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和乐队成员上午10点离开酒店,去附近搭乘地铁。按照李默给出的地址,他们得转乘两条地铁线,到达一个名为永庆门的地铁站,从C口出,再转一路公车,经过12个站点,方才抵达京郊。
他们到达演出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过了。
刘浩看见,现场的草坪上面空空如也,老远就听见舞台传来的乐器演奏的声音。他们循着舞台的方向走去,下方的位置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还有一对男女站在那里,正在观看“碎瓜乐队”的彩排。
李默和乐队成员站在舞台上,手里各自演奏乐器,正在进行一段间奏。尖锐的电吉他在空气中回旋,架子鼓的噪音也随着节奏猛烈地敲击,但彩排的过程,李默看上去有些懒散,似乎打不起精神。
看到刘浩一行人过来,马丁朝他们招了招手,主动迎上去打招呼:
“你们就是‘轮回乐队’?”
刘浩点了点头,目光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青年,却并不认识。
“我是这次演出的负责人马丁,幸会幸会!”
马丁非常客气地露出了笑容,和刘浩他们一一握手,并把他们乐队的每一位成员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
“你们可以先去休息室准备,”马丁指了指后台的方向,对他们道,“李默排完这首歌差不多了,估计该让你们上了——”
刘浩也不赘言,按照马丁所指的方向,和众人走了过去,进入了位于舞台后面的休息室。
看到刘浩等人走远,马丁忍不住在他们背后嘀咕:
“这个组合有点奇怪,小的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老的又有四五十岁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旁边的女人听见马丁的嘟囔,插嘴道:
“哎呀!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搞音乐的呀?”
“你懂什么!”马丁很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谁规定搞音乐的都得长发披肩了?”
女的被马丁怼了一句,心里不爽,反驳道:
“我没要他们长发披肩呀!只是,我觉得他们根本没有搞音乐的那种气质——”
“这倒也是,”马丁不由地附和道,“单从外形看,他们确实比不上李默的乐队,不过,凡事不能只看外表——”
“台上这个乐队的歌我也听过,”女的又开始说了起来,“确实好听啊,那个主唱很帅呀,又帅又酷!”
马丁白了她一眼:
“你也听摇滚?我以为你只听港台金曲?”
“少瞧不起人了!”女的撇撇嘴,不服气道,“我们大学可有好几支乐队,我还受邀给其中的一支唱过和声呢,谁说我不懂音乐了?”
马丁不再理她,专心致志地盯着台上的彩排。此刻此刻,李默正站在麦克风前面,吟唱一支他们乐队的成名曲,马丁也忍不住跟着低声哼唱起来:
“总是在这样的夜里
茫然四顾无人理
想起了你
想起了你——”
直到歌曲接近尾声,马丁才从神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嘴里喃喃自语地说:
“李默这小子,真是个天才,写出的旋律和歌词总在不经意间打动你——”
却不曾留意,身边突然传来女人小声的啜泣。马丁悚然地扭头一看,发现这个女人正在用纸巾小心地擦拭着眼泪。
“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文艺!”马丁忽然十分反感地在心里骂道。
嘴上却说:
“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往事?”
“想到了初恋——”女的装腔作势地道,“那会儿太美好了!”
李默唱完这首歌曲,直接放下吉他,走进了后面的休息室。没过一会儿,就把刘浩的乐队带上了舞台。两支乐队在舞台上面相互认识了一下,通过李默的介绍,彼此之间也十分友好地握了握手。
接下来,李默也不啰嗦,开始帮着刘浩他们调试设备。
南哥则在“碎瓜乐队”的鼓手大东的指引下,试了试架子鼓。南哥接过鼓棒,二话不说就敲出了一段节奏。
“我靠!这个鼓手不简单啊!”台下的马丁听闻南哥的鼓点,不禁感叹起来,“看手法怕是有几十年的功力了!”
“那个少年好像是主唱耶!”旁边的女人指着刘浩道,“他站在那里,应该就是主唱了吧?”
“大概是——”马丁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刘浩,“不过,看起来才十几岁啊,是不是太小了点?那个贝斯手看上去倒是有点历经沧桑的感觉——”
“他们要开始唱了耶!”女的突然喊道,“那个主唱长得蛮帅!”
“帅有什么用?”马丁不禁撇撇嘴道,“弹得这是什么?五三二三一三二三?靠!果然是新手级别,这种编曲也太幼稚了吧?”
听到刘浩开始弹响《难忘的一天》的前奏,马丁不由地对他产生了质疑的心理。毕竟这段前奏属于入门级别,虽然不能说不好听,但也过于简单,让人不禁觉得对方肯定是位菜鸟。
“李默叫得这是什么人?”
看到刘浩还在演奏那段入门的分解和弦,马丁忍不住抱怨了起来,“这种水平还请过来当嘉宾?幸亏我这次亲自过来看了,要不然等到演出那天,换人都来不及了!”
“你不喜欢?”听见马丁一系列的怨言,身边的女人忍不住问道,“我倒觉得挺好听呢!”
“你懂什么!”马丁厌烦地瞪了女人一眼,“这种分解和弦的方法是最入门的,一看就是新手!”
“我倒不这么觉得——”女的嘟嘴反驳道,“我以前看那些武侠电影,都说真正的高手是化繁为简,无招胜有招——呀!他开始唱了!哇!声音好有磁性!我说得没错吧?”
“怎么可能?!”
马丁目瞪口呆地盯着台上的刘浩,“他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十几岁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浑厚沧桑的嗓音?”
“但事实就是如此啊——”女的忍不住提醒他道,“太好听了!歌词也很棒!”
这种意想不到的翻转,让马丁感到难以接受:明明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歌声却这么沧桑?太邪门了!
但刘浩的歌声很快感染了马丁,让他在最短的时间沉湎了进去,早已忘了当前奏响起时心里的轻蔑。
他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一刻不停地盯着刘浩的演唱,甚至连眼睛也很久才眨一次。
“歌唱得好,但吉他弹得一般——”
歌曲接近尾声时,马丁下结论似的总结道。
然而就在这时,《难忘的一天》尾奏的木吉他solo却猛地响了起来!
马丁浑身一震,目瞪口呆地盯着刘浩的双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