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西北鲜卑慕容氏的一个小民族建立的国家。
吐谷浑的王城——伏俟城。
伏俟城位于青海以北、菜济河南,东距青海湖约十几公里远的地方,周围是一片地域开阔、水草丰美的大草原。
王城略呈方形,东西南北各长二三百米,城内偏西处有一东西长七十余米,南北宽也是七十余米的小方城,门在东边,南北及东墙略高于地面,两墙与城西墙重合。
这座小方城就是吐谷浑君王的王宫——夏宫,这种城内有城,城外有郭的建筑布局,明显借鉴了汉人建筑的基本技术,被人误以为是汉人所造,也就不以为常了。
可是就在这座繁华的王城内,君王的皇宫,却是一片荒凉,无人居住,尤其是到了晚上,静的让人发怵。
按说在这西北地区,像伏俟城这样的绝佳适宜的气候条件,如果没有人居住,那绝对会成为野生动物们的天堂,可是这里,就连老鼠,都不会在宫内打洞,路过这里,甚至会绕道而走,躲得远远的,绝不敢踏入半步。
整座夏宫,只是偶尔有奴仆过来打扫,每一代吐谷浑王也会挑些日子时不时地过来歇歇脚,却从不在夏宫过夜,更不会在此处理朝政,甚至还未等到天黑,就匆匆离开王城,绝不多停留片刻。
夏宫,这座吐谷浑的皇宫,就像是充满危险的禁地,到了晚上,任何人都不敢踏入半步,如同与世隔绝,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孤独地傲视着宫外的繁华。
据说伏俟城在选址时,既没有风水师测算风水,占卜凶吉,也没有建筑师勘测地质,完全是吐谷浑王的一时兴起,一个命令,便建造了这座王城。
那是在第五代吐谷浑王时期,有一天晚上,吐谷浑王视罴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头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站在视罴的面前,对着视罴撒了泡尿,视罴作为吐谷浑的国王,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不敬,便抽出刀来,想要捉住这头动物,可是这头动物非但没有逃跑,反而启动脚步,快速向视罴撞了过来,然后视罴就醒了过来,惊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视罴也不处理朝政,就要出去狩猎。视罴想要搞清楚,梦里到底是什么动物敢对他不敬,如果被他逮住,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那时正是寒冬时节,野外的动物们要么在冬眠,要么就是躲在洞里不出来,半天视罴都没有碰到一只猎物,扫兴至极。
看来梦就是梦,并不是真实的,视罴这样想着,也不再气恼,就要回去。
调转马头,正欲回去之时,猛然间发现不远处一只岩羊,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正在啃食枯草。
有总比没有好,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去。
视罴顿时来了兴致,策马便追了过去。
岩羊非常灵敏,看到有人过来,还未靠近,立马撒腿就跑,视罴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只是这岩羊不同于普通的山羊,岩羊一跳便是二三米,哪怕是它们在悬崖峭壁,只要有一脚之棱,便能攀登上去,尤其在其受惊时能在乱石间迅速跳跃,并攀上险峻陡峭的山崖,要知道岩羊的天敌可是凶狠至极的雪豹,能够从雪豹口中逃脱,岩羊的奔跑速度,一般的马匹是绝对比不了的。
没过多久,视罴与岩羊就拉开了距离,岩羊远远将视罴甩在了身后,眼看岩羊就要从视罴的眼中消失,可是那头岩羊竟然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扭头看了一眼策马奔跑过来的视罴,停顿一下,等视罴靠近,再次逃了起来。
岩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每次在逃跑的时候,总要回过头来看一看,看一眼追过来的天敌,再飞奔而逃,而它们往往会在这个时候丧生。
视罴当然知道岩羊的弱点,所以看到岩羊停了下来,也没有在意,依旧穷追不舍,不经意间已经追了岩羊几公里,将随从远远甩在了身后。
按说一般的岩羊不会有特别充沛的体力,可是视罴一连追赶了三四个时辰,那头岩羊的速度并没有一点放慢的迹象。
而吐谷浑原本就以擅长养马著称,视罴座下的这匹马,更是纯种的青海骢,号称日行千里,所以即便追了这么久,依旧面不改色,呼吸均匀,没有丝毫懈怠。
视罴只觉得地势越来越高,马蹄下的松软泥土也变成了坚硬的不平的岩石,视罴心知肚明,现如今自己的位置,早已经超出了吐谷浑的生活区域,如果依旧追赶下去,不知道会追到那里。
坚决不能放弃。
这个想法一直占据着视罴的脑海,追了这么久依旧空手而归,在属下面前岂不是颜面扫地,今日说什么也要逮住这只岩羊。
视罴顾不得周围的环境,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岩羊,渐渐地,似乎它的速度,减缓了许多,慢了下来。
看你还能跑多久,视罴嘴角扬起一丝得意微笑,马鞭抽打在马背上,如同冲刺一般,向岩羊冲去。
果不其然,岩羊在减慢速度之后,突然间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死路一条。
在岩羊的前面,一座笔直陡峭的小山,横亘在山羊面前。
就在视罴准备好弓箭,把箭射向岩羊的时候,未等视罴靠近,岩羊朝着视罴诡异的一笑,朝着前面的陡峭的山体跑去,一头撞在了小山裸露在外的岩石上,就好像小山内有无穷的吸引力一般,岩羊就那样被硬生生的吸进石头里面去,瞬间没了踪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来得太过于突然,视罴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盯着那岩羊离奇的消失不见,钻进岩石里。
怎么回事?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个大活物,怎么就突然间不见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视罴一遍又一遍问道,不知道是在向谁发问。
下马来,走到山体前面,靠近刚刚岩羊消失的岩石旁,蹲下来,仔细抚摸着眼前的石头,敲敲打打,没有奇怪的地方,就是普通的石头,石头里什么机关都没有,哪怕是一条细缝也没有。
可那头岩羊是怎么进去的?
视罴依旧不肯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