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你擅闯我的私宅,还问我是什么人。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人。你不要命了吗?”来人态度冷漠,不悦地说道。
可是等他看到龙心只是一个小男孩儿,而且身上并未受到一点伤害,跟自己的吊眼白虎相处一室,颇为不解:
“你不害怕吗?”
龙心确认来人便是这座房子的主人,连忙赔笑道:
“刚开始害怕,现在也不怎么害怕了。是它带我进来的,没有经过允许便擅自进入您的房子,给您赔礼了。”说完龙心向来人极其认真地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这是龙心第二次行礼,当初第一次见李忆伊时,龙心给李忆伊行了礼,然后李将军不让自己随便对别人行礼,但是现在,自己擅自闯入了别人的房子,确实有些不妥,只得再次行礼。
因为龙心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消除来人的怒气。
这个方法虽然有些笨,甚至显得有些愚蠢,但确实有效,来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男孩儿会这么认真地向自己行礼,刚刚升起的怒意竟然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罢了,罢了,我不管你是谁,也无心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总之,赶快离开,现在,立刻。”
“前辈,我……”
“我不是什么前辈,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
“前辈,我只是想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走吧。”
一连吃了几个闭门羹,想不到这前辈性格如此孤傲,可是前辈越是要赶龙心走,龙心便越要将事情问个明白。
“前辈您不要误会,我一个小孩子,没有什么恶意的,我只是碰巧来到了这里,遇到了这三只小兔子,然后又遇到了您的虎儿,进入了您的房间,我只是很好奇……“
“年轻人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地读书,不要对什么事情都好奇,有一天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突然间房屋主人盯着龙心的身体,上下打量一番,严肃地问道:
“你有病?”
不等龙心回答,房屋主人顿时喜形于色,如同饥饿的孩子见到食物一般,兴奋地一把拽过龙心的胳膊,为龙心号起脉来。
“你才有病……”
龙心心里说道,脾气再好的人,被人冷落了几次,心里都会不平衡,龙心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前辈说什么,都毕恭毕敬,绝不冒犯,极力让自己彬彬有礼,可是听到前辈无缘无故说自己有病,还是有些恼怒。
“原来不是病。”
房屋主人丢掉龙心的胳膊,脸上的笑意渐渐收缩,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
不是病,那是什么?您倒是说清楚啊。可是看前辈的样子,本跟就没打算往下说。
“想不到七老头那么小气的人,竟然会把他的宝贝送给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前辈您说什么?七老头?”
“七袋老和尚啊,整天挂着几个破袋子到处溜达。”
“你是说七海游僧大师啊。”
“不是他难道还有谁,世间除了他,谁会有那么贵重的宝贝。他怎么会把那么宝贵的东西给你?”
“前辈您是说那块龙形鸡血石?”
“不是那块破石头,你的身体会这样吗?你还不早就热死了。”
是您口口声声说那是宝贝,现在怎么又成了破石头了,这明显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滋味。
但这也证实,这位前辈跟七海游僧相识,而且看样子关系匪浅,能跟七海游僧那样的神僧关系匪浅,那么这位前辈恐怕也不是普通之人了。
“可是那块石头并不在我身上啊。”
龙心没有说谎,七海游僧临走之时交代,一旦遇到危险,摔破龙形鸡血石,便会出现伸出援手,这么重要的东西,龙心又怎么会一直戴在身上,万一丢了,后悔都来不及,更何况七海游僧不知道,现在有顾儿在,虽然那块玉佩戴在身上可以驱除自己身体的热量,可现在只要看着顾儿的那双透彻的眼睛,龙心的身体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热的发昏。
“不在你身上?这怎么可能?”
房屋主人再一次拽过龙心的胳膊,号起脉来。
这一次,房屋主人更为谨慎,也更为认真,眉头紧皱,时间越久,皱纹越深,口中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没理由啊。”
“你是说你根本没有佩戴那块玉佩?”
“是啊,我看那块实在是太重要,所以我放起来了。”
“不可能,如果你没有佩戴那块龙形鸡血石,为什么你身体的热量会散发出来?”
龙心没有回答,他当然不能告诉前辈是因为顾儿的原因。
“那个死老头,当初我拿我那么多名贵药材跟他换他都不答应,想不到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你这个毛头小子,给你也就罢了,居然对你没什么用,还被你当压箱底给藏起来,你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龙心不知道前辈说的自己糟蹋东西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自己不想糟蹋东西才会将那龙形鸡血石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的嘛。
“你叫什么名字?”
“龙心?”
“你姓龙?”
“是的。”
“难怪,龙伏虎,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一个接近虎儿的人。”
“您是说这只白虎吗?”
“还能有谁,难不成是这三只小兔子么?虎儿从不让人接近,但也绝对不会伤害别人。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快离开吧。”房屋主人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龙心赶快离开。
又要赶我走,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又要赶我走,就因为七海游僧把龙形鸡血石给了我而没有给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前辈,刚才您为我号脉,说我这不是病,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这怎么可以呢?您都说我有病了,而且您也诊断出我的身体会发热,比平常人热的出奇,既然不是病,那肯定是个什么吧。”
“你这个小孩子是不是有毛病,我都说了不是病,你非要问个究竟,哪有非让郎中说自己有毛病的。”
“哦,前辈,您是郎中?”
“不行吗?你是不是真傻,我这房间里到处都是中草药,我不是郎中是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居然才知道。”
龙心之所以这么问,就是要确认这个房屋主人的身份。
郎中,龙心快速地在脑子里回忆所看过的书中内容,有没有关于郎中的记载,符合眼前这个房屋主人的形象。
可是龙心都给一一否决,找不到任何资料。
“可是您怎么跟一只老虎在一起了呢?”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房子的主人依旧冷漠,不愿多说一个字。
龙心不想再碰一鼻子灰,也不再多言,挪动双脚,站在一旁,仔细观察起这位房子主人来。
此人带着一顶竹藤草帽,看不到他的脸庞,看不出有多大年纪,但是看他单薄瘦削的身体,手背上布满的皱纹,暴露出的青筋,不难猜出,应在六十岁左右,身穿一件普通的长袍,肩挎药匣子,一副草泽医人的着装打扮,在他的身后,还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满了龙心不认识的中草药。
房屋主人说话时有气无力、无精打采,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以及脚下那双磨破了的布鞋,定时赶了很长时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