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村子被乌鸦覆盖着,黑压压的一大片,把光线都遮住了。然后开始出现死亡,所有人都相继死了,眼睁睁的看着人们死去,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我也会死的,
天空,忽然暗淡了,而那个红彤彤的太阳,也像是被污水泼了,颜色埋汰的有些异常。
村里安静起来了,看样子,太阳光十分诡异,虽然安淡了很多,仍旧是无法直视。
这时也巧了,就在歪脖树根,有一张别人遗落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孩,扎着羊角辫,露着大龅牙。
我拿着照片子,把片子蒙到了眼睛上,只见一个明亮的“月牙”呈现在我眼前.
一点点的,太阳被月亮遮住了一大半,然后慢慢地变小,周围的阳光显得很暗淡.
几分钟后,太阳好像害羞似的,让月亮完全挡住了。
此时的太阳没有了往日灿烂.又过了几分钟,太阳的右面泄出一点点光,然后慢慢强烈。
‘‘喂,你干什么呢,
听到有人在叫我,低头一看正是李超,一颗心都在不寻常的太阳上,眼睛看的有些花,顺带着就感觉头晕,就觉得李超在不停的摇晃,
‘‘超哥,你能不能别晃了,我让你晃的头晕了,
说话间,本就没吃早饭,再加上剧烈摇晃,我就哇的一声吐了,正好喷了李超一身,
李超一点也没生气,利索地撤掉了脏兮兮的衣服,着急的对我说,‘‘别看了,你现在跟我走,我有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情啊,你说啊。
‘‘别问了,你去不去,不去我这就走了。
超哥咋的也不告诉我,咋问也没用,我是最听超哥话的,一看他要走就紧忙跟上了。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却也没法问出口,因为超哥走的太快了,根本不给我问话的机会。
我们远离村子,穿过大片荒地,抄近道来到了镇上。
一进镇里,我就被街边的一群雕塑吸引住了,有将军骑战马、红军拉牛、红孩儿大战孙悟空???
超哥对我吩咐了一些事,我们合作的很好,在镇上的火车站偷了十块钱,之后,我俩吃了两碗面条,超哥也不等着消化,就急急的领着我来到呼兰河,在那里找到了个小船,墨迹了好大一会,船主就是不拉我们,说什么天狗食日,光线不好,过河太危险,
后来,超哥把剩下的的钱都给了船主,我俩才坐上了快船。
快船开动后,山风拂面,格外凉。
我立马就忘了心中的疑问,一直也没想起问超哥,为什么要过河,
只见快船后面水花溅起,形成几条银白色的长龙,漂亮极了。我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到水面,飞溅的浪花打在手上,像无数颗珍珠砸在手心,疼疼的。
河对面是一座山,这是红色的山,红色的石头。
船到了河中央,超哥突然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和我说,‘‘高洋,咱俩把这人推到河里面,他是养船的,肯定会水的,淹不死。
上船以后,超哥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这第一句话,就把我吓傻了,我一方面很奇怪,超哥说的古怪语言,我为什么能听懂,更奇怪的是,超哥为什么要把船家推下河,但是,当超哥坚定的看着我一会后,我就没有什么犹豫了,超哥的吩咐是不需要质疑的,因为,我是超哥最好的朋友,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哥哥。甚至比哥哥还亲。
船家被我俩偷袭推下去后,小船就顺着呼兰河漂游。顺流而下,水流蜿蜒在山峦之间,千回百转,山重水复,
两岸人迹罕至,森林茂密,有奇花异草的暗香扑鼻而来,我们如同进入了人间仙境?
小船最后停在了一个渡口,上了岸,超哥也不容我休息,起步就走,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超哥继续的走,马不停蹄的走,
他领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县城,这里,街道上车龙水马,热闹非凡,那是一种流动的慌乱,这里还有公园,那里亭台楼阁,盆花争艳,我跟着超哥胡乱的走,看见了很多商场,商场里面灯火通明,并没有因为日食而黯淡,那里货物齐全,都是我从没见过的,那里的人很多,也都特别华贵,不像我俩,穿的破衣喽嗖。
超哥在商场里胡乱的走,他走的很急,商场里面好玩的东西很多,我一点都不敢停下来看,因为我担心一个不小心,就再也跟不上超哥了,
超哥最后停在了一家服装店门口,那个买卖人好似认识超哥,二话不说就把超哥拽了进去,超哥进去前,把门给关上了,然后他嘱咐我站在门口,就一个人进去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我都靠着一个椅子睡着了,等被叫醒的时候,奇怪的发现,超哥脸上的表情很诡异,多少年后回想起来,才觉得出哪里不对,超哥那时候只有十二岁,从服装店出来后,那张稚嫩的脸上,竟然多出了很多皱纹。
我们走出商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我和超哥都很饿,坐在空无一人的广场长椅上,迷茫的看着天。
日食过后的月亮特别亮,像个大玉盘,高高挂在天空中,它那银白色的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只见天空中的月亮一下子少了一块,被吃了一口似的,慢慢的,月亮变成了小船一般,接着像眉毛,像弯弯的细钩,天色越来越暗。
一会儿,连小小的细钩也消失了,整个月亮被黑影吞没了,只留下红铜色的圆影子,像一面锣。
过了一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一丝亮光,是弯弯的细钩,接着像眉毛。像镰刀,像小船,越来越亮。最后,月亮整身都从黑影跳出来了,仍然是圆圆的,高高的挂在天空中照耀。
超哥好像很是忧愁,并没在乎月亮的变化,不管我问什么他都不说话,眼睛一直瞄着家的方向,‘‘高洋,你是不是困了,枕着我的大腿睡吧。
我躺在超哥的腿上,就像是躺在土炕上,热乎乎的,这是谁烧的炕,热的人想睡觉,
躺在超哥腿上,我做了一个梦,就在村南头,出现了一个孩子,他提着一把斧头,笨拙的砍着歪脖树,他一下一下的砍,就像是缝纫机上的针,一下一下不知道疲倦,
在梦里,我看那孩子机械的动作,就有些困倦了,竟然在梦里面睡着了,等在梦里睡醒的时候,发现村子里面乱了起来,听见老村长惊恐的吼叫,‘‘谁砍了歪脖树,完了,完了,咱们都完了。
就在我做噩梦的时候,突然被超哥叫醒了,思维还停在梦中的奇异,超哥把我拖起来,把我的头转向东南方向,对着迷蒙的我说,‘‘多看一眼吧,看一眼少一眼。
顺着超哥的目光望去,远处,在家的方向,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远在天边的我,也能感觉到,那远处的浓烟与灼热,
似乎,天地也为这喷涌的爆发放行,似乎有张血盆大口,里面伸出的火舌一丈多远,难耐的疯狂舞蹈,随着风势旋转,
我的恸哭声中,超哥叹息道‘‘该来的总要来,就是不知道谁砍了这歪脖树,让咱们再也没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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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起,我就被命运的洪流裹挟,过上了另一种的生活,我被送到了孤儿院,在那里生活,学习,靠着国家的资助,一点点的上完了大学,考上了研究生,而且获得了博士学位,
可是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直到了那么一天,记忆好像一夜之间被抽空了,我忘了自己的大半生所学,尤其是在课堂上,看着自己的教案,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情况终于被人们发现了,最后就被大学辞退了,之后,开始了打工的生涯,四处找一些不用脑子的工作,比如仓管,保安,送料员,再后来,我只能做些体力活了,比如搬运工,装卸工。
我好似有过女朋友,记得不多的诗句中,有一句是,人生只若初见,何处秋风悲画扇,恋爱中的男男女女,偶然邂逅的有缘人,总会记得初见那天的美好,还有挚爱离开的那一天,总会特别的清晰,可我,没有丁点印象,有的只是模糊的感觉,一种被看不起,被抛弃的模糊记忆。
我好似有过很多朋友,却都没了联系。也许,活到了这一地步,相忘于江湖,才是对彼此最后的尊重。
流浪,漂泊,经历了大起大落,人生也到了而立之年,该看开的也都看开了,可是我的心中总有一个疑问,
我受过大半辈子的科学教育,可是越老了,我越加相信宿命,相信鬼神之道,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我不在那么轻易否定,我渐渐变得慎重,也不在会轻易发表一些看法,
冥冥中感觉,我的村子被毁灭了,村人也都被大火杀死了,这一切的来由,肯定就像老村长说的一样,是因为村南头那邪乎的歪脖树,那么到底是谁砍了歪脖树,虽然,这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