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旬的期末考试过后,高一上学期也到了尾声。
在元旦至今的近一个月里,易扬基本处于被孤立的状态。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与冉茜闹翻也等同于和闫含闹翻,再加上肖化的断交、林雨沫的躲避,使得他身边几乎无人问津。
冉茜自认为没什么圣母情结,但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对此便一直是冷眼旁观。但她不把易扬放在心上,不代表她对肖化也能这样不管不顾。虽然肖化表面上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偶尔看向易扬时的那种失落感却在她这个知道“内情”的人看来十分明显。
寒假前的最后一堂课是物理老师的课。趁着物理老师转身在黑板上书写寒假作业的内容时,冉茜轻声对肖化说道:“你这些日子上下学都没和易扬一起,平时他叫你你也不理,真打算就这么绝交了?”
肖化看着前桌易扬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平日里大而亮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落寞的气息让一旁的冉茜也觉得压抑。
“和好吧。”冉茜的声音有些小,也不知道肖化是不是没听到,一直没有回应。于是冉茜又补了一句,“嗯?”
“没必要。”肖化最后看了易扬一眼,就低下了头抄笔记。那个人和他之间的万里鸿沟,他不敢跨越,那个人也永远看不见。冉茜的事让他看到了那个人的不留情面。说那个人感情迟钝也好,薄情寡义也罢,他都没那个勇气去靠近了。
冉茜看着肖化的侧脸,一时间也忘了言语。如果肖化与易扬和好,要以什么身份去和好?继续做朋友?知道肖化感情的冉茜觉得这样倒不如一刀两断来的痛快。告白?她冉茜就是前车之鉴,实在没资格去鼓励肖化这么做。况且,肖化的路比她难得多。
“冉茜,上课看黑板,别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肖化,没看到人脸都红了?”物理老师刚刚研究生毕业,年龄较小,和他们这群学生都很合得来,平时也喜欢与同学开玩笑。而冉茜偏爱物理,性子又活跃,更是与这位物理老师私交甚好。
底下的同学笑成一片,目光却大都带有深意地迎向闫含。闫含的嘴角也挂着笑,却显得有些冷凛。
等同学们笑完了,物理老师又对冉茜说道:“学校历年来都有一个W大的保送名额,明年你们高二就要参加一个选拔考试,是确定名额走向的一个重要参考依据。前几天你班上的任课老师在一起吃饭聊起这事,还说很看好你,你这才高一,也别心浮气躁掉了队。”说完又点了其他几个人的名字道,“闫含、肖化、赵梓瑶你们也要努力争取,外班还有不少人才虎视眈眈着呢,可千万别给你们重点班丢脸了啊。”
几个人都应了声,冉茜的“遵命”更是叫得响亮。
物理老师看向冉茜,继续刚才的话题调笑道:“等你上了大学,大把的时间给你谈恋爱,你还怕肖化跑了不成?”
冉茜连同其他一众人笑出声,却完全忽略了某人早已阴云密布的脸。
一节轻松愉快的物理课结束后,大家都嬉笑着清空了课桌打道回府,准备好好享受高中的第一个长假,唯有闫含一脸不爽地独自走出教室,全然不顾身后冉茜的呼声。
“他怎么了?”冉茜一脸不解地看着等在一旁的林雨沫和肖化。
林雨沫抿嘴一笑,不做解释。
肖化也没有回复冉茜的打算,只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对她说:“你快收拾吧,我和雨沫先去推车。”
“你没走啊。”等冉茜收拾好了来到自行车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肖化和林雨沫旁边的闫含。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又惹到闫含了,他听到后直接就推了车准备走人。
“什么毛病啊?”冉茜上去就是一脚,“我自行车拿去修了,你不载我了?”
闫含挨了踢也不理,眼睛都不带看一下冉茜的:“让肖化载你吧。”
冉茜这才转过弯来,心想敢情这人是在吃味儿呢。
扬起了嘴角,冉茜对着一旁的肖化道:“那就麻烦你了。”
闫含推车的手一紧,看着冉茜上了肖化的车,心中的恼怒更甚,却是一言不发。
“雨沫,今天天不好,怕是要下雪了,我们抓紧早点回去啊。”冉茜招呼完林雨沫,又让肖化加快了速度,在经过闫含身边时,开口道:“再见了您咧!”看到闫含脸色更差,她眼中的笑意也更深。
“过来!”闫含骑车赶上肖化,对着后座的冉茜说道。
“您老不是不爱搭理我吗?”说完还哼哼,“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越唱声音越大,还冲闫含一个劲儿地乐呵。
闫含看着冉茜那没心没肺的笑,绷不住也笑了出来。
“妞儿笑得真好看,爷我就临幸你一回吧。”说着,冉茜就让肖化把她给放了下来,颠颠儿地就跳到了闫含车上。
闫含一路飞驰,不一会儿就把肖化和林雨沫甩在后边。
“你慢点儿,雨沫他们跟不上了。”
“最好都跟不上,让我找个地方把你给藏起来。”
“哈哈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呢。”
冉茜拽着闫含的衣角,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你以前说你喜欢旅游,寒假我们去哈尔滨吧。还有以后的每个假期,我陪你走遍你喜欢的所有地方,好不好?”闫含的声音被风声吞噬了许多,却依然清晰地传到冉茜的耳朵里,让她的心蓦地一颤。
冉茜侧坐在闫含的后座上,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背后,用力地点点头。
闫含把捂在羽绒服内部的热牛奶拿出来递给冉茜:“刚我先下来的时候买的,本来准备自己喝的,看你这么听话,赏给你了。”
冉茜接过牛奶,手心里升腾起暖意的同时心也像是要化了,轻声斥道:“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闫含老脸一红,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媳妇儿,唱个应景的歌儿呗。”
“咳咳,挺好了啊。”冉茜清了清嗓子,摆起了范儿就唱道,“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被远远甩在后面的林雨沫和肖化也索性不追,听着前方间或传来的肆意欢笑,心情似乎也被感染了不少。
“雨沫,我有话对你说。”
后方传来的一个声音,顿时粉碎了眼前的热闹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