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叔德就派十几名李家军亲兵埋伏在河岸两边的树林旁,不周郡守也派遣几十名衙役在不远处盯梢,以防万一。
李忆伊自告奋勇,愿做诱饵,引诱水猴子出来,理由是那两个人已经见过龙心,可能会有所防范,不会轻易上岸来。
李叔德同意了李忆伊的请求,虽然担心女儿的安慰,但这么多人盯着,想必不会出什么岔子,更何况,一个小女孩儿,肯定比男孩儿更能够吸引那两个人的注意。
李叔德将两根绳子绑在李忆伊的腰间,系紧,另一端同样绑在树上,让李忆伊靠近河边,装作戏水的样子,然后跟龙心躲在树的后面。
李忆伊慢慢靠近河岸,蹲下来,就后悔了。
虽然那不是水猴子,是人假扮的,但那天亲眼目睹过他们拽龙心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心里面嘭嘭嘭直跳,腿也不听使唤,不住地打哆嗦。
早知道这样,就让龙心来了,万一龙心搞错了,真是水猴子的话,那我不就……
真是那样,龙心你给我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李忆伊越想越害怕,不自觉扭过头寻找树后面的李叔德和龙心。
龙心看到李忆伊扭过头,东张西望,朝李忆伊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不要心不在焉啊,装也要装的像样些啊。
李忆伊无奈,只得扭过头来,双腿发麻,索性坐了下来,把右手伸进河水里,不停地划来划去,搅动得河面上都是波纹。
一直划了好久,都没有动静,李忆伊胳膊微酸,又从身旁捡起一块块土块石头,一一扔进河水里。
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临近中午,都不见河里面有什么动静,李忆伊在河岸边站起来,又坐下,再跑到龙心面前,说道:
“他们会不会不出来了?”
“再等等,昨天我就正中午的时候被他们拽进河里的,快了,肯定快了。”
李忆伊再次返回河边,心里也不再害怕,放松了下来,当真玩起了水。
李忆伊从小生活杂将军府,没出过门,自然没有见过什么河流,上次跟龙心本来可以好好玩一玩,却不曾想碰到了水猴子,被惊吓地没了心情。
反正可能也不会出来了,那就索性玩个够了。
李忆伊将所有的事都抛诸脑后,也不管身后的李叔德和龙心,专心地玩起了水,说不定还能摸条鱼回去。
时间渐渐到了中午,李忆伊依旧在玩着水,却没有察觉到河面上落叶地下不远处正有黑影在向她慢慢靠近。
李叔德早已经将消息传给了埋伏在河岸边的士兵,临近中午,一定要加紧防范,决不可松懈。
李家军士兵知道事关大小姐的性命,自然不敢怠慢,连眼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着李忆伊。
李忆伊正玩地起兴,突然之间一只手从水里窜出来,一下子抓住了李忆伊的手,李忆伊没有防范,一头再进河水里。
那只手拽着李忆伊就往河水深处走去,不远处的李叔德眼看李忆伊就要沉入河底,拽住绑在树上的绳子就往外拉,龙心也过来帮忙,两人把李忆伊一点一点又拉回了岸。
那只拽着李忆伊的手,没有松手,随着李忆伊的身体也上了岸,依旧不肯放松,死死地拽着李忆伊往河水下拉。
正是昨日拽龙心下水的人影,那个被人扮作的水猴子,一身黑色,披散着红色的头发,头部中央有一个圆盘状的凹陷处,怎么看,都是水猴子的模样,可是明显能够看出,那只不过是个头颅的面具,刻意地弯着腰,弓着背。
李忆伊惊叫着,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爹爹快救我!”
可是李叔德没有下命令让李家军士兵上前捉住那水猴子,只是拽住那根绳子,不让李忆伊后退一步。
龙心明白李叔德的用意,李叔德是想引另外一个人出来,好一网打尽。
上了岸的那个人看到李忆伊腰间绑的绳子,跟昨天的情形一样,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舍得轻易放弃手中的猎物,只能一直拽着李忆伊的手,然后扭过头,对着河水里做了个上来的动作,另外一个黑影便突然之间从河水里窜出来,跟昨日一样,手里同样拿着刀,上了岸就要去砍断李忆伊身上的绳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个人砍断李忆伊身上绳子的一瞬间,李叔德对着埋伏在一旁的李家军士兵喊道:“上!”
李家军士兵得了命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到两个人面前,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李家军士兵就一脚将两人踹倒在地,用刀架在了两人的脖子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两个人生擒。
其中一个士兵将两人的面具摘下来,露出了真面目。
哪里是什么水猴子,什么水鬼,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人,毫无反抗能力。
等李叔德和龙心赶到,两人才明白过来,中计了。
龙心将李忆伊身上的绳子解开,安抚着李忆伊。
跟那日一样,李忆伊同样被吓得不轻,眼泪哗哗地流,一边哭一边向李叔德抱怨:
“爹爹你干嘛不早下命令,都把女儿吓死了。”
李叔德苦笑一下,看了看龙心,龙心会意,把李忆伊拉在一旁,安抚起来。
李叔德走进两人,横眉怒对,不怒自威,问道:
“第一,你们是什么人?第二,那些个落水的百姓,是否都是你们所为?第三,危害我大兴百姓,是何居心?”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被李叔德吓住,高昂着头,什么也不说,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
这时,不周郡守赶了过来,看到被抓住的两个人,顿时恼羞成怒。
抬起手,照着两个人的脸就是一顿揍,连手带脚,又是打,又是踹:“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干的啊,假扮水猴子,残害我大兴的百姓,说,有什么居心。”
李叔德也不拦着,看两人训练有素的样子,不让他们吃点苦头,恐怕什么都不会说。
不多时,两人便被不周郡守打得鼻青脸肿。
打够了,不周郡守停了下来,接着问道:“说不说?你们是什么人?”
可是两个人依旧牙关紧闭,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