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修改河道,按计划确是要在这座小山丘的前方挖一条人工渠,将河水引入另一条河道中去,只是在挖到小山丘正前方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从两端同时动工,挖到中间打通便可,前几日的施工均顺利进行,可是到最后,眼看着快要将人工渠打通的时候,地下的泥土由沙土变成了淤泥,又变成胶泥,越来越坚固,越来越难挖,本来一日的工作量,一连挖了三日都没有将两条通道打通,最后没有办法,动用了火药,想用火药将胶泥炸开,可是没想到,火药的威力太猛,不但将人工渠打通,还把山丘炸出了一个豁角,从豁口的地方,露出一个洞,从洞口望去,深不见底。
民夫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山丘底下竟有个这么大的山洞,都以为里面定然藏了什么宝贝,纷纷上前来,再次放上炸药把洞口炸开一个大豁口,顿时,从洞口处往外源源不断地涌出浓黑色的水,直到把河渠灌满,里面的黑水才排完,有胆大的民夫凑近洞口看,只见洞里面一道金光闪闪,金子!
民夫们一下子炸开了锅,纷纷涌进洞里,山洞并不大,可是民夫门进去以后,四处搜索,可根本没有找到什么金子,大失所望。
正当民夫们奇怪没有金子,那道金光从何而来时,转身看到山洞最底端,插着一把宝剑。
那把宝剑用纯金打造,金光闪闪,剑身镶嵌着无数宝石,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无比尊贵,无价之宝。
民夫们立刻跑上前去要抢夺那把宝剑,想占为己有,跑在最前面的民夫抢得先机,正欲要拔那把宝剑,可是手还未摸到剑柄,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条大金鱼,凌空一跃,一下子吞没了那个要拔剑的民夫,转瞬间消失不见。
民夫们一个个傻了眼,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什么事,虽然害怕,可还是有贪心的民夫依旧去拔那把宝剑,还未靠近,大金鱼又是突然冒出来,凌空一跃,用尾巴把靠近宝剑的人拍出去好远,这次它没有消失不见,而是落在宝剑的一旁,甩动着尾巴,怒视着洞里面的其他人,不让任何人靠近那把剑。
“金鱼王!”不知谁喊了一句。
那金鱼王足有两米之长,重几百斤,鳞片都有拳头那么大,通体金黄,浑身的鳞片闪着金光,民夫们哪见过这么大的金鱼,都傻了眼,双腿不自觉的哆嗦,愣在哪里。
“快跑啊!”
民夫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落荒而逃。
逃出洞口,手忙脚乱将洞口封死,再也不提宝剑的事。
可人总是贪婪的啊,那些个民夫一个个吓破了胆,但是总有几个人不甘心到手的财宝就那样没了,见财起意,又回去再次把洞口炸开,往洞里塞了几大包的火药,“轰”的一声响,山崩地裂一般,那条金鱼王被炸活活炸死,那把宝剑也被几个人夺去。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条金鱼王既然能够生活在这不见光的洞底,定然不是普通的鱼,它守护着这把宝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寿命,决不是凡鱼,吃它的肉,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真是作孽啊。
之后几个身强力壮的民夫跑进洞里,把金鱼王用竹竿从嘴里穿起来,抬到了外面,挂了起来,金鱼王就那样被千刀万剐,身上的每一片肉,被所有民夫瓜分,一传十,十传百,就连附近的村民,也纷纷赶来,要尝尝这金鱼王的滋味。
老朽生性厌恶水腥味,从不吃水里的东西,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进入洞中,也没有参与整件事的经过,更没有食那金鱼王的肉,所以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得以存活于世啊。”
“果然是一条鱼,愚钝啊,毁了山丘的龙脉,还吃了守护龙脉的鱼王,怎么能不遭报复呢?”龙心咬咬牙,愤恨地说。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事件,哪知到了晚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这个地方,上百年没有遇到这样大的暴雨,当晚这座山丘便发生了坍塌,泥石流掩埋了洞口。
等到第二天,民夫们又来到山丘跟前正常施工,把河道清理干净,可抬头一看,才看到了山丘上的泥石夹带的树木,倾泻而下,在山丘上留下一片光秃之地,正是一条被东西横穿过身子的鱼的形状。
民夫们个个傻了眼,脸色煞白,尤其是看到那条横穿的斜线,才感觉自己闯了大祸,触碰了神灵。
所有人都立刻跑回家,拿出家里所有的贡品,在已经掩埋的洞口处,又是烧香,又是祷告,忏悔,更有甚者,吓破了胆,当场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人们才想起来那把纯金宝剑,可是取那宝剑的几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几个把宝剑用工具给分成了几分,每人得了一份,连夜离开了,至今杳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老朽猜测,恐怕他们早已凶多吉少。
只是可怜了那些民夫,不管他们怎样的忏悔,祈祷,依旧摆脱不了厄运的降临,不到一年的时间,凡是参与整件事的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吃过金鱼王肉的人,没有一点征兆,无病无灾,都不明不白地死去。
所有人都知道是鱼王的报复,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毫无抵抗能力。
而那些不甘心送命的人,想尽各种办法,甚至请来道法高深的法师做法,最后也无济于事,丢了性命。
后来,官府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山丘前面的人工渠被重新掩埋,改在了上游,从此再也没有人提及此事。
当然,老朽活了下来,并且越活越精神,原因大概是当初因为厌恶水产的原因,没有吃那金鱼王身上的肉吧。
虽然老朽活了下来,可我知道,金鱼王的怨气,依旧没有化解,这阴河的存在,便是证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山丘前的河流,明明被改了河道,可是从这里经过人,就像是掉进河里一样,浑身冰冷,被波浪冲击着,怎么也走不动,遇到汛期的时候,还会有性命危险,只要一踏进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怪异的事,没有人会信,官府也管不了,再后来也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老朽知道,那山丘上鱼形的空旷地,就代表着金鱼王的怨气,只要那里一天没有长出草木,金鱼王的怨气就一天没有化解。
所以这几十年来,老朽不停地重复不断地做一件事,放生从这条河里捉回来的鱼,借此减轻那些民夫身上的罪孽,希望有一天,能够获得金鱼王的谅解,可是到现在,几十年过去,金鱼王依旧不肯原谅我们这些当年犯下罪过的人,山丘上的鱼形,一点都没有变化。”
说完这一切,老人如释重负一般,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