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们门派为什么要叫三打门?每次别人提起大概都会想到三打白骨精!”
“臭小子,你是把病人都当白骨精了吧!”
“他们是白骨精,那你不就是孙猴子?”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任慕枫没有想到他临死前想到的竟是这样一出令他哭笑不得的画面。
任慕枫是一个孤儿,小时在孤儿院长到了四岁,因为被别的小孩欺负,****手报仇时下手太狠把另一小孩打得住了院,被院长赶了出去,在城市里流浪了三年,七岁的时候被老头捡回了三打门做徒弟。
他向来自豪,因为他是老头最优秀的徒弟,咳,忘了说老头只有他一个徒弟。
所有知道老头的人都叫他三打神医,同样也这么叫任慕枫,凡事三打门出来的人都被世人称作三打神医,不只是因为他们的门派叫做三打,同样也是因为他们特殊的治病方法。
三打门是个很简单的世界,只有他和老头两人,老头不似别人家的师傅般仙风道骨面容严肃,他向来是个不修边幅的家伙。
任慕枫觉得如果把老头放到街上去,如果面前再放个碗,向碗里丢钱的人一定不会少!
迷糊之中,他恍惚看到了一个骑着毛驴的老人。
只是他的头很沉重,就像塞满了沾水的棉花,视野也因此变得雾蒙蒙的,看不清晰。
毛驴好像走得很快,又好像走得很慢,看起来就像是电视中一直在旋转的镜头,恍恍惚惚的,看得他有些头晕恶心。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那骑在毛驴上的老人悠悠念道:“兵初行,将转灵,师王威压风云定,帝莲为基皇界凛,尊化意……”
老人停顿了一下,虽然看不清,任慕枫却好像看到了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特别的情绪。
似无奈!
似崇敬!
又似有些疯狂!
老人接着念道,声音变得更加悠远而飘渺:
“尊化意,圣相凝,归墟灵神法无尽,九星云霄路不平!”
渐渐的,雾散了,眼前的景色也随之清晰起来。
只是并没有毛驴,更没有那个骑在毛驴上的神秘老人。
有的只是一片繁茂而安静的林子。
“这是哪里?我不是已经死了吗?”看着这明显陌生的林子,任慕枫眼中闪过迷惑之色。
闭目半分钟,任慕枫再次真开眼,眼前的景象没有变,仍旧是那片树林,也仍旧没有了那头毛驴,那个老人。一切既真实又虚幻,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他起身感觉了一下身体状况,并没有明显的骨折现象,虽然虚弱,但却是气血亏损导致的。只是……这怎么也不像是从几百米悬崖上掉下后应有的伤势!
“不会受的全是内伤吧!”习惯性地,任慕枫伸出右手搭在左手上。
“咦!”他瞪大了眼睛,这双手……细嫩、修长,只有虎口布有一层薄茧,除了脏一些其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只是……如果这双小小的手长在一个二十好几的青年身上,那就变得不正常了!
他用右手给左手切了一次脉,复又将左手搭到右手上,好似为了确定什么。
这样不自信的情形是极少、或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三打门的人身上!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也是永远的称号——三打神医,这个称号可是王者头上的冕冠,实打实的,绝不容人质疑。
连把了两遍脉,任慕枫终于确认了什么,不由在心中苦笑:“看来我应该是已经被摔死了,只希望那悬崖下面没有野兽才好,那说不得还能保留个全尸。”
这具身体的骨龄只有十一岁,任慕枫早已成年,自是不可能拥有这么一双小手,更不可能只有十一岁骨龄。
他本想仔细探查一下是否存在内伤,可万万没想到在这不长的时间里,他竟都已经换了一个壳子!
不过对于崖下有没有野兽他确实不用过于担心了,毕竟一个人掉下了几百米高的山崖,尸体还能保持几分可识别性已经是一个未知数,更遑论其他。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具身体,手指白皙虎口却有一层薄茧,身材瘦小却不赢弱,该有的肌肉还是有的,一看就是在身手上下过苦功。
从那又红又黑、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袍子的华贵布料上看来,这具身体估计是来自某个古武世家,因为只有华夏古武者才会穿这种袍子。
只不过最令任慕枫奇怪的是,袍子上的鲜血应该是原主的。
这虽然能解释为什么原主会气血亏损,但是流了那么多血,他竟没有在原主身上找到一点外伤和内伤!这一点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老头神秘失踪,任慕枫为此走遍了大半个世界,终于在华夏神龙架找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他却被一个神秘黑衣人偷袭,将他打落山崖。
而最令他气愤的却是他连那黑衣人的身形都没有看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想,他或许是三打门里死得最憋屈的人了。
任慕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片繁茂静谧的树林,正因为静,很容易给人一种安详之感。
四周的很多树种都是任慕枫从未见过,但三打门的秘籍里却有详细记载。
现在似乎是清晨,林间布着一层薄雾,就像是一个身材妙曼的白衣少女脸上的面纱,神秘而诱惑。
周围存在着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距离任慕枫不到五米远碗口粗细的一棵树被竖直地劈成了两半,树下是一具身着黑色短衣长裤的尸体。
任慕枫走近仔细看了一下,尸体的致命伤口是胸口的一道剑伤。
与那树比邻的一棵树上正插着一把看起来品质不错的长剑,从伤口看来,正是这把剑了结了那黑衣人的性命。
他走了过去用了一个巧劲将剑拔了出来!只是就是这么一个他平时做起来万分轻松的动作却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都说越老越不中用,现在我总算也体会到了一把越小也越不中用了!”单手撑着树,任慕枫自嘲地笑了笑。
他是一个喜欢笑的人,不管是怎么笑,只要还能笑,他就不会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在孤儿院和流浪接头的日子让他学会了笑着总比哭要好看。
握着那把剑,从虎口传来的莫名熟悉感告诉任慕枫这把剑是原主的。
倒在地上的那人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出身份不高,从周围的痕迹看来,追杀原主的不止一个人,原主拼尽全力方才杀死其中一人,最终却被其他人所杀。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人在杀死原主之后并没有将原主这把看起来不错的武器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