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小房间中,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罗德静静地听完阿尔瓦对于魔药被盗的叙述后,皱眉问道:“根据你的描述,能将普通人改变成狩魔猎人的改造魔药只是一个最基础的模板,一般人在改造的过程中还需要视情况添加不同的药材和熏香?”
“没错,我估计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约克斯同盟已经察觉到魔药里的蹊跷了……”阿尔瓦语气沉重地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狩魔猎人的改造过程被攻破,那么约克斯一方就很有可能获得一批实力超常的士兵……这是我们中立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天平不应该向任何一方倾斜。”
“但是根据我的情报来看,约克斯大肆搜索异类的血脉,并打算实行量产的计划已经不是短期内发生的事了。”卡蒂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单片眼镜,拿出一个笔记本翻看道:“食尸鬼、狮鹫、独目巨人、狼人,甚至是吸血鬼……可恶!分散在各处的实验据点不仅用约克斯的士兵做临床试验,他们就连当地的平民也不放过——仅仅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实验资料。”
罗德摊手道:“那你就是为了端掉那些据点才招募我的?这些事情你还不如让他们狩魔猎人去做,毕竟杀死怪物可是他们的工作和责任啊。”
“放心,琐事还轮不到你去做。”卡蒂一脸嫌弃,继续从皮包中取出一份文档,递给了罗德:“看看吧,近期刚发现的情报——在维吉亚帝国境内发现了数量众多的魔法高塔的残骸。据当地的教士和狩魔猎人推测,这些高塔是中古世纪的术士结社——镣铐颂歌的总部遗迹。现在亚格库尔克的大多数特工连都将精力放在了那些遗迹上面。”
“我们教会人员和狩魔猎人都极好辨认,所以潜入到维吉亚境内,将遗迹和他们的研究成果全部破坏干净,就是你这个来路不明的术士所应该做的。”
罗德一边翻看文档,一边读出参与进探索活动的特工组织名称:“鹰首、妖猫、羽蛇、轻骑兵……不仅是杂牌特工,没想到四大特工连也参与进去了……很好,很好。”
介于通讯媒介的制约,部队之间联络地延迟也是经常发生,加之格雷特工厂中的特工们实验长期没有进展,罗德粗略估算,只要伪装得足够成功,鹰首的总部至少会在两个月之后才会发觉麦考利的分部已经被清除……而这两个月,就是留给自己的准备时间。
“这任务比清除据点还难办……”
“说条件吧,我知道你一直等着这个话题。”
“一个完美的新身份、当地特工常用的暗号、增加我的魔法强度、学习狩魔猎人独有的剑术、大笔的资金援助……”罗德一口气说了十余项条件,继续道:“我会自学维吉亚帝国的通用语……当然,卡蒂你最好帮忙找一个当地人,好让我学习些方言才好……”
“你啊——”卡蒂无奈的扶额道:“你小子真的把我当成许愿池了吗?连新房子都要让我找一个……用不用我再给你一个相貌可爱的娇妻?贪婪可是人类的原罪啊,术士!”
罗德态度坚决:“我的需要完全都是正当合理的,你的心里应该清楚。”
马上就要拼命了,怎么不能在这个时候多要一点好处?
“好吧……你的要求确实很合理。”卡蒂终究不是蠢人,妥协道:“身份、钱、房子、魔法教师、语言教师……这些都没有问题。只是一点——”卡蒂指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尔瓦:“狩魔猎人与教会只是合作关系,我可没有权力命令他们。”
罗德望向这位不喜交谈的猎人,对方叹气道:“这个我可以做主……我们对你昨晚中所持的枪械十分感兴趣。如果你愿意用这个交换,我会让猎人们教授你一些猎杀技巧。”
“乌兹冲锋枪套件复杂,耗弹量高,易出现故障,不适合你们作战的风格。”罗德直接说道:“我会交给你几种更加便利的武器——保证要比乌兹高效得多。”
“成交。三天后你带着样品和图纸去安塔尔街的铜鹦鹉酒吧,老板会带你到我们的据点。”阿尔瓦伸出了右手:“合作愉快,迪克森特先生。”
“合作愉快。”
……
三天后。
罗德躺在床上,一旁的书桌旁散落着近百张绘制枪械结构的设计图,还有一件邮差刚刚送来的包裹,里面是“蒸汽心脏”的后半部图纸,不过罗德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一款柯尔特6英寸型蟒蛇转轮手枪、一款温切斯特杠杆式连发霰弹枪……这几样应该能满足那些猎魔人的胃口吧……”他的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
通过阿尔瓦的讲解中罗德了解到,这些单凭一柄银剑就可击杀“堡垒级”生化战兽的变种人们手中的远程武器实在凄惨,他们大多数还使用着落后的十字弩,极少数的猎人则装备着燧发枪……大家心里都清楚,猎魔人现在还使用原始落后的武器绝不是他们个人能力的问题——教会,残存的术士结社以及知晓他们存在的各国高层肯定会通过各种途径来限制猎魔人。
毕竟,这些一直声称绝对中立的改造怪物一旦加入哪一方的阵营都足以改变当前的格局。只有把这些“筹码”的重量减至最低,才能真正称之为“无害”。
而现在阿尔瓦索要枪械对罗德来说无疑是个危险的行动——给予猎魔人强大的武器,那么各方势力都会把他揪出来放在火上烤;但是武器的水准太差劲的话,和他们学习剑术的合作自然会搞砸。
所以,罗德要制作的枪械,不是威力最大。而是要恰到好处地把握到一个平衡点——既要不住触碰到各方势力的敏感神经,又要满足猎魔人的要求……
罗德将身上的脏外套换成一套新买的咖啡色大衣后,他身旁的迷你发报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疑惑地翻开机盖,只见显像管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字幕:“罗德,约定的期限是今天吧,你怎么没去学校?-_-#”
好吧……单凭信息后面的表情符罗德就知道雪珊这个家伙等得不耐烦了,罗德这几天中只想着如何解决狩魔猎人的问题,却忘了学校中的客户。他急忙在发报机的键盘上敲出回应:“出了点小状况,目前我不方便去学校里找你。你到阿尔塔街的街口和我碰头吧。”
过了几分钟后,雪珊才给出回复:“好的,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安塔尔街碰面,你需要的东西我会带着,希望你的成果令人满意。”
“切,这还用你说……”罗德从书桌的抽屉中取出雪珊的宝贝主机,手指捏着改锥在数秒钟之内便将钢制的外壳拆下,露出了由齿轮、活塞、联动杆等部件所组成的内容物。如果要是外行看到这些,肯定会认为是某个引擎的一部分。但是在罗德的眼中,这件出自两百年前的迷你分析机却是有着别样美感的艺术品。
“活该你曼雷顿公司最后破产倒闭,你丫零件规格都和标准模式不一样。真是给我平添了许多麻烦啊。”故障主要出现在计算区和散热件上。不过罗德还是一只手快速的拆解组件,检查有没有其他的隐患。另一只手则是不停的绽放出青白色的光芒,一个个干净精巧的替换零件不断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自从与鹰首一战后,罗德发现自己的魔力水平大幅度提高。虽说不能做到当夜把虎式装甲直接制作的水平,但是制作些枪械已经没有太大负担了……更别提最大只有指甲大小的仪器零件了。
不需要放大镜与其他维修工具,机械组件的拼装工作罗德只需要手指和肉眼就可以完成。而且在没有工具的辅助下,他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变慢,这种高难度的作业可不是常人可以实现的,他们总是会依赖于各种辅助工具,来确保自己不会出现错误。
但是罗德不同,他拥有着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技巧、他不会拘泥于这个世界的框架和常识之中,仅仅凭借手指的感触,他便可以凭经验来判断故障和错误。
最后将全新的运算组建拼装完毕后,罗德特地改造升级了一下主机内部的机械构造,在尽可能不破坏原有风格的基础上,他在内部的空间中增加了两个大容量计算贮存盘,这样的改造至少能令分析机的性能提升25%,运算速度甚至可以和目前市场上的一些低配版分析机不相上下。
“嗯,维修后的一点小礼品也装好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将桌面上的近百张的图纸整理装订,与马克Ⅳ型主机一起放进了皮包之中。
狩魔猎人的新武器、剑术的训练、关于新家的位置,还有罗德一直很感兴趣的两种由军方研发的秘密合金——都将在那条安塔尔街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