累沉淀下来的知识总结，是针对于自己的进阶方向而精心挑选出来的教材笔记……
“说什么‘你母亲才是我最后一位弟子’啊，老家伙……以你的身份根本不需要看卡蒂的脸色行事啊。”将怀中的书籍重新整理好，罗德无心欣赏大厅中放置的各种名画，径直从大门外走去。
不去张望华贵瑰丽的装饰，不去观察雄伟的建筑，不去注意来往的行人，罗德捧着书籍沉默地走出一向被世人向往的哈德蒙大道。也许，在他的眼中，现在华贵的销金窟与脏乱的贫民街区并没有多少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