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因冉茜突发情况而搁置的爬山计划,在这个周末得以实施。
雨沫这个星期没回家,也被冉茜死缠着拉了过来。本来是不想和易扬打照面的,但想想也不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是也就妥协了。
十一月份的山里昼夜温差还比较大,加上他们来得早,遇上了晨雾,走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衣服上铺了一层水珠。山路比较陡,眼前的景象看得又不清晰,几个人走得很是艰难。
冉茜嚷嚷着要在最前面开道,闫含本想着护花使者的任务理应交给易扬,但看见易扬走在林雨沫和肖化之间,毫无上前的意思,便自己跟在了冉茜后面。
但冉茜那货不但不领情,还直赶他去照顾林雨沫:“我不用你,看看人家易扬和肖化多有眼色。你个大男人不看着小姑娘,跟在我后边想让我带你飞啊?”
闫含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在她脸上,特么的好心没好报,林雨沫是小姑娘,你特么是老爷们儿吗?我要你带我飞?你自己先别摔死了吧!
闫含也不知道自己的乌鸦功能是什么时候开通的,总之他一做完以上心理活动,就真有人摔着了,还摔得不轻。不过不是冉茜,而是小姑娘。要不是易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林雨沫,估计她就得从这半山腰上滚下去了。
“雨沫!”冉茜一听见动静立马转身,途中一脚踩得闫含变了脸色都不自知。
“别碰她!”易扬伸手拦住奔过来的冉茜,用力有点猛,推得冉茜踉跄了一下。
林雨沫立时横了易扬一眼:“你干什么!”
易扬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向冉茜解释道:“她好像伤到腿了,还不确定骨头有没有事,我怕你贸然冲过来会造成二次伤害。”
“啊,没什么。”冉茜面露尴尬,但知道刚才是自己鲁莽,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有刺痛感吗?”易扬见雨沫摇摇头,才道,“骨头应该没问题,我背你下去。”
“不,不用,我可以自己走。”林雨沫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
“听话!”易扬摁住她的手,转身搭在自己肩上。
林雨沫吓得面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冉茜的方向看去,却见冉茜开口道:“听易扬的,你自己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去,待会儿再让闫含他们替易扬。”
再拒绝恐怕就会让冉茜怀疑了。这样想着,林雨沫只好硬着头皮让易扬背起自己。
16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很高大的身形,加上平时喜欢运动,箍在林雨沫膝盖弯处的手臂特别有力。短短的发茬有时候会因为颠簸擦过林雨沫的侧脸,清爽干净的味道萦绕在鼻息,让林雨沫不禁想放下顾忌,就此沉迷。
他们的相识缘于冉茜,熟识缘于化学实验。
他们同在一个化学实验组,作为理科天才的易扬,毫无意外地被老师任命为小组组长。林雨沫却恰恰理科薄弱,动手实验能力更是不行,偏偏还遇上个面瘫组长,有问题也不好开口问,只好数次去求助于冉茜。
“有什么不懂的我会教你,串组不好。”易扬照例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看得林雨沫心里一寒。但她向来都是听话守规矩的好姑娘,组长都发话了她就不会抗旨行事,但也不会主动去请教易扬。
倒是易扬坚持着“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的精神主动去指导她,还出人意料地耐心细致。冷硬的侧脸认真专注,让一旁的林雨沫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渐渐地,目光就移不开了,却又自惭形秽地认为那人太好,好到让她不敢靠近。于是,在冉茜告诉她自己喜欢那人的时候,她就真的再也不敢靠近了。
可最后却又收到那样一封信。
不是不惊喜,但更多的,却是焦躁。
不知道该不该跟冉茜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易扬,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算什么。莫名其妙就成了背叛朋友的罪人。看到那封信的欢乐,就像是偷来的,不敢告之于人,甚至不敢表露在外,于是只好亲手烧了它。
多少的心思都不足为外人道。
但是这一刻,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易扬背着,突然就有了一种得见天日的感觉。那些隐秘的感情,似乎是被别人承认的。
没有顾忌,没有忧虑,只有最简单的温情。
“易扬,我替你?”肖化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就打碎了林雨沫的幻梦,让她从迷醉之中回过神来。
“不用。”林雨沫感觉环在腿上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声音虽然没听出气喘,却也让人感觉到了他的累,毕竟他负重九十多斤地走了半个小时。
林雨沫动了一下:“放我下来。”
“你要肖化背你?”
这话说得暧昧,林雨沫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来,赶紧轻声道:“不是,我,我没有。”
易扬很满意,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林雨沫感觉到他刚才绷起的肌肉顿时柔和下来。
“对啊,肖化是谦谦君子型的,也不适合背人。”冉茜说着,眼神意有所指地看向某人。
肖化不适合,我就很适合吗?肖化是翩翩君子,我特么难道就是糙汉子?闫含愤慨的心思掩饰地很好:“易扬,我替你吧。”
“不。。。。。。”
“别让我难做,求你了。”林雨沫的一句话顿时消融了易扬方才的好心情,他特别想问一句,和他在一起怎么就让林雨沫难做了。
“我找机会再跟你解释,你现在放下我,不然你让他们怎么想?”林雨沫似乎能预知到不能让易扬开口。他是个感情很迟钝的人,说不定现在还没发现自己无意之下做了脚踏两条船的事。但他不能在这里说破,不然让冉茜情何以堪。
易扬还是妥协了。他能感觉到林雨沫最近老是躲着他,现在既然她说要谈,他自然不会不答应。
闫含背过林雨沫,心里还有点小忧伤:老子这辈子还没这样近距离接触除了我妈以外的雌性,冉茜你个没良心的,就这样把老子宽厚的背部拱手让人。
但听见身后传来冉茜和易扬的对话声,闫含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
什么拱手让人?人家根本就不稀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