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时15分,头等舱】
“啊!”
正在座位上担心兰的新一,听见这声惨叫,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深蓝色的瞳仁中闪烁着一道锐利的光。
“怎么了?!”新一疾步跑进空乘室,一股浓重的铁腥味扑面而来。看着满地的鲜血,再看看所有血液的源头——兰,新一瞬间紧张起来。
“兰!兰你醒醒啊!振作一点啊!兰!”新一抱起兰已经慢慢开始冰冷的身躯,大声地吼着。
“先,先……生,小姐她怎么样了?!”紫田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强烈的颤抖。可是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眼底,涌动着无限的嗜血的欲望。
新一转头,凌厉的目光直射紫田的眼眸,看得她毛骨悚然:“还不快去报警!叫救护车啊!”即使是已经看惯了生死的大侦探,在这一刻,在看到自己心爱的人的生命即将逝去的这一刻,新一还是会手足无措。以往的冷静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一点一点地将他吞噬直到消亡。
紫田急忙拿起电话报警,因为新一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没办法拖延时间。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一定没救了吧!熏如是想着,嘴里也不闲着,将地址告知电话那一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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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时55分,空乘室】
“工藤老弟啊,有什么发现吗?工藤老弟?工藤老弟?喂……”目暮十三一遍一遍地叫着,可新一却带着茫然若失的神情。看起来像是福尔摩斯找不着头绪时的样子,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是他失去或残缺一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时显露出的表情。
“行了工藤,我们也跟你一样难受啊!但是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是怎么回事不是吗?我们不能让小兰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啊!”服部和和叶刚好人就在羽田机场,于是也闻讯赶来了。
“谁说兰死了!”新一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也低沉得可怕,“谁说小兰会死!不可能的!兰说过她会永远陪着我的!”他突然怒吼起来。
“冷静一点啊工藤!你的理智都去哪儿了!都被你给扔掉了吗?!你给我清醒清醒!喂!工藤!”服部也愤怒了,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新一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是啊,我的理智呢?可恶!冷静不了!再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工藤老弟,来,坐一会儿吧,整理一下思绪。你可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目暮警官也试图唤回新一游离的灵魂。
新一乖乖地坐在了那把熏之前坐过的椅子上。触碰到椅面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飘荡的理智急速返回,赶走了空虚的迷茫。新一的脸上重新露出了以往那自信的笑容。
“看来是一场意外无疑了,工藤老弟,很抱歉。”
“不,目暮警官,这不仅不是一件意外,还是一件单纯的可以的——他杀案件!”
!!!
“紫田小姐,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为什么兰刚出事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而是一直等到她流了那么多血以后你才发出了尖叫?!”新一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直视紫田熏。
“工藤先生您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紫田熏躲躲闪闪的目光不敢正视新一。她直到刚才才明白:工藤新一,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帅哥,他,在东京乃至京都一带,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有必要继续装下去吗?凶手,就是你啊——紫田熏小姐!”新一用这种语气指出凶手可是第一次。由此可见,这次兰的受伤,使新一整个人都变了。
还没等熏开口,新一便继续说道:“你应该清楚吧!如果是刚受伤的话,不可能流这么多血的不是吗?”
“我……我去洗杯子了,因为……因为这么长时间的行程,我们一般都……都会去洗比较脏的杯子的。”紫田熏结结巴巴地编着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是吗?那么你坐过的那把椅子,还残留着较高的余温?!”新一用一种质问的口气,将真相一点点的揭露出来。
“那……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洗杯子又不会用太长时间……”继续那个不高明的谎言。
“哦?!那就更奇怪了。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既然时间短,那么还是第一个问题:兰怎么可能流那么多血!”新一嘲讽地笑道。
“这……这……哼!这也只能说明我见死不救!你说的可是我想杀了她!”明明罪行已经暴露了,紫田熏竟然还能够蛮横无理地辩驳,“那么,证据呢?!”
“是啊,工藤老弟。”目暮警官也开口了。没有证据,怎么能定罪呢?
“要证据,我当然有!”新一自信地说。
是的,自信。可是他心里真的有那么坚定吗?答案是否定的。也许他之前确实有这份自信,可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么有力的证据面前,紫田熏却恬不知耻的钻空子,而且让他无法反驳。那么其他的证据也一定会被她狡辩过去的吧。那么就赌一把好了——赌她会亲口泄漏自己的罪行
“你自己看看你的左手吧!食指上那点红色的液体,就是兰的血迹!如果真如你所说——只是见死不救——的话,是不可能沾上兰的血迹的!”新一内心虽然忐忑,可语气仍然坚定。
熏笑了,而且是很轻蔑的笑:“呵,不可能有的,因为我洗过杯子啊,早就冲……”她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露馅儿了,不自觉地捂住了嘴。
“承认了承认了!哈哈……”一直沉默的服部这时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工藤老弟!你让我检查的东西已经有结果了!”高木涉急急忙忙地跑进空乘室,然后再新一耳边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好了。看来短时间内你是不会交待什么了,那么就由我来补充一点细节吧!”新一将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兜里,嘴角微微挑起,打开了话闸子。
“首先,兰的伤口让我很在意——如果是意外伤口,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弯弯曲曲的,也不会这么长:可这道伤口却是干净利落的切口,这样看来,无疑是人为伤口了。其次,我从兰的口中闻到了一种像多年的陈酒般的气味,这是乙醚的特征。后来我又在你故意打碎的玻璃杯杯壁上发现了一些雪花状晶体,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毕竟你不会无聊到去喝盐水,那么这种晶体也就只能是那个东西了。
“我让高木警官去检查了这些晶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是凝固后的乙醚。我想你洗杯子时用的是冷水吧!一般人为了不让手冷,都会耐心地等待凉水变成热水,而你说你洗杯子时间很短,自然是用凉水洗的。
“不过你很不幸运:真正的乙醚是不可能那么容易买到的,它的凝固点只有-116.2摄氏度,普通的凉水是根本达不到那种温度的。我想你们空乘室里用的那种乙醚只是比较劣质的乙醚罢了,但进行全身麻醉倒也不成问题。而那种乙醚,普通的凉水就足以让它凝固了。况且你太贪心了!你怕兰会醒来,所以将小半瓶乙醚都兑进了水里——这一点是从装乙醚的瓶子的瓶口看出来的:封住瓶口的贴纸被生生扯开,而切口又很新鲜,可见是急急忙忙地刚开瓶:明明刚开瓶,里面的乙醚却已经倒掉了小半瓶,从这就不难看出你为了让兰不会轻易醒过来,直接到了那么多乙醚。
“也是因为你太贪心了,所以仅仅简单地冲洗一下杯子,是无法清理干净的。而你洗完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去伪造现场,根本没有注意到杯壁上还残留着没洗掉的乙醚晶体,但很不凑巧,这一点被我发现了。虽然你自以为自己考虑得很周全,但不得不说:你不适合做这种事,你的手法,还是太简单了些!”
新一撂下这段话后,转身走出空乘室,他要去米花综合医院,去陪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活下来——她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你不选择我!我哪里比她差了!她凭什么!”紫田熏忽然站起来,冲着新一离去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因为她比你善良。她是Angel(天使)而你是Devilman(恶魔)。罪恶的鲜血是洗不掉的!”服部转头,冷冷地冲着紫田熏抛下这句话,然后紧跟着新一走出她的视线。和叶也给熏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跑去追平次了。
“为什么?呜呜呜……”紫田熏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痛哭……
第三章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