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漓,洒在那一片稀泥里,铁锈味道瞬间充灌了释妲苏等人的鼻子。
“tnnd!”
横肉男吐了一口唾沫,刚想要移动,就不顾一切地对着那一口唾沫跪下去,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
“咚!”
老者见到横肉男这一个动作眼底布满了惊异,看向释妲苏的目光也越发奇特。
口中不住地在感叹,布满褶皱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爽朗的笑声遍透整个村落,躲进房子里面避难的村民们有些大胆的又走了出来。
他们所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麻布衣裳,但那白色的胡子夜风飘摇的模样却颇为仙风道骨的村长。
“村长爷爷,发生了什么事了?您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哈哈……老朽今日总算在次见到了那个人的力量……虽然不是那个人……那股力量……错不了。错不了……”
老者轻抚上他的长胡子,又仿佛是才发现男孩儿一样,摸了摸拉住他袖子的少年男儿光滑的头顶,“脩儿怎么出来了……不过,出来也好,见见世面总归是不错的。”
老者接着又环顾一周,点了几个胆子大的村民,让他们将木头车推回了他的院子。
横肉男不断磕头的间隙里看见这一幕,就要站起身子脱口大骂,“你们TMD……啊!”
还没有站起,又是一阵响声,“咚!”
重重跪在了湿泥里。
“我错了……”
横肉男将双手也向着地上拍。
“我真的错了……”
那一双手再一次砸上地面。
”我再也不敢了……”
手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你饶了我吧……啊!”
手肘扑倒在地上。
“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我吧……”
横肉男一直重重地完全不顾手下的劝告,一个劲儿朝着死去的那个麻衣男人磕头,即使满身淤泥,即便已经看不出他的模样。
离去的老者淡然回头,看着这极为血腥暴虐的一幕,笑得颇为开心。
“村长爷爷,为什么他要那么做呢?不疼吗……可是平时脩儿只是被娘亲小小惩罚一下就痛得找不到边了……”
应脩摸了摸脑袋,一脸不解,但眼中完全没有那种本该属于他的怜悯。
“他呀……”
老者低头看了一眼应脩,“你想要知道吗?”
“嗯。”
“他是做了因,该有果了……世道本就是如此,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应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淤泥里不要命地磕头的横肉男,心底暗下了决心——定要做个绝世神医,救治天下人!
让家人,让村长爷爷,还有村里的人,都能够平安长寿!
“脩儿,你要救的,只需要是好人便够了……”
老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院子的木门口,村民们还在努力将木头车推进院子,那老者却一下子叫散了所有人,轻松一提,木头车被他推进院子。
“嗙!”
木门紧扣,被挡在外面的人悻悻摸了摸鼻子。
还好还没有被撞到……
院子里,释妲苏的身体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摆在木头车上,手指微微动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个火红的灯笼,挂在天空上,形状有些诡异,像是玉盘,却又硬生生被什么东西咬成了花朵形状。
释妲苏眨了眨眼,再一次看向天空,那灯笼似的月亮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两只发光发亮的招子。
!
释妲苏一拳就想要挥上去。
“唉!”
那双招子的主人顿时跳开几步,在距离释妲苏一米选处痞头痞脑,笑嘻嘻着脸,语气严肃开口:“丫头,你贼心不小呀!居然还想对老头子下手!如果刚才让你这么‘摸’了一下,老头子还有贞操吗?!”
“你有过贞操吗?”
释妲苏从木头车上起身,刚翻了一下身子,就如同被万车碾压一样,“咯唆!咯唆!”
痛感从脊背处一阵一阵传开,释妲苏还没来得及坐直身体。
就又轱辘轱辘地“躺”了回去。
她的脊椎骨,废了。
释妲苏回想起在开启任务时看到的那个恶心的身影,愤怒就不自觉得冲上心窝窝,妈哒!
劳资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看劳资痊愈了不将你碎尸万段!
然后她并不知道的是,横肉男已经在不住的磕头之下,磕得吐血身亡而死。
他的那些同伙,则是在离开村子那一刻,被一道红光吸干了血液,化为枯尸,随清风散去,后又在那个同样的地点和着月色,冲进村子里。
“老爷子怎么没有贞操了……因果村的人最重因果,老爷子就是因为没有羁绊,所以才能活得这么久。”
“噢~~~原来就是一个万年老处男……看不出来嘛。万年老处男,没想到……真是意想不到。”
“你才万年老处男,老爷子这叫冰清玉洁,玉骨冰心,纯洁无暇,白云苍狗……咳咳,反正就是你所不能到达的地步!”
老者拿着一瓶丹药就稀里糊涂地开口,张牙舞爪的样子很是可爱。
释妲苏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药香味,不用想也可以知道,这便是老者用来为她治疗的“伤药”了。
索性也就随着老者说话,权当听戏。
“唉,你怎么不说话了?以前都不是这个模样的……”
说话到这里,老者赶忙从瓷瓶里喂了一颗丹药到释妲苏嘴里,连溜带缩跑回了屋子。
那样子,别有一种偷鸡摸狗的样子。
释妲苏的想法并不在这里,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老者不经意间吐露出来的话:你以前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除了这一次任务根本就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难道是原身?
不对!
原身若是拥有这么一个村子的后台,怎么可能会被那群恶人送到恶魔口里?
倒不如安心想想自己的现状,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就连动一下身体,都抽抽的疼痛。
释妲苏在这露天台里度过了一个晚上,本来是一直睡不着觉,突然鼻间一阵熏香,便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紧闭的大门被打开,老者披着一件麻衣,抱着一床被子轻步走向熟睡的女孩。
“乒乒乓乓……”
那处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声。
许久,一道明朗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惊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