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因她个人的情感受损,她已是云国的罪人。
她必须拼尽所有将损害降到最小!
云竺漪吞下所有悲伤和愤怒,她傲然仰头,望向这金碧辉煌的皇室权力巅峰,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卫长空出列!”
一儒雅青年出列,朗声恭敬道:“臣在!”
“朕派你即日出使中豫国,用一切可用代价,务必劝得中豫助云国一臂之力,你可有信心?”女皇肃穆道。
若云国还能求到外援,那只有一向不与世争的中豫国了,其他几个小国,不趁机发难已是云国最大的感激!
卫长空沉吟片刻,肃然道:“臣遵命!臣定当竭尽全力!”
“很好!”云竺漪转向下一个问题,沉声道:“明日领军之人,众卿觉得朝中谁最合适?”
朝臣中静了一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沉默不语。
皇族一脉,女皇之辈大多已年老,如叡王。
女皇之下,谷兰君膝下长公主云皎年芳17,大皇子云诺只有14岁,却是风临君所出,而且他随父出征,归依姬国,现下已是叛国罪臣。
风临君还有一女,备受宠爱的二公主,云熹冉,今年11。
二皇子刚满8岁,谷兰君所出。
其后就是白梅君一双儿女,年仅三岁。
女皇六个子女,都尚年幼。
而皇族旁支,本就子嗣单薄,最是英勇善战的熠王之子云路,已和十万将士一样,身死异乡!
至于养尊处优的贵族儿郎,先不论自身实力如何,是没有谁愿意在这个当口主动请缨的。
谁都明白,能不负众望凯旋而归自然是无上荣誉,但前途艰险,若是陪上自己的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偌大一个朝堂,难道就没有一个能领军打仗的人么?”女皇冷冷出声,凌厉的目光瞥向武将一列,隐现怒容。
各武将被其目光一扫,心下叫苦,纷纷低头不言。
整个大陆六国分治,几十年来,各国边境虽然小摩擦不断,但像这样大的战争却是极少有发生的。
各国虽算不得和谐,但整体上,也算和平共处。
云国与邻国姬国,为争疆土两国边疆常年战乱不断,虽是平生宿敌,但云国兵力强胜,从未受过如此重创,处在此番被动局面啊!
各武将说到底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凭着云国多年累积下来的强大实力,小战争自然不在话下,但在这样真正考验战场实力的关口,是无人敢接下这个重担的。
老叡王扫了一眼身后众将,心下自然明了,当下毫不留情地骂道:“一群废物!”
一干武将脸红了白,白了红,却硬是没人站出来。
“请陛下准臣挂帅出征,微臣虽不才,但必倾臣全力,誓死保卫疆土!”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却是新晋武状元钟子烈。
朝臣们纷纷看向那青年状元郎,只见他身形魁梧,孔武有力,站姿笔挺,虎目犀利,确有武将之风。
难得的是,钟子烈出身将门,身份地位也不低!
众臣暗暗点头,却都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与武状元并排的另一个人。
同为新晋新科状元的夏侯昭,二公主的既定驸马。
年仅十六岁的夏侯昭身着一袭精致的暗红朝服,站在一群青壮年,老年同僚之间却一点也不突兀。
他略显清瘦的身子安静而立,一派内敛和从容,唇边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永远镌在上面的一般,真真是风采卓群!
而他的长相,修眉凤目,唇红齿白,偏偏鼻梁挺直,下巴刚毅,极其俊美,但却一点不妖。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小小年纪,却是这一届的新科状元郎!
这般相貌,这般风度,这般才华,确是世间绝色!
所有人都毫不怀疑,他日长大,此人必定风采绝伦!
面对众人目光,夏侯昭却始终不发一言,似乎今晚打定主意只作旁听者。
俊美的脸上是一副淡淡的微笑,但却让人见了如沐春风,心内很是舒坦,但除却个别之人。
武状元冷哼一声,接到丞相大人暗中投过来的眼神,他复又上前两步,跪地请缨:“陛下!臣必不负所托,守护冀州,血斩来犯,让敌国不得再踏进我云国半步,战事紧急,请皇上降旨!”
女皇微一沉吟,望向众臣:“众卿以为如何?”
众卿跪地齐声道:“武状元英勇可嘉,必不负陛下所望!请陛下降旨!”
“好!”
女皇正襟危坐,沉声降下旨意:“朕嘉封武状元钟子烈为兵马大元帅,统率十万大军!再封兵部士郎云霁为副元帅,协同大元帅共同守卫冀州!明日出征!势必阻断姬国的前路,断其狼子野心!”
公公上前研磨,女皇挥毫迅速落成诏书。
出自皇族一脉的云霁出列,二人谢恩领旨。
“很好!朕相信两位爱卿定不会辜负云国重托!”女皇终于微微一笑,继而望向兵部,户部两位尚书,吩咐道:“另外,穆爱卿和高爱卿今夜务必安排妥当出征的兵马以及军需物资!”两位尚书出列响应。
至此,朝堂决意已成。
最后,女皇敛容总结道:“朝议到此,无事……”
“皇上!臣有话说!”丞相大人突然上前一步,一撩衣摆,双膝跪地,一脸庄严。
“申爱卿还有何事?”女皇见此不由皱眉。
历来,权倾朝野的丞相与皇帝之间,关系总是微妙的。
骄傲冷漠的女皇云竺漪和倚老卖老,野心勃勃的丞相,以及前朝和后宫种种关联,帝相之间的关系就更为紧张了。
但是,纵有诸多不满,云竺漪也只能忍,不到万不得已,她动不得申家,而且,现阶段,她也没能力对付申家。
老眼之中飞快闪过一丝狠厉,丞相大人一脸肃容道:“老臣以为,那姬国与贼子姬重风斩我军民,占我土地,我云国与之不共戴天!而姬重风之女云熹冉则当诛!以此,祭我军已故亡魂!为我军出征开路!”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臣子不可置信地望向丞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