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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弹指间,灰飞烟灭

我躺在病床上,手不停的摆弄薯条,闭上眼开始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那天出了门,被饯馨挟持,然后来到那栋我们第一次发生矛盾的那栋黑楼前,然后突然飞过来一把尖刀,险些让我丧命。我睁开双眼,脸上流下一滴汗。我擦了擦额头。然后开始和那个叫玲子的黑衣人战斗,接着…唔…玲子。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根本想不起来以后的事,至于我是怎么到这来的,饯馨又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记得饯馨当时提醒我小心飞刀的事,唔……

“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

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是妈打来的电话。

“喂,妈。”

“兴子,这几天跑哪去了,还打算一直赖在霖子家不会来吗?”

“唔…快回家了。”我呢喃着

“嗯,你还有两个月就成人了,听点话,别像以前那样不省心了。”

“知道了,妈,等忙完这段我就回去,先挂了啊。”

我关了电话,把它扔到床上。我望着窗外,依稀的看见几只麻雀搭在树上……

我的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全职太太,也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家里那些琐碎的事都是母亲来做。我的父亲在外面做生意,可是父亲做的什么生意他也不告诉我,我小的时候曾经跟她说过要像他一样以后做一个大老板,大企业家。一提到生意,父亲就紧皱眉头,接着就听见他苍老的叹息声。

既然父亲不愿意多提生意的事,我也知趣,以后能不提尽量就不提。但是我发现我越大,父亲在我身边的时候就越少,我也问过母亲,父亲做什么去做什么了这么忙,母亲总是笑着告诉我说长大了我就知道了。随着我慢慢的长大,我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了。所以父亲不告诉我可能也有他的原因,我越问可能反而会让他越反感吧。

我四五岁的时候,总是能看见父亲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很小,我也没看清。他一看见我就把那个东西藏起来,告诉我找到就给我看。我摸遍他全身的口袋也没找到,袖口我也没放过。不过父亲真没让我失望,我愣是什么也没找到。最后父亲告诉我闭眼,我一闭眼再睁开,前后不到两秒的时间,那三个小圆溜溜就在他手上了。

父亲笑着问我想不想学,我连忙点头,眼神充满了渴望,不过我还依稀的记得父亲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把那三个圆溜溜藏进了口袋里,告诉我等我长大他就教给我。当时父亲就是我的偶像,他说的话我都有很认真的听,不是我有多听话,而是为那三个圆溜溜。不过更令我吃惊的还是在那个夏天。

我六七岁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去农村拜访三叔,父亲又拿出那三个圆溜溜,我也是好奇的凑了上去。父亲曾经很认真的问过我要不要学,我连忙点头。三叔冲我猥琐的笑了笑,掰了掰我的手腕,冲着父亲点了点头。于是父亲和三叔带我来到一片小林子里,林间有很多的小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三叔扬了一些谷子,不一会就来了一只小麻雀,我们退后十多米。只见小麻雀刚一落地,只听它一个哀叫,就倒了下去。那时候我真是惊呆了,后来我们凑过去看,只见那麻雀翅膀处嵌进了一个圆溜溜。

我当时特别好奇,三叔却不以为意,他还说父亲老了,父亲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三叔又摸了摸我的下巴。

“娃,想不想学?”

“当然想!”我的头点的非常厉害。

“那就让你看看三叔的绝活。”

说着,三叔手里多了三个圆溜溜,我和父亲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五十米左右,只见三叔闭着眼睛转着圈,周围传来一阵阵麻雀的叫声。忽然风一起,我就听见了一只麻雀的哀叫声,那些麻雀见状也四处逃散。三叔瞪大双眼旋转跳起,那几个圆溜溜赫然的被弹飞了出去,接着那些正在四处逃散的麻雀传来一阵阵的哀叫声,一只只像叶子一样落了下来…

“绝了。”父亲拍手称赞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仍瞪大眼睛看着三叔,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六七只麻雀就被打了下来,简直是神人啊!

“厉害不?娃?”三叔嘿嘿的笑道。

“三叔,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太帅了。”我立马蹦进三叔的怀里。

“叔,教我,教我好不好。”

“行,叔都教你,啊~”

我这才从三叔怀里跳下来,冲到那些麻雀的旁边,只见那群麻雀身体直接被穿透,丝毫找不到珠子的痕迹,我简直要被吓到了,如果这个绝活打在人身上,那不跟枪子一样吗?这是多么强大的杀伤力啊。

“来,娃,三叔教你,我们娃聪明,以后肯定比他爸强。”三叔猥琐的冲我笑道

说着三叔递给我三个弹珠,然后他解释道。

“叔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小喜欢打鸟上树偷鸟蛋。这不比你们城里,现在呀,科技这么发达。但那个年代连弹弓都是我十六七多岁才有的,那时候俺们村子都喜欢拿玻璃珠子打鸟,村里那些娃比谁打的准,你叔就是村里的王,不信你问问那时候谁打鸟能打过叔。”三叔的脸上充满了得意。

“你爸呀,看叔鸟打的厉害,就来跟叔学,不过你爸笨,不过叔教的好呀,所以整个村里打鸟,你叔第一,你爸第二,那时候一堆娃要跟叔学,又给叔送鸡蛋,说喜欢叔的娃有都是,叔都不教。”一个三十多岁的叔还像小孩一样,那叫一个得意啊。

“不过,过了一段时间,那些当官的就把村给封了,说有大事不准俺们随便出村,这给叔憋坏了,小半年没打到鸟,村里那些娃也没玩的,你叔作为孩子头,当然也不能傻呆着呀,跟那帮瓜娃子走了条村里都没人走的道,那个道叫一个难走啊…嘿!你猜怎么着?”

“叔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娃你个急呀…发现他们带着一群人挖山呢,哎呀你可别提了,那些人呀手呀脚呀全被拴上大铁球子,钢链子,不知道哪来的犯人。于是,我们就在山上偷听那些监工说呀…”

“说有什么一个死人坑,一座大墓,墓里全是值钱的宝贝。农村娃知道钱是啥呀?就知道打鸟偷蛋,你挖死人坑你挖你的呗,干啥不让我们出村玩呀。”三叔愤愤不平的说。

“后来呀,你叔和那些瓜娃子被监工发现了,那些监工手上有枪呀,啪啪啪的朝天上开了几枪,这给俺们吓的呀,撒腿就开始撩,村子是俺们的地方,那些土包子能有俺们熟悉嘛,不过你爸当时真是不争气,跑着跑着就掉队了,被个监工抓起来了,这还有好?”说到这,三叔斜了我爸一眼,我爸尴尬的笑了笑道

“三哥,过去就别提了吧…”

“这,叔好歹是你亲叔呀,搁别人早尥蹶子了,你叔半点都没犹豫,只看那个工头拿个枪就指着你爸呀,那叫一个吓人,叔连忙滚过去拉着你爸就开始跑。啪啪啪,那工头开始开枪,给你爸腿都吓软了,那时候还是你叔机灵,一转身铁珠子一弹,只听那崽子嗷一声,捂着眼睛,你叔直接弹瞎了那工头一只眼!”三叔没理会父亲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我去,叔,你接着说,太帅了!”

“后来你爸出个损招,说那群崽子要是知道咱肯定没好果子吃,叔想想也对,转过身,冲着那个独眼龙又一个铁弹子,直接给他弹个两眼一抹黑,你猜你爸怎么着,跑回去踹人一脚就把人家那好玩意给抢跑了,这个损呀…”

三叔说的虽然很轻松,但那时候我听的还是心头一紧,最后听到爸和叔安全逃出去才放下心。

“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现在合计合计,当初要是不听你爸的,小命都能玩完。你爸没啥好的,出损招真是一个顶俩。”

“要不是你爸机灵,估计现在都没你勒…”三叔喃喃道

“叔讲完啦,想要跟叔练,就得吃苦,明白吗?”

“明白啦!兴子能吃苦,兴子要学,兴子也要像叔一样厉害,将来保护爸爸!”

我爸听完噗嗤一笑。

起风了,又一只小麻雀落在地上,接着传来一声声哀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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