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万年白正要下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从院子里突然之间传来一声吼叫,吼叫声振聋发聩,小民躲在被子里,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响。
紧接着吼叫声接连不断地传进房子里,一声高过一声,小民捂着耳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没了动静,万年白竟然没有下手杀死我。
我掀开被子,漏出一条缝,从缝里往外看,房间里哪里还有人。
我连忙坐起来,看向窗外。
我薛老头看到窗外的情景,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我薛老头的院子里,赫然站着五头东北大山君,它们一字排开,冲着前面的千年黑、万年白一个接着一个的吼叫着。
千年黑、万年白站在房屋的门口,举足不定,神色慌张,看得出来,虽然男人表面上一幅无所畏惧的姿态,但是已经面露恐惧之色,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淡定,而那个女人,已经躲在了男人的身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眉头紧锁,表情痛苦,似乎是忌惮那大山君的吼叫之声。
紧接着大山君挪动身体,从院子的右边缓缓向前移动,在移动身体的同时,嘴里并没有停止吼叫,反而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向对方示威一般,在气势上压倒男人和女人,而男人则扶着女人慢慢从左边向后迈步。
就这样这千年黑、万年白被五头大山君逼到了大门口,死死盯着前方,五头大山君已经站到了我的房门口,同样保持着一排的姿势,做出扑咬的动作,好像要随时扑向男人和女人,如同守卫一般,将我的房门死死堵着,任何人都别想进来。
男人看了一眼越来越痛苦的女人,犹豫了一下,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咬咬牙,朝着五头山君做出发狠的表情,同样大吼一声,然后转身扶着女人离开了院子。
看得出来,虽然男人有些恐惧山君,但是如果没有那女人拖累,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定然会与大山君恶战一场。
看着千年黑、万年白远去,小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想不到今晚,会遇到这么戏剧性的事,小民的这条命,竟然让五头大山君给救了。
可是转眼间,小民放下的心又悬了上来,只见那几头大山君,转身进了小民的房间里。
没有被千年黑、万年白一掌打死,却要被大山君吃掉么。
想着被这几头大山君撕咬的情景,小民惊吓过度,一下子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中午,我竟然没有死,没有被山君吃掉。
捡回来一条命,小民心里轻松多了,环视四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山君的踪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走出房门,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那五头大山君一个个趴在地上,双眼通红,不住地打着哈欠,完全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到小民出来,才对着我像是点了点头,躺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这怎么回事?
被眼前的山君惊吓,小民两腿发软,没有站直便倒在了地上,正好倒在了一头大山君的脑袋旁,把那闭着眼的山君给惊醒。
小民顿时吓得直哆嗦,一动不敢动。
那头大山君,张开了大嘴。
完了,小民心想,这次真的要葬送虎口了。
可是那头大山君竟然打了个哈欠,然后伸出舌头,在小民的脸上舔了一下,又闭上了双眼,睡了起来。
这……
小民又一次活了下来。
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小民暗自庆幸的时候,耳边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响声。
哪里的“咕噜咕噜”声?
再看躺在地上的五头大山君,“咕噜咕噜”声不正是从它们肚子里发出的。
它们一定是饿了。
既然饿了,为何刚刚没有吃掉小民?为何昨晚没有吃掉小民?
莫非……
小民想到了某种可能。
它们是来保护小民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什么大山君会突然出现赶走千年黑、万年白,但种种迹象都在显示,它们在保护我。
看样子,它们整个夜晚都守在这里,也许是担心那千年黑、万年白杀一个回马枪。
只是大山君为什么会保护小民呢?还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可是谁有能力指使得动大山君呢?
但小民当时真的感动至极,想不到小民的性命竟然被它们所救,这人世间的事情,有时真是说不准。
既然他们饿了,小民连忙将自己养的鸡宰杀几只,拿到它们面前,让它们吃,可出乎意料的是,它们竟然闻都不闻一下,依旧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不是饿了么,为什么不吃?不喜欢鸡肉?
大山君不吃鸡肉,小民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没有办法,小民就出去打了几只野兔子,放在它们面前,可是它们依旧如故,头都不抬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山君连兔子也不吃,还是新鲜的野兔子。
它们怎么生活的?
小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或许是它们守了一夜,只是累了,不想吃东西,等它们休息好了就会吃。
也管不了那么多,小民也没吃什么东西,就自己去厨房随便做了些胡饼,煮了碗寒食麦粥,在厨房里吃了起来。
或许是食物的香气飘到了外面,山君们闻到了香味,一个个顿时打起了精神,堵在厨房的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手中的胡饼,特别想吃的样子。
难道,这生活在荒野的大山君不吃肉食,吃素食?
小民尝试着把一个胡饼扔向最前面的一头山君,只见它突然间高高跃起,将那胡饼在半空中截住,吞在嘴里,还没落地,便狼吞虎咽,三两下就把一整个胡饼吞进肚子里。
小民当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白长山的大山君吗?这是昨夜击退千年黑、万年白威猛的大山君吗?
什么野兽,不吃肉,竟吃起面食来?
其他几头山君搀了起来,在门口挤着,等着我把胡饼扔过去。
我把所有的胡饼扔给它们,又赶忙为它们做了十几张胡饼,被它们吃的一个不剩,最后又给它们熬了一大锅寒食粥,也被喝了个底朝天。
吃饱喝足,那几头大山君一个个横卧在我家的大门口,像门神一样,守着我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