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毫无边界的空间之中,梅瑞迪斯一柄接着一柄地从空气中直接凝结出造型各异的长剑,本杰明和罗德只能坐在一旁等待这位表情严肃大姐头何时发话。
“你是怎么和狩魔猎人扯上关系的?本杰明·休·诺厄,或者我应该叫你【风暴之手】?”罗德歪着头,看向不停的实验长剑的大叔问道。
本杰明放下长剑,挠头笑道:“该怎么说呢……我从小是个孤儿,以乞讨为生。是路过的阿尔瓦大师收养了我,然后我就跟随他在特里曼联邦的狩魔猎人总部学习,直到我成年时另一位大师发现我并不适合成为狩魔猎人,他们就把我踢到了当地的征兵处……”
“然后军部的人就把你包装成为一个战斗英雄?在波维斯战役中歌利亚方面溃不成军,军方只能抬出一个基层军官来挽回颜面?”
“喂喂,溃不成军是什么意思啊,小混蛋。”本杰明一脸不爽的用剑脊敲罗德的脑袋:“谁知道山坳中埋伏那么多生化战兽啊!撇开小队级的不谈,光是阵地级就有五十头,堡垒级也有八头!要不是老子斩了四头堡垒级的战兽,又使用机载加农炮让山体崩塌,那群熊兵就全进战兽的胃袋里了!”
“闭嘴!”终于把所有剑都摆放完整的梅瑞迪斯冷冷地看着像小鬼一样大嚷大叫的本杰明,又把视线转到了正在抱头鼠窜的罗德身上:“你叫罗德吧?由于你不属于狩魔猎人,所以有些属于狩魔猎人独有的招式恕我不能教导你,不过——”
她的双手朝着地面上插着的数十柄利刃组成的剑林,毫无感情的说道:“手半剑、骑士剑、阔剑、迅捷剑、高地斩剑、细身剑、诺森火纹剑、劈刺剑、笼手剑、左手短剑、军刀、弯刀、匕首、……只要你想学,我可以全部教给你。”
本杰明一脸坏笑地用手肘顶了顶罗德的胸口,说道:“喂,这么多可以学的,狩魔猎人那几招也不需要了啊!而且梅瑞迪斯可是猎人里少数没有多少伤疤的哦……”
“本杰明,我现在很想试试所谓的‘战斗英雄’到底多少斤两。如果你还在喋喋不休,干扰别人的话。”冰冷如长剑的声音忽然在本杰明的耳边传来,惊得他汗毛倒起,连退数步。
开玩笑!如果惹到这位大师的话,那么自己也别想活着走出这片空间了!梅瑞迪斯没有多少伤疤可不是狩猎次数少的原因啊!
“那么……”罗德本人丝毫没有被这个聒噪的家伙干扰到,他从一片寒光闪闪的剑林中拔出了其中两柄:“兼顾了斩击与刺击的劈刺剑,还有起防御作用、号称【断刀器】的左手短剑……就是它们了!”
罗德作出一个非常标准的起手式,然后行礼道:“感谢您,导师。”
对于传授自己知识的人,罗德一向是非常敬重的。
“很好,你还是很有眼光的,罗德。”梅瑞迪斯微微点头,接受了罗德的礼仪,继续道:“掌握了劈刺剑也就相当于掌握了手半剑、迅捷剑与笼手剑,对于军刀技法的学习也十分有帮助。虽然劈刺剑最传统的搭配是小圆盾,但是不少出名的剑士也会选择左手短剑作为副手武器。”
“本杰明,你去挑一柄剑,我们来示范一下。”梅瑞迪斯也从剑林中取出相同的两柄剑,然后对本杰明说道。
垂头丧气的本杰明在剑林之中思索许久,最终抽出了一柄样式普通的手半剑作为自己的武器:“我还需要一面盾牌,导师。”
“很好,”梅瑞迪斯眼中有些许欣慰,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些:“看来你终于摸到了武器的真谛,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想着挥动根本不适合你的高地斩剑了。拿去。”
半空中出现一面直径两尺长的金属圆盾,准确的落在了本杰明的左手上。
左手举盾,右手持剑的本杰明收起了平时的嬉笑之色,恍若变了一个人,好像一只收起了慵懒之意,将全部心神放在猎杀之上的猛虎。那一刻,罗德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无意中散发出来的、那足以凝结空气的杀意。
相反地,依旧平静如水的梅瑞迪斯保持着最标准的测距姿势——双脚分成丁字步,身体前倾,右手的长剑直指他的咽喉部位,左手的短剑则平举在身体的一侧。相信只要对面的本杰明稍有异动,她的长剑就会化作毒蛇之吻,绕过看似坚实厚重的圆盾,撕裂他的喉咙。
“呵!”本杰明快速奔袭,在圆盾仍然护住大半身体的情况下,他手中的长剑朝着梅瑞迪斯的左肩处斩去。他心中十分清楚,拖得越久,就对负重偏大的自己越不利。若是对方主动攻过来,剑术上的差距使劈刺剑都不需要和自己的长剑缠斗太久,便可直接挑开剑锋,越过盾牌……
与其那样悲惨的落败,还不如自己直接冲上去,用大范围的攻击迫使对方使用左手剑招架,再使用盾牌冲撞对方的中心——大概可以想到的就是这些了。本杰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战场上哪里有这么多时间供自己思考,大多数时间你自己都是凭借战斗的本能行事。但是,自己可以想到三招之内,那么梅瑞迪斯那样的大师肯定能推算出三十招、三百招了。
长剑的剑锋所产生的风压吹得梅瑞迪斯那一头褐色的长发向后翻飞,她用轻巧的步伐躲避过长剑的斩击后,并没有像一般剑士一样脚步后撤,反而是趁着本杰明剑势已老的空当中,蜷起身体主动朝他的盾牌上撞去,猫一样灵巧的在盾牌上打一个滚,旋转地绕到了本杰明没有设防的身后。
就像是破开了蚌壳的防御一样——避开坚硬的表面,那么剩下的就是柔软的内在了。
本杰明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拧身回斩。不料梅瑞迪斯一记凌厉的踢击直接踹中他的腿弯处,使得力量都集中在腰部的本杰明立即中心不稳,踉跄地扑倒在地。而梅瑞迪斯的剑尖也适时地抵在了本杰明的后脑。
“笨拙,你的反应能力大不如从前了。”梅瑞迪斯一脸鄙视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废柴:“六年的军旅生活就让你变得像狗熊一样笨拙了么?还是‘战斗英雄’这个名誉冲晕了你的头脑?”
没等本杰明反驳,梅瑞迪斯的目光已经转到了罗德的身上:“这个亚空间中除了可以向之前一样近乎无限地产生武器之外,还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调整时间。”
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台小小的闹钟,轻轻地将分针调整了一圈:“在这个空间之中,外界的一小时等于此处的一天……先让你练一个月的基本功,就算是那头蠢货也可以轻松击败吧?”
梅瑞迪斯一边说着,一边手腕轻抖。刺、劈、斩、撩、削,五个基本的剑术招式快速的展示一边,继续道:“往后,这五式每天各练三千遍,配合五千米负重长跑——先训练一个月。然后剩下的时间里就是和本杰明进行对战练习,进度快的话,就和我对战。”
“每周训练剑术三天,魔法三天,剩下的一天去学校报到。在麦考利随便转转,免得有人把你当成失踪人员处理。”
地上的剑林再次化作一团雾气,仿佛它们之前根本不存在。而代替它们的,则是两条塞满铅块的沙袋。
梅瑞迪斯将沙袋丢到罗德的身前,冷冷道:“现在开始进行五千米负重跑步,然后正式开始剑术练习。你也不需要担心枯燥和孤独,明天会有一个小美人陪你一起练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