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不知有多少,像是落了一片,又好像一地都是,同样的无数人影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呃!”
轻吐一口浊气,陈楚南只觉得昨夜的酒实在喝的太多了,不但头疼非常,而且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睛,周围黑漆漆的看不清环境,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面前似乎有个人影。
披着长发的影子,这是个女人?
陈楚南心里有些奇怪,自己这是在哪里?怎么会有一个不熟悉的女人?
他张口问道:“你是谁?”
声音沙哑低沉,他说得十分吃力还咬字不准,就像是第一次说话般生涩。
让陈楚南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句问话一出口,对面的女人人影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了。
那个女人倒是没有跑得太远,因为选错了方向,她没几步就跑到了一面墙壁下,这样的情况似乎让她感到奔溃,一下子靠着墙蹲着嘤嘤哭泣。
他一阵无语,尽管他声音如今是有些不清楚原因的不自然,但是也不至于没有礼貌的尖叫着逃跑吧!难道自己长得像不怀好意的色狼吗?
隐隐约约之中,陈楚南看到自己和那个已经跑了很远的女人之间似乎有条东西连接着。
“这是什么东西?”
想要用手去触碰却提不上一丝力气,用力瞪着眼睛却只换来疲累和蒙蒙的重影。
“喝酒误事啊!”陈楚南无奈道:“都快一夜了,不应该这样的。”
陈楚南是做酒店服务行业的,除了出众的能力之外,他的酒量一直不错,不然也不能爬上总经理的位置上,这种行业懂应酬会来事比有能力要强上一些。在和客户股东应酬时也不是没有喝得伶仃大醉过,但还从没有哪次出现过像今天一样的情况,一夜醒来会使不上力气。
看不清,眼有重影,浑身又使不上力气。
甚至他还有一种念头,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女人对自己下了药,想要毒害自己,但是发现自己没死,所以才会尖叫着逃跑。
这不怪陈楚南有这种想法,昨夜和某个博彩业老总应酬喝酒的时候,自己正式替老板拒绝了彼此的合作,毕竟在国内是不允许非官方的博彩组织存在的,尽管那位博彩业的老总说国内要开放博彩牌照了。
但是可能吗?不可能啊!
所以股东会上一直否定了,让自己前去拒绝。
会不会因此让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总认为是自己在阻碍他的财路,雇佣杀手想要除掉自己呢?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感觉身体的力量逐渐在恢复,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发出劈里啪啦的骨头响声。
那边的女人顿时又是一声惨烈的尖叫。
陈楚南感受到了那女人真切实在的害怕情绪,连尖叫都在颤抖,是不会作伪的……吧?
所以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毕竟都坐到一定程度的位置,那位老总估计不会因此为难自己的,毕竟有潜力的酒店这么多,不一定要选择自己这一家。
陈楚南想走进那女人身边,这念头一起,身体就自动往那边移去,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墙下的女人用一只单手捂着眼睛,不敢看过来,语无伦次地重复念叨:“手……手……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陈楚南注意到女人的另一边手臂处正是先前看到的那条连接着自己的东西,他顺着轨道看到自己下面。
一时间,他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视力也恢复了。
所以就看到了。
他的身下,没有身子没有手臂没有双脚,只有一条雪白的肉条连向那个女人的手臂。
瞪着惊憾的眼神,他和那个女人一样恍如得了失心疯一般喃喃念叨着:“手……身子……手……身子……”
他茫然四顾,发现这里是一个窄小昏暗的小巷子,自己身下连着的那条长长的肉条无时无刻不在震慑着他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开玩笑吗?”
他瞧瞧那个女人延伸成肉条的手臂,再看看自个变成肉条的身子。
一声哀嚎:“啊啊啊!右手啊!!”
小巷子里,一个灰裙子的年轻少女凄凉无助的靠在尽头的墙壁上,右手像是被拉长的橡胶一样在远处五米不到的地方立着,如同一条直立的眼镜蛇。
右手掌心上,有鼻子有眼,还有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巴。
张敏看到这样的场景真的是要被吓哭了,好端端的自己的手上像是多出一个人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的,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更要紧的是刚才还说话了。
“是妖怪来的吧!!”
她真的快要哭出来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只不过是想要抄近路回家,怕回家迟了家里不给进门。
在经过这个小巷子的时候吧,因为跑得有些急了,哐当的一下子就摔趴在地上,当时感觉右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赶紧就拿起来观察,发现有一个小针口般的伤口就不以为意了。
毕竟对过惯穷苦日子的她来说,这些真的不算什么,针口大的伤口,回家拿片创可贴贴上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走出两步,右手上就剧烈的疼痛起来,然后就变软变长瘫倒在地上,这惊悚的场面出现在她面前,还没等到她用尖叫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时,那瘫倒在地上的右手猛地一下窜起来。
张敏又听到“波波”的气泡打破的声音,手掌心上依次出现眼睛鼻子嘴巴。
更更可怕的是变得奇怪的右手还问她是谁?
她是谁啊?她是张敏啊!一个被后妈刻薄对待,为了上大学年仅十七便出来打工赚钱的女孩啊!
但是,这位右手,你谁啊!
张敏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惊惧,尖叫着扭头就跑,却没有料到慌不择路这下选错了方向,她拍着面前这堵墙,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看到了那只曾经属于自己的手移动过来了,惊慌下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也没听到那只手哀嚎了什么,只顾着自己宣泄惊恐的大叫。
“啊啊啊!!!!右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