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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的征程

似火的骄阳无情的烤焦着大地,无垠的地面上散发着滚烫的气息,虚空似乎都在隐隐波动,不知是蒸腾的水蒸气引起的视觉错乱,还是因为其他莫名的力量影响的。

只见滚烫的几近冒烟的地面上,一道稚嫩的黑影在艰难的前行,看其样子,似乎有几分疲惫。

长时间的徒步行走,琰墨的身体已经渐渐支持不住了,纵使是麟陆花费了大气力帮助琰墨重新凝聚神秘身躯,也赖不住长时间的体能消耗,更何况琰墨的身体才刚刚凝聚,身体机能也还没有完全恢复。

干裂的皮肤使琰墨的身体时刻忍受着疼痛,炙热的骄阳时刻熏烤着琰墨娇嫩的皮肤。新生的身体似乎格外娇嫩,随后又进行了一次蜕变,琰墨的身躯,此刻就像一个刚刚出窑的最精美的瓷器胚胎,但饶是如此,琰墨也是经历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暴晒。

“毕竟是刚刚重生,以前的修为只剩下了精神力,新的身躯没经历过特别的修炼,根本就无法在这样的环境更好的适应。”琰墨暗叹。

自从琰墨得到了功法之后,并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麟陆也没有再告诉琰墨多余的东西,有些事情,只有自己尽力过,经历过,才会有更清晰的大彻大悟。

行走于无垠大地上的琰墨,身体似乎越来越衰弱,他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进食了。

虽说一旦踏上修行之路,修为高深之后,可以汲取天地灵气而弥补自己的身体所需,也就是修行界之中时常称作的“辟谷”境界。

这并非是一种境界称呼,而是达到一种新的境界之后,身体和灵魂的强度会发生一个本质性的变化,原本日常所需的食物来源也可以用天地灵气来替代,从而达到“辟谷”的效果。

但一般而言,除非是必要,否则是没有人选择辟谷的,修行之人,更要修心,若是辟谷,远离了红尘俗世,难免会有遗世独立之感,在境界上是很难突破瓶颈的。

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世上众多的不尽然,也有些人天生喜静,化作谪仙,远离红尘,度悟仙道,非入世之必要,是不会选择与红尘沾染的。

话归正题,琰墨也不知走了多久,若不是不久之前刚刚得到功法,虽行走路途极为遥远,却没有耽误他的修炼。一路上,琰墨只能尽力的汲取天地灵气入体,默默在体内运行功法,这才弥补了不少消耗。否则单凭琰墨不久前的能力,是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下来,琰墨的身体都在处于透支状态,修炼的灵力不足以弥补他消耗的力气。而且走到现在,一个有人家的地方还没有遇到,更别提城镇了。

也难怪,琰墨所处之地,乃是火山群爆发的重灾地,虽然因为一些麟陆保护他的因素,琰墨被送到了火山喷发的边缘地带,再加上琰墨如此长时间的路途劳顿,早已经走出了火山喷发地带。

“不行,这副躯体太羸弱,恐怕走不了多久了,幼童般地躯体终究还是没有成长起来。”琰墨暗暗思考起来,似乎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

如今的琰墨自己体内灵力近乎于零,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行动,按照他自己的预计,充其量也就比常人体质好一点,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弥补,也只能让他堪堪保命而已。

纵使以前境界再高,但如今自己就是重修。

好在幸运的是,依据这个身体,他还能坚持几天,虽然无法保持着较为充盈的体力,可至少也有能耐继续坚持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琰墨原本胖胖的身躯早已瘦骨嶙峋,琰墨的嘴唇由于长期的缺水呈现出暗紫色,干裂的嘴唇似沟壑纵横的大地。原本刚刚蜕变出的乌黑的头发,此刻却变得干枯毫无光泽,就像是干枯了几年的干草,看不出一点生机,甚至已经有了一股化为粉末的趋势。

琰墨原本红扑扑的脸蛋,就像是一个红彤彤的小苹果,而现在却也干瘪了下去,他的身上,似乎看不到一点水分,皱巴巴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残破的老布,看不出曾经的一点影子。原本充满喜感的身躯,此刻干瘦的就像是一根芦柴棒,从他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一根根的骨头。

若是有人能够看到,根本就不敢把他和小男孩相联系,此刻的他,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安全看不出一点人形。

时间,似乎就这么过去了,琰墨,似乎也早已麻木了,原本灵活的双腿,此刻就像是机械一样呆板,只是保持这下意识的行动,似乎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

也不知道是第几个夜晚了,琰墨不知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还是已经能够对它麻木了。世上种种,有什么能够比内心的疲倦还令人抓狂?前路不知在何方,后路也早已断掉,琰墨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执着,却不知方向的前进?

猛然间,他惊醒。琰墨想起了那个女孩——梦兰,他的亲妹妹,想起她此刻还在血阳中沉睡,琰墨的心突然一阵绞痛。

是啊,还有妹妹,不能死啊!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次的小小波折了。

琰墨疲惫的心,似乎又有了一点激情。人世间似乎就是如此,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只要一息尚存,就总会有要追求的东西。

“梦兰......”一声呢喃,在耳边响起。

琰墨想要喊出来,也于是身体状况太过糟糕,低沉的声音被阻挡在喉咙深处,终究是没有再诉出。

夜,渐渐地深了,焦躁的太阳也早已收敛起它的光芒。一丝清风,拂过来整片黑夜。

感受着丝丝凉意,琰墨的双目之中突然有了光芒。

有水汽!

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果然,远远望去,在夜色的黑幕下,琰墨看到了远方,一处波光粼粼的荡漾,在微亮的夜色下微微起伏。

有水源!

琰墨激动地心情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让他难以表达自己突如其来的喜悦。

望着那片波光粼粼的水源,琰墨再也顾不了其他的,原本似乎早已耗尽灵力的身体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向着这片光亮奔去。

数个时辰之后,太阳似乎试探着世界,月亮的光芒终究是被太阳压制下去了。

新的一天,又是这般,开始了。

只见昨夜那片波光之处,一个方圆数十丈的湖泊静静的躺在那里。

旁边地上,安静的躺着一个人,乱蓬蓬的头发,有些干枯,却蕴含着一股生机,发根之处,新的乌黑似乎即将蔓延。

此人身躯瘦骨嶙峋,不过他的肚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突兀,鼓鼓的样子,颇有几分滑稽。此人的皮肤看起来也是极为粗糙,干巴巴的皮肤看起来沟壑纵横,不过却很干净,看起来似乎是沐浴过的样子。

他样子身材看起来也并不高大,反而有几分稚嫩之感,只是从总体上来看,此人就像是一个瘦小的老头,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澈,完全没有浑浊之感。

这不是老人!

此人就是琰墨无疑,在他四周,垒放着一些石头,石头旁边,还有一些灰烬,零星的火焰还在闪着火光,看起来有一丝温暖的感觉。

在其周围,零零落落的散布者一些骨头,像鱼骨,还有一些其他的骨头,有些认得出,有些却说不出名字。呈现一些烟熏之色,看来是生前被人烤了果腹之用了。

这一觉,是琰墨睡得最安逸的一觉了,不用为一切事物感到担忧,只是安安静静的享受着绝处逢生所带来的喜悦。

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琰墨一身感慨,原本还担心自己由于太小而接受不了,而现在,自己的情况似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料想到这附近应该有人家居住了,毕竟琰墨观察四周地势,此处地势低洼,料想到附近唯一的水源地就是这里了,若是这里都没有人,那么方圆数十里之内,都不会再有人了。

琰墨此刻,纵使再不凡,也不过是个肉眼凡胎,不可能一飞冲天,呼风唤雨的。就连辟谷之境还没达到,其他的,都还甚远。

琰墨翻了个身,用手舀了些水,胡乱的抹了抹脸,虽然高强度的脱水让琰墨的身体已经变了样子,但作为修行之人,这也未必不是一种修炼方式,这么长时间以来,琰墨的身体处在高度负担状态,功法的超负荷运转虽然让他的身体机能迅速衰弱,但同时,也大幅度提高了琰墨的忍耐能力,而且,琰墨向来最难修炼的功法,此刻修炼出的灵力也是明显见长。

这让琰墨也暗自高兴了许久,置于身体面貌,只要等琰墨从高强度运河的压力中缓过来,就可以很快恢复原貌。

洗过脸,琰墨翻过了身子,迅速调动着体内的灵力,消化体内的食物,转化为纯正的元气来补充自己的损耗。之前琰墨之所以瘦骨嶙峋,其原因就是过度消耗了元气,元气跟灵力不同,人族自古讲究固本培元,这个元,就是元气,就像是身体机能的来源一般。当让,灵力可以转化成元气来补充元气的消耗,但这种方式显然过慢,补充元气的最好的最好方式,就是血肉,因为血肉之中,蕴含着最精纯的精气,可以迅速补充着元气的损耗。

似乎过了很久,黑暗有一次降临。

琰墨面朝夜幕背朝地,静静的催动体内稀薄的灵力来消化着食物,精纯的元气迅速弥补着这些日子以来他体能的透支,零粹的石子不停的在地面与背之间滑动,划破了衣服,其实也不能称之为衣服了,整个就是一些大他一号的布条组成的。

而他的身边,似乎什么都没变,除了他身边那一堆灰烬还有已经发黑的石头,还有就是那越来越高的骨堆。

他的身体,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胖胖的身材,肉嘟嘟的脸蛋,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是身上,似乎是赤裸裸的。

他似乎是睡着了。

月渐渐的挂上了眉梢,就是这般安详,静谧。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颠簸把琰墨从睡梦中惊醒。

或许是因为修炼入了神没了防备,又或者是因为一觉睡的太死,琰墨此刻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位看起来年迈的老人背上。

琰墨的惊醒,似乎惊动了老人,他走的很慢,不时回头看看琰墨,也许是年迈走不动了,又或者是琰墨太重了,压得老人有点喘,呼吸很是粗重。

他看到琰墨睁开的双眼,很慈祥的笑了。

“孩子,醒了啊。我以为你是谁家的孩子,在那里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找,见你呼吸匀称,知晓你是睡着了,奈何叫不醒你,未防着四周有野兽出没,又怕你受到伤害,这才自作主张,出此下策,想把你暂时带回我家。”

老人很善良,满是慰问之意。

琰墨低头,没有说话,的确,现在的他,也是无家可归。

见琰墨没有说话,老人似乎有些着急,却也不知从何问起,只能开口道:“孩子,我看你一人衣服褴褛,料想是逃荒而来吧,这几日火山群爆发,民不聊生,你就先去爷爷家里居住几日吧,到时候爷爷帮你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家人。”

琰墨依旧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却执意要下来自己步行。

老人见拗不过琰墨,只得放他下来。

得知自己已经沉睡了好几日了,琰墨内心有点惊讶。

“这得从三天前说起,那天我刚从化天城回来,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你,你当时的样子我也不放心,我也就把你抱了回来。”老人显得很健谈,一路上都对琰墨侃侃而谈。

琰墨对于老人热心的举动,内心很是感动,只是身份不一样,他需要谨慎,不仅是对自己的保护,更重要的是保护这个热心的老人,不能让老人寒了心,更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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